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上上休养半月有余,身子大好,继续留在朱祁钰身边做一个御用玩伴。
这回,两位公主的事情,可以说是周太后大获全胜。孙太后向来在明面功夫做的十分漂亮,何况这回公主们理亏。这期间,周太后的娘家频频进宫。
这两位公主的事情刚落下,她又听到一些不愉快的声音。
作为学龄儿童的太子朱祈佑,竟然失学很久了。
周上上的内心,是震惊的。
这事,周太后不可能让这事发生啊!太子会失学,简直是开玩笑。仔细想来,太子殿下五岁多了,与他同龄的堂弟堂哥三四岁就去上书房读书去了。周上上又想起刚见太子的那一会儿,弱小无助可怜,身子骨弱,说话还不利索,见生人只会往乳母身后躲。现在,胆子倒是大了。
这日,太子朱祈佑在午睡,周上上陪着他什么一并睡着了,睡到迷迷糊糊之际,周上上听到林氏与她的侍女木犀的说话声。
“……从前太子呆头呆脑的,现在人看起来也机灵多了,怎么太后还不向皇上说说,让太子去上学堂呢?”木犀道,
林氏捂住她的嘴,怒道,“臭丫头,你这张嘴可给我小心点,什么呆头呆脑,我撕烂你的嘴不可!”她压低声音,“要是让别人听见了,咱两都吃不完兜着走”,林氏使劲拧了木犀一把。
木犀“哎呀”一声,揉擦自己的手臂,不用看,肯定有淤青。上回旧伤的还没好,现在又添新痕。她皱起眉头,委屈道歉道,“我错了,我不该多嘴。”
“还好,现在这里屋就你我两人。”林氏望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两人,“太子和小不点还在睡觉,没有半个时辰不会醒来。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些事你跟我瞎扯就好,可不要跟别人说上半分。”
木犀点点头。她只是不想这般操劳,太子一天到晚在殿内,她跟林氏也就一天到晚伺候没个空闲。如果太子去上学堂了,她就可以不用跟着了。
林氏一脸满意的神情,“太子上不上学堂这事,轮不到我们管。太子三岁的时候去过学堂,读书清苦,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身子弱的太子怎么受得了。太后自然不让。”
“太子去过学堂?”木犀挠挠头,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林氏一看木犀这个样子,骂道,“你对太子的事情这么不用心,都不知道当初我选你跟我进宫,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要不是看在她忠心的份上,说什么林氏都不想带上她。
木犀的头更低了。
“还记得朱祁钰皇子殿下被罚跪雪地的事吗?”林氏再问。
这回,木犀点头了。
“他被罚的时候,就是太子第一回去学堂的时候。太子年纪小,坐不住要哭闹,朱祁钰殿下安慰了他几句,随后,就被汪后罚了。”
“噢,我想起来了”,木犀雀跃道。
“现在,太子身子大好,又如此机灵可爱。最近这上学堂的事又被重新提起,我猜是太后放的风声。”林氏拿着手帕,用着肯定的语气道,“太子是一国之本,新皇又没有嫡子,如果他不让太子上学堂的话肯定会让人诟病的。太后放出风声,是在提醒皇上啊!如果皇上视若无睹的话,朝廷大臣也不会罢休的。特别是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说完,她捯捂住自己的嘴巴。
失言,她说的太多了。林氏望着木犀的神情,幸好她一脸听天书的糊涂样。“好了好了,不说了,反正明年二月份太子会去上学堂的。”
木犀又不懂了,“为什么是明年二月份呢?”
呆子,明年二月份皇后娘娘就要生了。林氏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去,去看看太子的被子有没有盖好!”
“噢~”木犀不敢多问,起身,来到太子和周上上跟前。
周上上立刻装作一副熟睡的样子,鼻加重鼾声。
木犀整理了太子的被子,将被子拉上,发现睡着的朱祈佑的小手还和周上上的小手握着,不由发出笑声,“太子殿下睡觉都不忘拉着小小姑娘的手,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她呢!”
林氏不在意道,“这太子睡觉不是拉她的手,就是把腿压在小不点身上。我就整不明白了,这小不点脾气暴做事又不顾后果,怎么就入了太后的太子的法眼。”她又开始絮叨起来,“中午睡觉要拉手,晚上睡觉要哼小曲讲故事,平时玩还要不能离开视线一米范围之内,太子吃什么小不点就跟着吃什么,我看,她的待遇比公主的还好。”
林氏,就是管不着自己的嘴。
装睡的周上上心里暗暗怼上,她这是贴身保镖,知道不?怕有人对太子下毒,她才跟太子吃的一样。中午睡觉拉手你以为她愿意啊?不拉手,太子就闹不肯睡觉。晚上哼小曲讲故事,她要每天晚上哼不一样的曲子说不一样的故事,不然继续闹。她也很头大,好吗?还有,整天寸步不离朱祈佑,她都快疯了。朱祈佑只要周上上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就派人来找。找不到,不吃饭,不睡觉,不上厕所,不玩任何玩具。这是要她死吧!
周上上感觉,自己就是被拴着的囚徒。要不是为了保命,她早就逃跑了。
或许是周上上心里的咒骂声太大,旁边的朱祈佑“嘤咛”一声,好像要醒来。
林氏走上前来,温柔拍着朱祈佑的胸口,安抚他继续睡。朱祈佑的呼吸声浅浅安稳,林氏看着两只小手握在一起,不知怎么的有点生气,粗鲁的分开。
这回,彻底将朱祈佑惊醒。他突然坐起来,双眼还是紧闭的,两只小手不安分的摸索,他碰到周上上的身子才停下来。朱祈佑将自己挪向周上上,又重新握着她的小手,整个人趴在她身上。
周上上快被朱祈佑压断气了,正准备自己清醒的时候。木犀小心翼翼将朱祈佑的上半身挪开,恢复方才的睡姿。
林氏使劲摇着扇子,没有说话,出去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