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内,射中百步外的树木,朕便既往不咎,皇儿以为可好?”
射树?
这不是个送分题吗。
楚青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福身领旨。
秦牧也则脸上笑意全无。
就连惠帝经过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爱卿可要好好指导青儿,莫要让朕失望。”
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施礼。
惠帝一举是在变相监视他。
楚青看着秦牧也挂满寒霜的一张脸,心情无比舒畅。
惠帝这个老狐狸,用自己钳制秦牧也,这么烂的借口都想的出来。
怪不得怕秦牧也会反呢,这么对待在前线冒着生死杀敌的下属,人家不反才怪。
等惠帝先行离开,楚青好整以暇的啧啧叹了口气:“大将军不用如此愁眉苦脸。
本公主儿时弹弓打的溜得飞起,基本指哪儿打哪儿,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秦牧也冷漠道:“那便再好不过。”说罢拂袖而去。
第二日。
日上三竿,楚青还窝在被窝里不肯起来。
秋蝉叫了第五遍之后,终于也放弃。
玉仑宫并不大,宫里冷冷清清,除了秋蝉还有两个宫女。
秋蝉拿着抹布准备擦拭桌凳,却见两个小宫女正坐在院子里嗑瓜子,瓜子皮掉了一地。
两个丫头,一个叫春柳,一个叫夏荷。
本来还有个冬梅,最近因为玉仑宫无主,便被调往别处。
“你们怎么在偷懒?”秋蝉气得不行,这两个小丫头也太过分了。
两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屑道:“你充什么勤快呢,咱们玉仑宫被叫做凉宫,你就算把桌子凳子都擦破了皮,也不会有人来的。”
秋蝉气急:“你……”
楚青睡得迷迷糊糊,却听外面吵吵嚷嚷,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吵得脑仁疼。
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手脚,做了个简单拉伸后,楚青剥开轻纱幔帐唤道:“秋蝉。”
“秋蝉。”
唤了三声后,才见秋蝉拿着一块抹布从院外进来。
被冻得红彤彤的小脸上还挂着眼泪儿。
“怎么哭了?”
秋蝉赶紧回过头去擦掉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主子,没……没哭,眼里进沙子了。”
冰天雪地沙子能飞眼里也是奇迹。
就算小秋蝉不说,楚青也猜了个大概,这玉仑宫上上下下也就六七个人,定然是其他下人欺负她了。
昨日她从嘉御园回来,两个叫春柳和夏荷的小宫女就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当时她太累了,也未多计较。
如今她闲着也是无事,正愁没人陪她解闷儿。
看来,是时候让她们长长记性,谁才是玉仑宫的主人。
在秋蝉的伺候下漱洗完毕。
楚青让秋蝉把玉仑宫上下所有的下人叫来。
加上秋蝉,一共三个宫女,一个侍卫,一个主事太监。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人人可欺的窝囊七公主为何突然把他们都叫过来。
平日里,这个病秧子就连对着他们下人,说话都哆哆嗦嗦。
这会儿,倒不怕见人了?
楚青拿起桌上的茶杯,秋蝉见罢赶紧制止:“主子,那水……”
砰——
楚青吐出一口水,然后将茶杯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