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拾伍就被颜从芹带去了家里吃晚饭。很不凑巧的是,傅其琛被易海宴叫去谈事了,所以这顿饭只有傅其琛的父母和她。
因为她“上火”,颜从芹特意熬了一锅浓稠的鸡肉粥。颜从芹在区里给小孩子上课,这点鸡肉还是某个学生家长送来的,她一直没舍得吃。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能吃到肉那简直是堪称做梦一样的事。所以当拾伍看见鸡肉粥时,她的心里就好像涌过了一股暖流。这下她明白了,颜从芹对她是真的打心眼儿里疼爱。
不可避免的,拾伍又想到了自己的妈妈爸爸。
眼见着眼眶就要被雾气占据,她急急忙忙地低下头喝粥。
等她喝了一口再抬起头时,眼前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颜从芹一脸期待的看着她,问道:“怎么样?好喝吗?”
拾伍对着她比了一个大拇指,笑得弯了眼:“嗯!超级好喝!”
颜从芹喜滋滋的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那就多喝点。”
“嗯!”拾伍无比乖巧的应着。
饭桌上安静了一会儿,傅云丰主动开了个话头,他问拾伍:“想好做什么了吗?”
傅云丰是一名资深的工程师,自然而然的在区里做着工程方面的工作。他为人严谨且一丝不苟,在区里很有威严,有时候区里的领导要做什么重大的决策,都会亲自来问问他的看法。
面对傅云丰的提问,拾伍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就像面对以前读书时的班主任一样。她放下勺子,端正的坐好,答道:“嗯,想好了。”
……
到了晚上,傅其琛也谈完事情来到了父母这边。
他刚一进门,颜从芹和拾伍就起身迎了上去,一个问他“饿不饿”,一个问他“吃没吃饭”。
“不饿。”
“吃过了。”
傅其琛挨着回答。
说完,他抬脚往里走,对着傅云丰颔首:“爸。”
傅云丰放下手中的图纸,对着他点了下头。
这两父子性格奇像,只要两人相处于同一个空间,这个空间都会凝固凝固再凝固。
颜从芹是个爱热闹的,不过也早就习惯了他们俩的相处方式,相比拾伍,她就自在得多。
不一会儿,傅其琛就带着拾伍离开了。
走到楼下,拾伍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正在一点一点放松,连带着脚步也要轻快很多,然后就忍不住开启话唠模式。
“我跟你讲啊,阿姨做的鸡肉粥特别好喝,比我妈做的好喝多了!”
想了想,她又解释:“虽然这样说我妈不太好,不过我妈真的不擅长做饭,可她又老是喜欢捣鼓这些,作为小白鼠的我简直深受其害!”
傅其琛捏了捏她的手心,微微笑道:“那以后我们天天来这里蹭饭。”
拾伍急忙摇头:“别别别,这样阿姨太辛苦了,不过我可以去跟阿姨学习一下怎么做饭,然后让你当我的小白鼠。”
“也行,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傅其琛故意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拾伍轻轻掐了一把他的手臂:“什么叫勉为其难啊!能吃上我做的饭菜,应该是你三生有幸!”
傅其琛包住她不停“作乱”的手,转而与她十指相交,淡笑道:“你说得对,是我的荣幸。”
“哼,这还差不多。”拾伍把额角的碎发别到了耳后,挡住了嘴边溢出来的笑,那笑里,带着满分的糖。
海边的风有些大,把拾伍的长发吹得左右飞舞,理了好几次之后,它依然放肆得不行。拾伍不胜其扰,索性背过手把它团成了一个低低的发髻,用发圈固定起来。
“要不,我把头发给剪了?”拾伍问。
傅其琛想了想:“如果你想的话,那就剪吧。”
“那你觉得我是长发好看一些还是短发好看一些?”拾伍坏笑着发问。
“都好看。”傅其琛给了她一个充满求生欲的回答。
“不行,你必须选一个!”拾伍不准备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傅其琛无奈的笑了笑:“那好吧。”他看着她,认真的想了想,答道:“长发看起来更温柔,短发看起来更活泼。不过,不管是温柔的你还是活泼的你,我都喜欢。”
拾伍没想到一个关于“长发短发”的选择,竟然能演变成现在这一句又苏又认真的情话。不过,她很受用就是了。
夜色愈加深沉了,两人也停止了海边的散步,往家里走。
现在的天气已经有了炎热的气息,回到家里时,两个人身上都黏糊糊的。
“洗个澡吧?”傅其琛询问道。
拾伍轻轻拉了拉衣领散热:“行。”
然后傅其琛就开始着手准备热水了。
半小时左右,拾伍被傅其琛领着去了卫生间。
“这儿,毛巾,睡衣。”傅其琛把东西递给她,“你先洗。”
“我怎么觉得……”
傅其琛抬头看她,微微挑眉。
“你现在…特像我妈!”拾伍说完就躲进了卫生间把门给锁上了,还对着外面吼了一句:“别偷看啊!”
傅其琛颇有些无奈,却又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于是乎,接下来就出现了一个神奇的画面——浴室里的女人逐渐哼起了歌,浴室外的男人笑得越来越傻……
等到两个人终于躺在一张床上,拾伍已经被瞌睡虫入侵了,她本来想好好问问傅其琛为什么要“忍”,这会却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睡过去那一刻,她在迷迷糊糊中还在想下一次要不要自己直接把他办了。
算了,不管了,先做好明天的事情再说。
然后她就彻底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