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是说到了我的心里,苗丽不在,要是在的话,我肯定抽空还是会来的,但是前提是这儿没人。我就不信了,如此的山中野地,他还会派人来把守不成。
“你开玩笑的。我没那个胆。”我依然谄媚的说着。
男人慢慢的蹲下身子,坐在了温泉的岸边,手掬一捧温泉,然后让泉水顺着手一点一点的又滴入水中。
他的动作慢慢的缓缓的,有够磨人的。他的样子终于冲破水雾跃入到我的眼中。凄眉墨目似星辰大海,抬眼间便有吸附人的魔力。
“那个,你可不可以转过身去。我穿上衣服就走。”我正了正神色,又讨好的说道。
“呵呵呵。”男人又笑了起来,“走?你都在这儿了,难道不是北襄找来,给我……。”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我也能清楚明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水中的手紧紧的环住前胸,我又往温泉中沉入了几分。
胸前是一马平川的原野,这个人居然对我说这种话真的是不能忍受。
“我还是个孩子。”心里的话突然脱口而出,就差骂他是个变态。还好,我收的及时要不让后半句话就会脱口而出。
“孩子?这个样子十三四总是有的。十三四,有的人家都会让孩子嫁人了。”
“嫁人?这么早?”我小声嘀咕着。
我以为我的声音已经足够小了,可是还是有人听到了。
“早?是有点早。十六岁刚刚好。”
我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十六岁,还没有成年呢。这叫刚刚好?只不过,所受的教育不同。我也懒得与他解释。
水汽氤氲,我的两颊微热,脸一定红若桃李。整个人还沒在水中,我一脸的讨好:“我知道在下身份尊贵。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否饶了我这一次。我穿上衣服立马滚蛋。”
“好。”男人开了口,好听的声音是十足的悦耳。
“那你转过脸去,我好穿衣服。”
男人果然很听话,转过身默默的站着。
身手敏捷,我利用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趟着水快速的渡向岸边。搜寻了一圈,也不见被我丢掉的衣服。我明明记得,丢就是这个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焦急的站在水边转了一圈又一圈。
“如果你喜欢二人共浴一池,我也不介意。”岸边的人又说话了。我的一口老血憋在心中,差点被此人的话气的喷了出来。这人的脸也忒白了,他以为他是谁,在世潘安,还是另外一个世界中可爱的老马。我在心里把他鄙视万分,可是现实不允许。
我只有腆着老脸,继续讨好的说着:“你看你最和蔼可亲,英俊潇洒了。可否帮我找找衣服?”我的声音甜出了蜜,连我自己都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以。但是没好处的事情做起来好像太亏。”
我咬了咬牙:“一两银子。”
“……”
“二两。”
四周依然是寂静无声,摸不清对方的心思,我只有押上我认为最值钱的东西。
“五两银子,不能再多了。”五两几乎是我的全部家当。
站在岸边的男人终于开了口,声音懒懒的:“不缺。”
刚刚筑起来的高墙在我的头脑中分崩离析,一片一片碎成渣滓。
怒气在心胸中翻滚,我瞪着眼前人。如果眼神可以灼伤人,那他早已经变成千疮百孔的马蜂窝。
“那你要什么?”愤怒脱口而出。管不了那么多,20多年自由自在的日子过惯了,让我突然约束自己,卑躬屈膝在权势之下,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一连串的笑声,萦绕在山间溪流之中。说不出的爽利和悦耳。
男人把衣服递了过来,“不逗你了。明福,把她给送出去。”
明福,我蓦然一愣,晃神间居然忘了拿衣服。
男人又开了口:“如果你不走,我也不介意。”
“你是南屿人?”虽然我说的是问句,但是话里的笃定我想他一定能听的出来。
南屿国以三头凤雏为标志,刚穿越来的那天我料定我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明福就是那天那个给我银钱的老者。
男人也不否认,只说了一句:“你很聪明。”就转过头,等着我把衣服换好。
提心吊胆的窸窸窣窣把衣服快速穿好。还好,这个时候,他的举动到是正人君子般的行为。直到穿好衣服,我才缓缓的出了一口气。
“还不走。”
我踟蹰在山巅上,等待苗丽,不愿意离去。如果现在走了,苗丽来后找不到我,后面不知道在哪儿找到她。
“等朋友,一会儿就走。”算算时间,苗丽也该到了。我腆着脸在温泉附近又呆了一段时间。
他也没有理我,自顾自的把衣服一件一件的褪了下来。
我转过身,背对他,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当他不存在。
他旁若无人的撩起水,水珠哗啦啦落到温泉池中,噼噼啪啪的像砸在我的心里。
我比刚才在池中还要紧张,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人落地的声音,转移了我的注意。
我向来人看了看,是苗丽。我二话不说,拉起苗丽就走。
背后的灼热感,直到此时也不能散去。我知道他在盯着我。昂首阔步间,我迅速的逃离了紧迫人心的现场。
明福亦步亦趋的跟在我们身后,直至把我们送出士兵把守的外围。
明福刚要转身,我就喊住了他。
“你的主子是南屿人,叫什么名字?”
明福明显的呆愣了片刻:“主人的名字,其实我等下人可以置喙的。”说完转身就走。
无趣,果然是古时候的尊卑观念深入人心。不过,那个人的心里我到是,不是很明白。我这算不算挑战了他的权威,可是他怎么这么容易就把我放了。
衣服在苗丽手中,找了个僻静处换上。然后和苗丽相携往,山下走去。
兜里就剩五两多一点的银子,还有一盒上山前在集市上买的胭脂。
钱不多,省点花可以捱一段日子。但是,花完呢?我不由得开始思考,没钱以后的日子。苗丽可以不吃不喝,可我不行,不吃不喝死,夜里没棉被会冷,尤其是在这簌簌寒风的夜里。不久前想和店小二斗法的气势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剩下的只是如何面对现实。如何在等级森严的古代生活下去?
毫无疑问,最先要解决的就是钱的问题。
双手摩挲着手里的东西。我把胭脂拿了出来,拧开来放在鼻尖嗅嗅,然后又弄了一点云在指尖,湿重油滑很不爽利。我突然想起来,或许可以卖点女人的东西。
隆冬已至,百花凋零,可是梅花还肆意盛放在这寒风四起的季节里。可以制作护肤品,以梅花香气入膏,应该不错。
“有制作化妆品的方法吗?”我虽然出身医科,但是对于化妆品只懂得皮毛。
“有。”
“还真有。你不是说你只懂得三样吗?怎么这也懂?”
“那是精通,这是皮毛。皮毛不算懂。”
好,算她说的正确。有就行,我也不和她说许多别的。
“我想做一款梅花的化妆品……。”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苗丽就已经开了口:梅花100克,牛髓……。
“停停停,”我连忙喊了出来。“谁要记这些东西,你现在说出来我也记不住。你回来给我列个单子,我们去买。”
“好。”苗丽答应着。
静默,静默。我和苗丽之间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住旅馆还要钱,要不我们省点,找个山洞之类的先将就点。”在我第一桶金转回来之前。五两银子还是省点花的好。
“随便。”苗丽只随着我,随口应着。
在山脚处确实有一个泥土稻草筑起的房屋。房屋破败,有一个豁口。破败房屋如一个耄耋老人,独立人世悲怆而傲然的生活在人世间。
“今天我们就勉强在这儿落脚。我们去找点稻草。”
等我们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稻草铺在墙角,松软暖和。
门前升起一堆篝火,我坐在门前,拨弄着火堆,看着火星比波四溅。
晚上没有吃饭。肚子里正在唱空城计。心情很不爽的,我又丢了一根木材在火堆里。
咯吱咯吱,车辕木与道路之间摩擦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捧着下颚,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天黑夜晚模糊不清。只听得还有马蹄踏地的声音、马打响鼻的声音、赶路人的吆喝声和许多人的脚步声。
不用想,也知道声音是谁知道出来的。那个南屿人此前还在山上,看着样子温泉应该泡足了。
“吁”驾车人在火堆前面勒住了马缰绳。
我手捧两腮,抬着眼睛望了望朱漆华盖的马车。马车帘上有一个三头凤雏。
手拨火堆,不想去理会。虽然他救过我,但毕竟是萍水相逢。本来我原打算,报他的救命之恩。经过山尖温泉那一幕,我打消了报恩的念头。反正他也没告诉我他是谁?权当我遇见了不留姓名的**。
“你晚上就住这?”车帘轻轻的被人从里面掀开,露出了一张巧夺天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