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卫华瞪着眼睛,忙将董芳护到身后:“董芳从下飞机开始就狂赶回来,潇潇出事了,她比谁都着急。我知道伯父你是心里难过,但是请不要拿董芳出气。咱们就事论事,有问题解决问题。”
“啧,还没结婚呢,不过就是人家的男朋友,就以为能做主董家的事儿了?怎么着,这董芳难道要改姓凌了?自个家里头的事,竟然还要一个外人插手!”赵大虎的眼袋沉了下来,下巴上松松垮垮的肉跟着抖了抖。
眼见着病房内气氛剑拔弩张,再看着病榻上仍未苏醒的潇潇,董芳知道再继续这样和赵家老人纠缠下去,实在也不像话。
连日旅途的奔波已经让她十分头疼,可是她仍旧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用一个清醒的头脑去考虑目前的状况。特别是现在这样,赵家人六神无主,潇潇昏迷未醒,爱潇眼巴巴地望着这几个一团糟的大人,眼里噙满了泪水。
董芳必须要速度做出一个决断来,她只得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尽量不让自己显得慌张。她仿佛身处潮热的热带雨林中,深深地呼出一口憋在心中的闷气。
“潇潇对董家也来说也好,赵家来说也罢,都是很重要的人。在作为弟媳以外,她更是我交心多年的好友,看到她现在这样躺在这里,我心里头真是说不出的难受和自责。我难受的是,为什么我不能代替她躺在这里?我更自责,怎么出差这么多天才回来,倘若我早些回来或许事情就不会这样了。”说着,董芳的眼眶又瞬间红了起来。
“说这些话也没别的意思,亲家公、亲家母,不管怎么说,董家现在是我当家,潇潇出事儿了,那么自然是我出面来解决。医生解释的那些话我也不知道你们明白了多少,我还是要说,潇潇不是精神病,她只是心理上因为刺激短暂出现了心魔。只要配合医生去疏导,去吃药治疗,这个病症还是可以慢慢消失的。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潇潇是为什么发病的,那咱们就想办法从源头上去解决这件事情。”
“董芳,你是不是老板当久了,脑子也不灵光了?我们潇潇自己还是副厂长呢,都在酒厂里被欺负成这样,你一个非酒厂的人,还能为她做什么呢?难不成,你是要去大喊大叫,大闹一场?那可是国营酒厂,不是你们民营私企自家一亩三分地,搞搞清楚好么?我老赵家可丢不起这个人!”赵大虎抱怨道。
董芳说的那些道理,赵大虎是一句都听不进去。说好听的话,谁不会?潇潇在酒厂被当众羞辱是“精神病”这事,已经叫赵大虎坐立不安,这会董芳看着竟然还看热闹还不嫌事大,企图去厂里闹事败坏赵家名声,这叫他如何忍耐的下?
凌卫华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赵家人不领情就算了,还蹬鼻子上脸不住地拿董芳说事,这也同样让他觉得十分不悦,他一时间竟有些冲动,想要马上与赵大虎好好争论一番。
董芳发现了凌卫华的失态,不动声色地挠了挠他的手心,用温柔的眼神无声无息间制止住了他的冲动。而后她转过身来,用一种放低的姿态道:“亲家公,这事儿总归是我不好,真是对不住。不管你们对我有什么看法,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归要先替潇潇解决问题,对不对?我自己也是做企业的人,也是要脸面的。我在这里跟您做个保证,绝对不会去酒厂无理取闹的,这点也请您放心才是。”
香莲见状,忙对赵大虎道:“厂里现在一口咬定,有人喝酒中毒的事情,是潇潇精神不正常去下了药了。潇潇人还躺在医院没醒呢,这会可是一万张嘴都说不清楚了。不管怎么说,等她身子养好了,总还要回酒厂上班的。就凭着咱们俩,能帮潇潇把事情给说清楚么?你可别在这个时候说些有的没的了,这帮不了潇潇,晓得么?”
“这别的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做人父母的,看自己孩子遭罪心里难受也是正常的,刚才潇潇她爸说话是冲了点,也请你多担待。只是潇潇的事情,我这当妈的什么也不懂,还是要你这个大姑子帮忙出面去找找法子了。”香莲说着,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