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不想伤人,这个孩子我带走。”
那黑衣人,见偃行嘴角渗出血迹,淡淡的说道,手却没停了施术。
“孩子我要带回去。我不管你和无垠在筹划些什么,你们的野心,不要拿无辜的小孩来做祭品。”
偃行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明显跟这黑衣人早有交集。
无垠!二十年前他就在这里,还跟这从极之渊的人密谋,他引自己来这里,果真是早有预谋么?
师父早就知道他心思不正,为何还要容他在首阳门呆着?
“你将他带回去,才是真正害了他。
他现在被蚩尤残魄附体,日后言行都会被其控制,慢慢魔化,成为你们正道中人,争相除之的对象。
到那时,你要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他的家人?”
黑衣人缓缓说道。
偃行没想到,那高大的影子,竟是传说中的魔神蚩尤。哀叹一声自己的运气,实在糟糕。
但这孩子,是因来找自己,才遇到这场意外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置身事外,是定要将那蚩尤残魄驱逐,还他本来的样子的。
又怀疑,这蚩尤都是古时候的事了,怎会还有残魄留在人间,该不会是这自称是蚩尤后人的人,故意弄出来的噱头吧?
一边加速催动流光剑与那珠子对抗,一边质问道:
“笑话,说是蚩尤残魄,我便怕了吗?千万年前的尘土,哪还有什么魂魄留存世间?
你弄出个蚩尤后人的身份,又弄出个蚩尤残魄,便可以兴风作雨了吗?”
“看来你那师父没告诉你,首阳门最大的秘密啊。也是,毕竟他一直看好的继任人,是无垠。
巨鹿之战后,蚩尤的残魄,被试图复活他的妻子姜氏,封在了火灵石里,等待集齐五灵石好施法救他,可惜终其一生也未能如愿。
我们这些后人,背负着复活他,寻得仙途的遗愿,努力了数千年,一代又一代,一年又一年,全部的精力和时光,都花在这面了。
我觉得太不值了,不管多大的不甘,过了这么多年,也该平息了。
我已经集齐了五颗灵石,只要无垠告诉我,四方天柱真正的入口在哪里,我便会带着族人,永远离开这尘世。
蚩尤的残魄,自然也就随之而去了。
没想到,蚩尤的残魄被困千年,灵力还是这么强大,竟自行冲破了火灵石的禁锢,又正好遇到,这年幼魂魄不稳的孩子,挤占了他的一魄。
我将他带走,一起去往天庭,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我是欣赏你行事磊落,是个真君子,才想放你一条生路。”
黑衣人有些悲悯的回道。
“这个时候还想挑拨离间,我首阳门选谁做继任人,关你这邪魔外道什么事。
什么五灵石和四方天柱,糊弄那些贪生怕死的去,我偃行,从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
去!”
偃行虽入首阳门修道,却一直当做是修身养性,对生老病死却很看得开,对成仙飞升,也只是当个故事。
心知此人修为深不可测,眼下又有宝物加持,自己要从他手下带走桑哥儿,怕是困难。
一边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一边用尽全力的一剑刺向黑衣人,自己则弃剑转向桑哥儿,试图带走他。
黑衣人见流光剑的寒芒,穿透珠子的红光,直向自己的心脏而来,右手挥出,将那珠子抛向剑尖方向。
ChéngRén拇指大小的珠子,突突变大,直至成了个ChéngRén脑袋大小的火球,对着那寒气逼人的剑尖撞去。
光滑如玉的剑身,被那蓝幽幽的烈焰焚烧,两边轻薄处竟开始泛红,剑尖处还滴下了几滴铁水。
铁水刚一离开剑身,便化作了滚烫的青烟。
洛之渊骇然,不想这珠子威力,竟是如此之大。
偃行的手刚拉住桑哥儿,便不由自主的退开了,孩子的衣袖,竟像那通红的烙铁一般烫人。
就这一瞬间的接触,偃行的两根手指已成焦黑色,散发出烤糊了的肉的味道。
眼见着此路不通,偃行又转头,施术助力流光剑对抗那火球。
那火球的烈焰,还在不断扩大。
被焚烧的流光剑,在滴了一串铁水,朦胧了周边的光景之后,烧得通红的剑身,忽的发出一声哀鸣,剑身剧烈抖动,气势猛涨,竟将那灼人的烈焰压下去不少。
偃行见此,忙再接再厉,使出毕生所学,让剑芒更盛。
此起彼伏之下,那珠子的气势渐弱,火焰回拢到不足ChéngRén手掌大小。
原先舒适等待的桑哥儿,脸开始出现不耐之色,对着那珠子低声念叨了几句,那珠子弱下去的气势,便蹭蹭涨。
小手对着偃行方向一挥,那珠子,便对着偃行的面门方向飞去。
偃行急忙躲闪,那珠子却灵敏的跟着转弯,险些烧到偃行的头发。
偃行回剑抵挡,将流光剑幻化作万点星光,从四面八方攻击那珠子。
桑哥儿赤红的眼睛,轻蔑的一笑,手指轻弹几下,那珠子便化作无数细小的火焰,将那万点星光,尽数烧成灰烬。
一粒绿豆大的火焰缠斗中,掉在了偃行的衣角,‘腾’的一声,便拔地而起,烧成了与偃行等高的明火。
观看的洛之渊,见师父被烧着,早忘了自己此刻是个过客,挥剑去斩那着火的衣袖。
有人比他更快,一把无刃的宝剑,横空出世,将偃行烧得正旺的衣角齐齐斩断。
剑势将那继续燃烧的火焰,扫向桑哥儿和黑衣人方向。
偃行看清来人,松了口气,寻求帮助道:
“离朱,你来得正好,将这孩子带走,他被蚩尤残魄附体了。不能让他落到有心人手里。”
来人一身简洁的白衣,容貌俊美,二十来岁年纪,正是与偃行合称‘正道双壁’的昆仑派首徒,离朱公子。
离朱点点头,断水剑皓白的剑身,斩向火光中央红彤彤的珠子。
双剑夹击之下,珠子的气势委顿不少,控制珠子的桑哥儿,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头顶冒出屡屡青烟。
身精致的锦绣衣裳,也开始自内而外的泛起点点火光。
有些抖索的小手,却还在固执的掐诀施术,为那珠子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