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幻颜误】那个公子(1 / 1)暮亖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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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睡眼惺忪,发现自己在那坏女人苏落的怀里,那坏女人抱着他,一副拿他取暖的样子,他惊得挣扎起来,苏落满是奇怪地望着他,“我告诉你,别乱动,昨晚可是你跳到我怀里的,还有你也别乱叫唤了,现下天微微亮了起来,待会这姑娘醒了你可不许吓着她!”说着,摸了摸玄苍柔软的皮毛。

玄苍挣扎着跳出她的怀抱,像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一时有些窘迫地躲闪了下目光,那纯属是因他灵力大损,所以才会异常疲倦,自己堂堂狼王,岂能席地而睡,卿殇那时还抱着姑娘,他是百般无可奈何才迷迷糊糊跳到苏落这个坏女人怀里的,是,百般无奈,千般不甘,万般不愿的。

苏落任他跳到一旁,也不去再管,微微掀开那车的帘子,看了看外面的的日光,现下,那姑娘应该要醒了吧,想到此处,便瞧着那姑娘,果见那姑娘悠悠转醒,那姑娘先是微微有些惊诧于自己所在之处,瞧了瞧苏落,又瞧了瞧玄苍,便又笑了起来,伸手想去摸一摸玄苍毛茸茸的耳朵,玄苍嫌弃地躲开她,她有些失望。

苏落知如今眼前这姑娘不过幼童心智,想着哄好她,也能方便自己办事,便压制住玄苍笑着把玄苍的耳朵递到那姑娘面前,玄苍看她的笑,只觉得她笑得一脸狰狞,转头便欲咬她的手,苏落堪堪躲开,怒道:“你认真的?”

玄苍躲开她质问的目光,他方才不是故意的,谁叫这坏女人把手离他离得这么近。

那姑娘如今小孩心智,见了苏落发怒,便两眼潋滟,泪水汪汪的,还强忍着不让泪水掉落下来,苏落瞧着她眼中的泪水顷刻间便要溢出的模样儿,顿时乱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你别哭,你别哭!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这次是带你去见你姐姐的,是你姐姐来让我们接你的,待会,待会便要入帝京城了,帝京城内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我给你买好吃的和好玩的好不好?”

那姑娘先是疑惑了须臾,听见好吃的和好玩的便笑了起来,也不再顾其它什么,苏落松了一口气,果然在世间好吃的和好玩的可以收买人心。

玄苍也不知怎么了,莫名其妙地瞪了苏落,苏落被那冷冽的狼瞳一瞪,想起方才差点被他咬了一口,唇角一勾,勾出一个狞笑,你给我等着!

又过了些许时候,日光大盛,马车外是些喧闹着的人声,叫卖声此起彼伏,苏落便知现下已是到了帝京城了,苏落自那素白长裙上扯下两块素纱,将其中一块递给了那姑娘,对着她笑了笑,然后以纱遮面,那姑娘会意,像孩子爱模仿大人一般,模仿着苏落的动作,也以纱遮面。

苏落唤了卿殇停下马车,便牵着那姑娘下了马车,对那姑娘温柔地说道:“走,现下你该饿了,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她话是如此说,却是不停地瞥着那玄苍,分明是说给那玄苍听的,如今那玄苍正是灵力大损,需要补给食物的时候,听了她这番话,又如何能不心动,同她一同下马车呢。

果见那玄苍跟着苏落下了马车,还一脸高傲地表示自己是迫于无奈,大丈夫能屈能伸。

苏落笑了笑,想起那晚夫人说起的如是阁的三口酥,心中一动,便找人问了路,领着这一人一狼去那如是阁吃点心,卿殇驾着马车在其后跟着,如是阁就在前面不远。

二人一狼行了不多久的路,便到了如是阁,果见此处热闹不同于别家,卿殇停了马车,下车随行,他压低声音附在苏落身侧,“楼主,不如换一家吧,这家人如此之多,怕会耽误了行事。”

“不急,你不饿吗?左右都是要吃东西的,何不吃些好的呢?”

苏落进了那如是阁,便觉此处不同,内里陈设一应风雅至极,主处设了一方戏台,戏台上伶人的戏腔婉转如流水,空灵优美,听了只觉自己好似访隐者不遇却见空谷幽兰之感。

戏台下设了些桌椅,桌椅皆有上等的黄花梨木所制成,现下已然满座,此处的侍者也十分不同,都是些眉目清秀的年轻男子,看上去皆是个书生模样儿。

待他们入了门,便即刻有侍者迎了上来,柔声细语地说道:“真是不巧,几位客官,现下已然客满了,劳驾几位稍候片刻。”

苏落回他一笑,“其实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一品贵店的三口酥,没了位置可坐,倒也无妨,我们买了外带便可。”

“原是如此,几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三口酥现下已然卖完了。”那侍十分抱歉地说道。

他话音未止,便见一女侍从楼上急匆匆地走下,那女侍凑到苏落眼前的男侍面前,二人贴耳窃窃私语了片刻,不知说了些什么,只是说完之后,他二人皆对苏落躬身一笑,那女侍迎上苏落,语气恭敬,“这位姑娘,楼上公子有请,还请姑娘随奴上二楼雅间。”

“请我?”苏落疑惑,这尘世间她也无甚好友,“不是认错了人?”

“那公子说,请医女姑娘。”

苏落这下了然了,笑了笑,便拉着花辞树随她走,卿殇与玄苍随后,那女侍拦下,一笑嫣然,“公子只请了姑娘。”

“可他们也饿了,若是他们不同我一起吃的话,我便不吃了吧。”苏落轻挑眉梢。

“姑娘说笑了,”那女侍圆滑应下,“既是姑娘的朋友,岂有不招待之理?”说罢,示意了一下方才那位男侍。

那男侍会意一笑,“是啊,姑娘放心,我们会另位几位贵人安排一桌,奉上本店的招牌吃食。”

苏落这下满意了,便点了点头,随着那女侍上了楼。

那人仍是带着一副半月形的银色面具,正随意地坐在那里,用着茶,见了苏落。

苏落挑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他水粉色的薄唇轻勾,“真是想不到这般巧,我与医女姑娘真是有缘啊!”

女侍见苏落坐下,便为苏落奉上一杯茶,苏落瞧了那茶一眼,未动,挑眉问道:“今日,可是你请客?”

那人轻笑了两声,笑声低沉惑人,“哈哈,自然。”

苏落这才拿起那茶轻抿了一口,“可有三品酥?”

那一旁的女侍即刻奉迎道:“店内的三品酥确实已经卖完了,如果公子有意,奴可吩咐人现做。”

“你家公子自然是有意的。”苏落笑说道。

眼见他眉目含笑,点了点头,那女侍会意便退下差人备三品酥去了。

苏落毫不关心他是何什么身份,只顾着埋头苦吃,动作优雅且飞快,桌上点心被扫了大半。

他唇角扬起,一双天生含情的眉目笑看她将桌上点心扫了大半犹未有消停之意,“起先未曾想到姑娘如此,如此······”

苏落瞧也不瞧他,心道,那般矜贵的人想来说不出什么直接的话来,想说的话必定会绕上几个圈子,婉转又婉转。

不想他道:“如此能吃,真是令我大开眼见。”

苏落喝了一口茶,咽下口中的一口糖蒸酥酪,见他说得如此直接,幸好她见多识广,宽宏大量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生硬地接下:“谬赞谬赞。”要不是此顿是他请客,而她还没吃完,她又何须忍辱负重?

“不知姑娘如此能吃?可能许到什么好人家?”

苏落那口茶径直喷出,特意对准了他的脸,不想此人反应极快,展袖挡了去,苏落擦拭了下唇角余下的茶水,道了句:“彼此彼此,我这么能吃,想来许不到什么好人家的,不过你这般不会说话,想来也是许不到什么好人家的。”

他笑着接下,眉目生春,“既是如此,不如我勉为其难与姑娘凑一对好了?”

此时那原先的女侍正端着三品酥奉上,苏落再无心去理会他说了些什么,一双眼睛盯着那三品酥不动了。

那公子倒也不再追问,左右方才只是一句玩笑,将苏落那双灵动的眸子盯着那三品酥,饶有兴趣地同苏落讲道:“这三品酥之所以称为三品酥,是因为一口下去,可以品到三种不一样的心情,先是欢愉之喜,而后是喜中生悲,最后是无限怅然。”

苏落咬下一大口,尝了尝,微微蹙起眉头,“你在同我说笑吧,这糕点确实好吃不假,哪来什么可以品到三种不一样的心情,我只尝到了蜜糖的味道,红豆的味道,最后应该是茶叶的味道吧。好好的一个糕点,附庸风雅什么?”

他轻抿了一口茶,笑说道:“这糕点是坊间极负盛名的一位厨娘创的,她的手艺名满天下,吃过她所做菜品之人无一不怀念,这是她做的最后一道菜,如是阁得了配方访做,已然有七分像了,只是总有三分不如那厨娘,也许因此其中心情感怀不到吧。”

苏落又尝了一口,“那厨娘该不会是历经了什么情殇以后,再不做菜了吧?”

“你如何猜出来的?”

苏落咽下口中那三品酥,“这不是很好猜吗?蜜糖的甜味意味着乍见之欢,红豆的味道意味着相思之苦,求而不得,辗转反侧,最后茶叶的清香意味着斯人已逝,各自天涯,虽无奈亦只能怅然。”

“懂得还不少,”面具之下,他修眉轻挑,长睫微动,“难不成你经历过很多情爱之事?”

苏落笑了笑,“那是。”我可看不不少耽于风月误终生的人。

“哦?”他水粉色的唇角轻轻柔柔地弯起,“你且跟我说说陷于情爱之中是何种新奇的感觉?我只是见过一些,却从未体验过,若是你说得好,我便试试。”

这话一出口,真真是为难住了苏落,苏落哪知陷于情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只见过,却根本无法懂得,更何况她去渡那些人之时,那些已然为了什么情啊爱啊的百病缠身,郁郁寡欢,就差她送他们一程了。可她话都已说出口了,总不好自己拂了自己的颜面,于是她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开始同他瞎编胡扯,只仗着自己看过不少尘世间的话本子,听过不少尘世间的折子戏,还有她那千百年来胡说八道的深厚经验,“这你都不知道,情爱这种物什吧,就是甜起来特别甜,每日每夜每时每刻你都像在吃蜜糖桃花酥,冰糖葫芦,桂花糖藕,但是它一旦不甜了吧,你就会觉得很苦,很疼,苦得就好像你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不能吃蜜糖桃花酥,冰糖葫芦,桂花糖藕,疼得就好像在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一样,但是你一想到你像是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在吃蜜糖桃花酥,冰糖葫芦,桂花糖藕的那种甜,既是你再怕疼,你都会愿意去拥抱它。”

他漂亮得出奇的桃花眸一流转,“你说得倒是十分有趣。”

苏落笑笑,怕他有所怀疑,又煞有其事地添了句,“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觉得十分有趣,想要试试。”

苏落闻言,不由地感叹了一番自己这胡编乱造的本事儿,优哉游哉地喝起茶来。

“你还不错,不如你跟我试试?”

苏落那口茶喷溅而出,这回真不是有意为之,“什么?”

他一时未察,面具上满是苏落喷溅出的茶水,那女侍见那茶水所溅之处是那公子的面具,几经踌躇仍是不敢上前,他冷下一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眸,自己抬袖擦了擦,见苏落一脸惊诧呆愣的模样,又禁不住勾唇笑了起来,“怎么,不是你说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吗?那如今你身教,我不就意会了吗?再说你跟了我,可是有很多好处的,譬如,这难得的三品酥我随时随地都能让你尝个鲜儿。”

苏落缓了缓,全当方才那些从未发生一般,镇定自若地胡说八道:“我方才有这么说吗?那肯定是我方才说错了,我想说的是只可言传不可身教,你得自己去体悟,你可以多尝试尝试,诸如此类,终有一天,你一定会大彻大悟的,况且为师看你天资聪颖,一定很快就能体悟到其中玄妙之处的,为师对你寄予了深切厚望。”

他轻笑了两声,“这世上当我师父的人,都死了呢。”看向苏落的桃花眸中是戏谑的怜惜。

苏落调笑着接下那句,“那我说不定能如你意,说不定不能,因为我如今是半死不活之际。”

苏落说得轻松自若,他亦同她玩笑道:“那你可得快点教会我不是?”虽说他莫名觉着此人并非是在同她开玩笑,而是用一句玩笑似的话语坦然地陈述着一些事实。

“不是跟你说了吗?闭关啊,禅修啊,看话本子啊,听折子戏啊,还有带着话本子闭关啊,听着折子戏禅修啊,都能对你有所助益的。”苏落认真地同他说道,自己一本正经胡说的话总要一本正经地说完的。

“当真吗?”他桃花眼眸里晕着一丝好奇。

苏落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说,我得多看些话本子,听些折子戏了!”

苏落眼含欣赏之情地点了点头。

“那不如现在便开始吧。”

“自然可以,楼下此刻便唱着戏,不如我们一起······”

苏落“下去听戏”四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听见那人对那女侍道:“去,把那楼下唱戏的伶人唤上来。”

苏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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