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沉默的望着裴九，双眸透着洞悉一切的睿智，“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两人最终确实只能存活一个，但据我猜测，九天殿下与夜皇应该是同时被人下的莲花堕，而且还是在全无反抗的情况下。”

“等等！”裴九疑惑，“你不是说慕容渺九天殿下的身份是假借来破姬止局的吗？为何你还称他为九天殿下？”

北堂雪轻笑，“呵，娘娘还真是……属下说什么您就信什么？”

裴九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但还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会说谎？”

不像啊？

这文弱书生的君子模样，难道，也是个斯文败类？

某斯文败类摸了摸鼻子，颔首轻咳嗽了声掩饰道：“时局不同，娘娘如今既然已经介入此局，便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是啊！我早就已经深陷此局无法自拔了！你还是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吧！”裴九托着腮，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干脆不走了的模样让北堂雪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然而笑着笑着，他就忽然收敛了笑意，头一回出现了犹豫不决的表情，像是沉思了很久，他才看着裴九迟疑的问道：“娘娘，你觉得……陛下这个皇帝当得如何？”

裴九愣了愣，自是知道能让小雪毫无代名词，只称陛下的人是谁。只是不明白他话题怎的从慕容渺的身上忽然就跳跃到了凤天澜的政治问题上，但还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给出自己第一感的见解，“皇兄，嗯，虽然平心而论她不算是一位明君，但在乱世之中却也算是一位枭……额女！毕竟弱肉强食，倘若皇兄不具备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的特质，一国君王这个位置是无法坐稳的。”

北堂雪眼眸一闪，“那倘若……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裴九挑眉，“当皇帝？”

北堂雪点头，定定的看着她。

裴九不以为意，嗤笑道：“切，当皇帝有什么好的？累的要死要活不说，倘若当得好了是名垂青史，但要是稍有个不慎偏差，哼，轻了，是被人谋权篡位，重了那可是遗臭万年！这样费力不讨好的活我才不干！哎等等，你别转移话题啊？还没告诉我关于九天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

裴九神神秘秘的凑近他，“你们总说慕容渺破了姬止苦心孤诣算计了二十年的一个局，我想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局？”

“娘娘不是都知道了？真真假假，慕容渺九天殿下的身份是真的，只不过为了破姬止的一盘棋局，以真乱假。明明是真的，却故意让姬止误以为他是在故弄玄虚所以姬止当初才会轻敌，至于是什么局……”北堂雪意味深长的看一眼裴九，“应当与二十年前的那件事脱不了干系……”

“你是说，与酌华有关？”裴九诧异，“这不太可能吧，毕竟她都死了这么多年。姬止就算后悔也是没有用的，难不成酌华还能死而复生？对了，慕容渺说姬止已修成仙身，难不成还真能把酌华复活过来？”

“咳……”北堂雪刚抿的一口茶呛了出来，又连咳了几下这才缓解，然后一脸复杂看着裴九煞有介事的认真表情。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怜悯，“娘娘，修仙什么的那只是传说。”

“什么？”裴九愣了愣，奇怪的与他对视，“可慕容渺说在太初大陆上修仙不是传说啊！他今天还说我的体质也可以修，而且很适合。”

北堂雪微微有些诧异，但随即沉吟问道：“我想知道，九天殿下原话是什么？”

裴九默了默，神情颇为不自然道：“他说在太初大陆上有修仙，还让我与他双休……”

裴九的声音到最后越来越低，但北堂雪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禁嘴角一抽，其实真正的重点应该是后面那句双休才对吧！

“他居然敢骗我！”裴九忽然拍案而起，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还说什么修仙可以美容养颜，青春永驻！不对，那姬止不老又是怎么回事？”

北堂雪微笑，“不难解释，自古习武之人，境界高至驻颜长命者也不在少数。更何况是姬止……”他顿了顿，给裴九茶盏里添了点茶，方才继续道：“娘娘不妨查一查姬止……”

裴九正在为刚才的恼怒懊悔，毕竟慕容渺如今安危难测，说到底与她都脱不了干系，她又如何还能对他生出气恼之意？更何况那时的场景，本应该就是一场风月调侃，都怪她不解风情

才对！

“至于莲花堕，娘娘放心，九天殿下身中此蛊已非一日两日，只是他似乎有意隐藏，今日之所以被暴露，恐怕是那刺客所为。”

“你刚才说他和慕容夙凛皆中此蛊，而且还是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这怎么可能？”裴九微微蹙眉，凭那两人联手就可掀天的霸气值，怎么可能会乖乖的被人算计而不还手？

如果有，那么也只有一种可能……

“胎中下蛊！”

裴九与北堂雪异口同声，旋即震惊了。

北堂雪倒是很淡定，“深深从萧太子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说姬止曾经在祭天大典上说过一句话，他的局早在九天殿下出生便已经设计好，所以我推测，莲花堕与姬止定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