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还有老人与小孩?”
裴九立刻扭头凉凉的瞟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向我透露你的行情吗?”
某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周围的少女立刻激动尖叫!
“啊!他冲我抛媚眼了!”
“胡说!明明是我!”
“喂!你们两个,那可是神仙!就凭你们,也敢肖想?”
“这可是亵渎神灵!”
裴九:“……”
卖萌,果然是可耻的……
不经意间,目光触及不远处的一座香色春楼,门窗紧闭,想来是白天不做生意。
美眸一转,裴九立刻有了主意,面上的笑容更是灿若桃李,她二话不说,拉起某君的手臂人群外走。
本来以为还要挤上一挤,结果众人恭恭敬敬的给他们让出一条堪比皇帝巡演的御道来。
裴九先是奇怪,随后也不多想,只是卯足了劲,朝着那座青楼走起……
而她不知道的是,众人之所以恭敬的退避三舍,完全是因为某君那陡然幽深变冷的眼神,在他们身上,微微那么轻扫了一下。
没有铺天盖地的威压气势,只有属于王者,与生俱来睥睨一切的高冷与尊贵。但却足以让这些芸芸众生心甘情愿,悄无声息的臣服。
裴九心里打着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九九,自然没有注意。
只当这些人,真把这祸害当成神仙下凡!
凤国,皇宫。
御花园是个好地方!品茶赏景,看书纳凉,不仅如此,更是帝王寻艳遇,麻雀变凤凰等各种戏剧化桥段的高发地!
然而,凤天澜却是个另类的。
北堂雪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屏退左右,一个人在修剪花草,明黄便服随性曳地。
如今正值桃花谢春红,梨花浓的时节,而梨花又是凤国国花,御花园种植百株,北堂雪一瞬望去,竟感那女子恍若神妃仙子,踏雪而行。
“北堂?”凤天澜缓缓侧身,打断了他那虚无缥缈的神思。
“陛下。”北堂雪叩首,见礼。
“你我二人不必这虚礼。”凤天澜微笑,丢下手中剪刀,朝他走来,神情温柔,竟带了几分宠溺。
北堂雪依旧垂首,闭了闭眼,隐去想逃的慌张,极力温和道:“陛下,北堂有事禀奏。”
凤天澜来到他的跟前,食指勾起他的下巴,声音忽然变的冷清,“看着寡人说。”
北堂雪顺着她的手抬起头,与她对视,语气不悲不喜,不卑不亢,“陛下,九伶公主的伤势已经大好,是否接回宫中休养?”
“寡人已经着十五去办了。”凤天澜的眼神幽深,看不清情绪,手却沿着北堂雪的下巴,抚上了他削瘦苍白纯粹到一尘不染的脸颊。
北堂雪抿了抿唇,像是司空见惯,依旧平静道:“陛下,北堂前几日替九伶公主把脉,发现公主的体内,已无相思魇的踪迹,看样子是解了。”
“哦?”凤天澜手一顿,旋即收回,转身而立,若有所思道:“那小九,便不必回昼国了。”
北堂雪淡淡道:“陛下是决定答应慕容渺的合作。”不是问,是陈述。
凤天澜不以为意道:“纵观七国,凤国独立倔起百年,本就是宸国的诸侯国,理当认祖归宗。替慕容王氏收复国土臣下,是应该的。”
“届时夜皇连合昼御二国,陛下又当何处?”北堂雪的声音平静,他一向温和待人,说话的声音里更是带了三分笑意,然而此刻他的波澜不惊,听起来却更像处在底线边缘的爆发。
“大不了亡国,凤国存亡于我来说,本就无关紧要!”凤天澜冷笑,残忍的眯起眼睛。
听她这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语,北堂雪怒极失声,“你这么做对得起凤国百姓,对得起你自己吗?”
凤天澜惊讶,回身看着,从未在自己面前发过火的男子,有些怔愣的问,“北堂,你怎么了?”
自知失了方寸,北堂雪却已无力请罪,苦笑着问了一句与前文无关紧要的话,他问,“陛下,北堂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
凤天澜笑,“怎么忽然问这个?你与寡人共打江山,是寡人的第一谋士。自然与那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臣子不一样。”
北堂雪闭眼,声音很轻,“哪里不一样?”
凤天澜沉思,旋即笑着搂上他的腰,凑近他的颈窝,“当然是这里不一样!”
北堂雪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唇畔,如诗如画,绘出浅浅苦笑。
凤天澜眼睛一闭,以北堂雪看不到的角度挪了挪嘴唇,她无声的说:北堂,若能重来一次,我一定选择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