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山找寻,瀑布旁依然有一间破旧木屋,应该就是当年李游小时候居住的地方。
屋内走出一位少妇,衣着朴素,身披竹篓,听说二人是来找李游后人,此少妇面露惊异。
“你们也知道李游?”她不免好奇。
据她讲,传闻这山里原本住着一位神仙,后来也不知怎么这神仙就再也没回来过,后来这里又出了一位神仙就叫李游。
“我也是听祖辈们讲起过,说他就住在山顶亭阁内,不过现在亭阁内并没仙人,只有一古怪老婆婆。”
位于山顶迷雾最浓处的亭阁前是用木篱围成的小院子,海鸥看见窗后一人影闪过,齐朗便在院外将二人来意说明,屋内走出一位身披黑袍的老妪,此人白发苍苍,样貌虽老可行动自如,似壮年一般,手里正捧着装满草叶的簸箕摆在院子里晾晒。
听到李游二字,老人眼中闪过警惕。她未请二人进屋,仔细问明此来意图。
“你们说的花这里可没有,去文安城吧,那里若是寻不得就是你们的命不好!”
“婆婆怎知文安城能寻得到呢?”海鸥问。
“你们信则去,不信就走,无需多言!”
“你怕什么?”海鸥又问。
原来这老人见到二位后神色不改,身体却禁不住发抖,明眼人都能看出老人恐惧,眼神躲躲闪闪,又不让他们靠近,必有蹊跷。
齐朗将手按在挎包上,他能感到寒镜正渐渐释放寒气,这暗示此地有妖灵。
于是问:“你是李游的什么人?”
老人眼神犀利,寒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诡异。
“你们是捉妖的?”她问。
齐朗亮明身份,老人不慌不忙,视线落在海鸥身上:“你身上也有妖气!”
“彼此彼此!”海鸥笑道。
老人思量几秒后返回屋中,等她出现时手中又多了一个簸箕。
“怎么还不走?”她笑问。
齐朗拔出桃木短剑,指向她,海鸥也摇响铜铃,老人瞬间摆出防御状。
“你究竟何人?”齐朗问。
老人见妖灵身份暴露也不再隐瞒,原来她就是跟随李游多年的鱼妖。
李游继承望月仙人衣钵,可他终究是凡人之体,活到200岁时寿终正寝,尸骨化灰而散。
鱼妖因体内有神珠护体得以无恙,相貌已老,在外漂泊,多年前回到这山中便没再离开,独自居住,不与外人往来。
临行前,海鸥挥手施法,原本长满杂草的院落瞬间长满芍药,花朵娇艳,色彩绚烂,将乏味暗淡的亭阁妆点一新。
老人凝神望去,难掩喜悦之情。
她笑了笑,瞬移至海鸥身前,对着海鸥的脸吹上一口气。
海鸥被呛得后退,鱼妖只道:“往后你在水中会似鱼儿般畅游,无溺毙之危!”
海鸥深感鱼妖孤苦无依,弄些芍药让她高兴,没想到获此回报。
“我怕水,断不会跑水中畅游,这法力怕是无用!”海鸥对齐朗笑道。
“多个本事总没坏处!”
齐朗此番与海鸥出行,见她婀娜俏媚,爱慕之情更深。
“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必经这些事、冒这些险,现在正安安稳稳跳你的舞,过正常日子。你后悔吗?”
海鸥翻起桃花眼哀怨地瞪着,挽上他的胳膊。
“后悔也晚了,谁叫我喜欢你!”
齐朗一愣:“不恨我就好!”
海鸥放大招:“我对你怎样你是知道的,你也不傻!你要不喜欢我赶紧说,别让我白白浪费热情!”
齐朗开始冒汗。
他用余光扫了眼海鸥,有些不知所措。
“有点儿喜欢!”他回道。
声音微弱,语气飘忽,连山里的爬虫都在笑话他的紧张。
“那秦悠悠呢?”
“她是我妹!”
海鸥严肃道:“她可是对你志在必得!”
“能不能别谈这些乱七八糟的?!”
“多正经的事儿啊!我是表态了,你到底怎么想的给个痛快话!”
海鸥,鸥爷,在感情问题上那是霸气得很。
见女人急了,齐朗无奈,说起父亲给他算过命,说他此生桃花缘灿烂,可夫妻缘浅薄,谁喜欢他谁倒霉。
读书时有喜欢他的姑娘,不是生病就是出意外。
原本除了关灵仙,他还有个青梅竹马小跟班,日久生情偷偷交往,不料对方竟因精神失常入住精神病院,至今无康复迹象。
如此克妻之命,海鸥听后不免惶恐,立刻与之拉开距离。
“怕了?”齐朗问。
海鸥一甩脸:“是不是骗我?”
齐朗冷脸,抬手一拉,出其不意地将人牵进怀中:“要不试试?”
“试什么?”
齐朗一鼓作气,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喜欢你”,而后神经兮兮地抬头望天,四处观望,好似有大事发生。
山道旁鸟儿窃语,树影摇曳,云淡天高,并无异样。
海鸥疑惑间,头顶突然一凉,上手一摸,竟是臭鸟屎!
她被恶心到,又气又躁,对天高呼:“哪只不长眼的鸟,往别人脑袋上拉屎,是不是整天飞都飞傻啦!?”
那只讨人嫌的鸟儿早飞远了,倒是停息在树上的鸟儿被她这一嗓子吓得四散而飞。
齐朗掏出手帕忙劝:“山中有灵,不可大嚷大叫!”
“还有你!”海鸥恼道:“什么谁跟你谁倒霉的破命,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一物降一物,我就要看看我有没有降住你的命!”
见海鸥有此斗志,齐朗也不再避讳,把海鸥锁进双臂间死也不撒手。
说起文安城,据传那里有来自荒漠的野妖作怪,别的地方下雨,文安城则下沙子,田野也渐渐被沙土覆盖。
当年李游曾到此降妖,结果遭遇强魔对垒险些丢命,当时被唤作“沙怪”的魔妖虽被李游所杀,可妖气深重经年不消,文安城现已恢复生机,黄沙却始终不散。
齐朗和海鸥一路风尘仆仆,一进城门,并未觉察出这座沙城有何异样。
走到一家包子铺,从店主口中得知,现在文安的黄沙已消退不少,并没传闻中的那般恐怖离奇,城中百姓生活与其他地方无异,如今遭殃的只有一户姓吴的人家。
吴家在城中是大户,家里有在官场的,有经商的。半年前,吴家宅院上空飘来一片黑云,随后便下起黄沙,把大门给埋了半截。吴家的田地也受沙土侵蚀,绿地沃野一夜之间变为沙漠。而吴家开的酒楼也频出怪事。客人要的红烧鸡,一转眼就变成鸡骨架,杯中酒酿喝着喝着就成了黑泥汤。
这场灾祸明显是针对吴家而来,刚到此地就碰上这种怪事,齐朗决定管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