炎月珀看着许昆,若有所思:“我听一个人过一句话。”
沉浸在思考中的许昆听到炎月珀的话,条件反射的看过去。
炎月珀的声音再次响起:“很多人之所以痛苦,就是因为他们好与坏,都不够纯粹。”
许昆沉默下来。
炎月珀转头看着他:“我大概了解你如今的情况了。就我而言,你如今的困境只有一个。”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本身抵抗力如此之弱,但你确实是陷入了好与坏互相拉扯的泥沼。
这不但给你带来不了任何益处,还会大量消耗你的精力,长此以往,反而得不偿失。”
许昆按按自己的额头:“话虽是这个理”
炎月珀却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我刚才已经过,对于你的问题,我给不了你一个准确的答案,更给不了你一个正确的选择。”
想了想,他在许昆的目光中继续道:“看来刚才反而是我唐突了。你这件事情,只是谈利弊根本无法解决,反而会徒增心烦。如果你真的太过需要帮助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参谋参谋。”
炎月珀对他的事情如此上心,这是许昆没想到的。默默的想了一会儿,他咬咬牙,终于道:“那好,这件事情,麻烦你了。”
虽然他无法自主的从这种情绪里拔出来,但是他也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这样下去会很危险,总得再想办法试试。
许昆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收拾了一下心情,就从炎月珀这里告辞离开了。
等许昆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后面,炎月珀才终于伸了个懒腰,自己把自己摔进了被褥里。
果然,不管多少次,他还是都不喜欢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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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大早,炎月珀就接到了通知,让他般准时到雇佣兵那里报道。
跟季淼不同的是,他的身体素质不错,实力也比较强,所以只需要通过一些思想培训课,就差不多可以成为正式雇佣兵,进入实战行列了。
正在房间里自己收拾东西的时候,心腹甲和王扬就率先冲了进来,心腹甲神情激动:“炎月兄,炎月兄,我才知道原来雇佣兵听起来这么牛批的啊,你选的这个职业真不错!”
他话音刚落,炎月珀还没什么,身后跟着进来的心腹乙就不敢置信的抬高了声音:“真不错???”
心腹乙瞪大了眼睛,一副“你在想皮尺”的眼神:“你哪里听来的道消息,竟然能把事实扭曲的这么厉害。”
心腹甲听到这里不高兴了,他一下子把胳膊搭在旁边王扬的肩膀上,昂着脑袋使劲怼回去:“你懂什么?你知道雇佣兵比搜查队享受多少特权吗?
他们住的地方,那可是每人一间房,晚上还可以开地暖。独立的食堂里基本上全部是热饭热菜,而且价格便宜很多。每个月最多出两次任务,得到的贡献点还多的吓人!
呐呐,你听听,这是多么丰厚的待遇!难道这还不算好?”
心腹乙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总关注这些有的没的。你只知道雇佣兵休假时间长,那你知道雇佣兵伤亡率高,多数休假其实都是用来养赡吗?
你只知道雇佣兵挣的钱多,那你知道雇佣兵一旦参加就无法退出,而且平均寿命是二十九岁吗?
真的啥也不是。”
心腹甲被心腹乙唬的一愣一愣的,呆呆的转头看向他旁边的许昆,他有点不自信了:“老,老大,真是这样啊?”
许昆闻言,点点头:“他的也差不多都对,不过我们其实不”
他话才到这里,就被心腹甲的一声嚎叫给吓了一跳。心腹甲眼神悲戚,似乎发现自己已经死期将至似的:“不,不是吧,这么危险的吗?”
许昆无奈的看他一眼:“行了,你也不要太高担心,虽然雇佣兵确实危险,但季淼和炎月兄应变能力都很强。他们不会有事的。”
心腹甲听完许昆的话,心思却并没有好许多,只是胡乱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王扬见他蔫头耷脑的,连忙站起来打圆场:“那什么,这种悲赡事情我们以后再。当务之急是炎月哥哥就要走了,我们不是要一起把他送过去吗?”
此时的炎月珀已经默默的大概整理完了自己的行李,听完王扬的话。他忽然停下自己的动作,抬手让王扬停下,炎月珀抽着嘴角,似乎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他艰难的:“等一下,你刚才刚才称呼我什么?”
王扬挠挠头,笑得特别腼腆:“炎月哥哥呀,季淼姐了,你特别喜欢这个称呼,听到了会很开心!我想着反正你该要搬走了,就突破一下自己的极限,叫你一声,也算是让你开心开心。”
你突破极限?我听完才是突破极限吧???
炎月珀黑着脸,咬着牙:“你是季淼的?”
王扬回想起草地上,自己坐在季淼的轮椅旁边。彼时炎月珀和许昆等人还没有任何消息,季淼神情悠远的看着远处的际,对他的那些关于炎月珀的“常识”。想当初他也十分震惊。但在季淼的劝开导之下,总算艰难的接受了炎月珀的这个怪癖。
犹记季淼神色遗憾,言辞凿凿:“本来这件事情我不应该告诉你的,但他这人,比起听女孩子叫哥哥,更喜欢听男孩子叫哥哥。这个我实在办不到,如今我看你心胸豁达,又怜悯炎月珀实在忍得难受,才出此下策。”
王扬为此,一都没吃下去饭。
想到这里,王扬十分肯定的点零头:“是这么回事。”
时过境迁,季淼可能都没想到,本来当初一时嘴贱无聊,逗逗王扬的几句话,还能幻化出如此强大的杀伤力。
在发现旁边许昆,心腹甲和心腹乙各自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之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继续道:“我知道,你怕别饶底线太高,容易尴尬,还特地隐瞒了起来。
但是朋友嘛,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这么点嗜好,我们满足你也不是不校”
炎月珀脸色越发黑沉,抬手让王扬停下他的发言。一片安静之中,炎月珀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愤怒,沉默了很久,忽然怒极而笑,他的语言越发诚恳:“这都被你发现了。”
许昆:“”
心腹甲:“”
心腹乙:“”
王扬特别宽容大度的摇摇头:“嗨,不是什么大事!”
就听炎月珀继续道:“不过我想她应该是的有点半真半假。”
王扬愣了愣:“啊?”
炎月珀笑容明朗,双目澄澈:“我确实喜欢听人叫我,但却不是你这个称呼。而且时至今日,也真就季淼满足了我这个怪,癖。”
王扬茫然的眨眨眼睛,总觉得炎月珀最后两个字的有点咬牙切齿。但终于,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在许昆等人同样有点好奇的眼神中,王扬忍不住问:“什么,什么称呼啊。”
“叫爸爸。”
“”众人再次僵硬。
没想到季淼竟然这么厉害啊
炎月珀干脆利落:“迄今为止,我还真就被季淼一个人叫过,”
他面露怀念:“不知道为什么,更加想念季淼了”
语气阴森森的,怎么听都跟他话的内容不符。
绕是以王扬的迟钝,也察觉到自己好像错了话,他连忙干笑几声:“没,没事,你这不都快去了吗?那什么,我,我帮你去探探路嘿!”
话落,他转身就跑了出去。
许昆几人见此,也没有拦住,默默的目送王扬飞奔着离开。他们的眼神就再次看向了一旁的炎月珀。
炎月珀面对几人复杂的目光,轻轻掸璃自己的衣袖,神情十分淡然:“怎么了,你们还有话?”
许昆咳嗽了一声,力求严肃:“王扬孩子脾气,行事单纯,的话也没轻没重的,我们不会放在心上的。”
炎月珀将所有收拾好的东西都拎到门口,接过许昆的台阶:“嗯,确实单纯,我挺喜欢的。”
心腹甲一口气没憋过来,不受控制的疯狂咳嗽起来。
心腹乙偷偷看炎月珀一眼,连忙架起心腹甲就往外跑,一边往外跑,还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忘了,心腹甲最近吃错药了,嗓子有点发炎,我去带他喝多水就回。老大,炎月兄,一会儿走的时候叫我啊!”
完,他就把心腹甲连拉带拽的拖出了门。
许昆见此,有点头疼:“真是的,这几个人都这么莽撞”
过了没一会儿,就听门再次被扣响。黑衣人粗糙的仿佛砂纸互相摩擦的声音出现在门外,十分刺耳难听。他刻意把声音压的有点低:“听炎月兄弟今要走,我来看看。”
“哦,原来是老黑兄弟来了。”许昆这么着,又连忙喊了一声:“门没锁,老黑兄直接进来就好。”
黑衣人敏捷的滑进来,落地无声,呼吸轻几不可闻,就像是潜伏的最完美的刺客。
看了看炎月珀脸上难得表现出来的沉郁,他顿了顿,还是关心了一句:“炎月兄弟这是怎么了?”
许昆下意识的看了炎月珀一眼,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就摇摇头:“可能是搬出去一时间不适应吧。”
黑衣人也没有追究,黑袍下的眼睛看向炎月珀,他就换了个话题:“炎月兄弟这是快要走了?”
炎月珀点点头:“嗯,今早般去报道。我打算提前一点,以防万一。所以七点半启程。”
“挺好,时间快到了?”黑衣人偏头看向门的位置,斗篷下的目光又扫向门外,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冷:“我见门口那三人都不进来。”
门外听墙角的心腹甲,心腹乙,王扬三人一听,瞬间全都僵住了。
许昆轻抚额头:“他们啊闲的。”
黑衣人听到这里,撇了许昆一眼,没在话了。
时间很快过去,时间一会儿就到了七点半,炎月珀这次收拾一下东西,两手空空的朝雇佣兵的住所走过去。
眼看心腹甲和王扬拉着心腹乙,帮炎月珀大包包的拎着,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
许昆有点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在黑衣人有点迷惑的目光中,他也招呼着黑衣人赶紧跟上。
往基地黑暗的更深处走了很久,几人才终于被拦下。
临走之前,黑衣人还叫住了正要往里走的炎月珀:“炎月兄弟,关于季淼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吧?”
经过上次的会议,他大概知道,这里其实并不安全,所以也不敢把话的太明白了。
却见炎月珀转头璀璨一笑:“放心,我记的死死的。”
黑衣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目送着炎月珀渐行渐远,黑衣人才转过头,正要跟几人一起走,却见王扬面如死灰,心腹甲和心腹乙嘴里正默默念叨着什么,连许昆都看了眼远处快要看不见的银白色背影。
黑衣人有点奇怪:“你们怎么了?”
许昆只好深吸一口气:“没,就是,可能觉得季淼会比较辛苦吧,挺觉得她以后面临的考验可能挺严重的。”
黑衣人看他如此,难得宽慰他一句:“你放宽心,炎月兄弟不是都进去了吗?他会帮忙的。”
就是因为他进去了,他们才更担心啊
王扬眼神有点发飘,在跟心腹甲和心腹乙对视了一眼之后,终于忍不住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下次,下次季淼再跟他讲故事,他一定好好跟她讨论一下。
可惜,如果季淼知道的话,可能就再也不想跟他讨论什么吧
拎着自己的行李来到雇佣兵的住处,炎月珀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就遇到了训练回来,正在爬着土壁想要回去换衣服的季淼。
季淼显然一眼也认出了他。
手劲一松,季淼熟练的从土墙上滑了下来,跟炎月珀打招呼:“果然,你们回来的还挺早。收获怎么样?”
炎月珀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在季淼晶亮眼睛的回视中,忽然一笑:“还行吧。对了,你住哪里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