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国学堂(1 / 1)次舟丐笔婆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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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筠长公主自己一个人出了内宫前去国学堂,吩咐不让嬷嬷跟着,也正好给了那嬷嬷去阿皇跟前“述职”的机会。

外宫连接皇宫和外界,它的空间并不大,虽没有内宫守卫严格,却也有专人守着,不准闲杂人等混入。

外宫最主要的构成便是国学堂了,那是优异平民子女、官宦子弟和皇子共同学习的地方,是麟国精英集中成长的地方,不分年龄,不分性别,实际以女子居多。国学堂每年设有考试,从各地录取人才,在此处求学的人,衣食住行,皆由国家财政承担。

从这个地方出来的人,武为朝廷将军,文为宫廷谋臣,多半为国家聘用,偶有仅是求学博识的人,毕习后便退隐归家。

“师傅,这是玉令,请。”崔筠长公主将九、十年前的毕习令出示给儒卫。

儒卫们早知道长公主从灵山回来,乍见时甚至恍然觉得多年前那个活脱如兔的小姑娘又回来了:“见过长公主!请!”

“多谢。”

几个儒卫见到长公主,心中抑制不住地激动,她可是国学堂唯一一个用最短时间毕习的,玉令都是目前颜色最深的,崔筠长公主那样的人才在史上是空前的。更惊人的是,崔筠长公主的眉眼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一眼就可辨识出来。

国学堂内随处都是人,崔筠长公主立在朱色门楣下,哑然不知所措。

“见过长公主。”

“你是花间主人?”崔筠一眼看见女子的学徽,又见此人身着紫衫,国学堂里只有一人。

花间主人手中握着一柄灰色折扇,束着男子发式,玉指纤纤,手腕上的肌肤嫩得快要掐出水来,她一贯抿着的樱桃小嘴微微张启:“正是臣下。”

“本宫毕习早,无缘得识花间师傅,甚为遗憾。”崔筠早就在柳仙儿口中听过花间主人,是个神秘人,以还颜功惊世。

“小侄常念长公主的大义,客气话我也不多说,若长公主不嫌,常临善水轩。”

“花间主人在善水轩授业?”

花间主人含羞含笑,答道:“是。”

崔筠长公主不愿多耽搁花间主人,便寥寥寒暄,道:“去吧。”

落花流水间的主人比前几月更加水灵动人,神色也常有娇羞之态,似乎举止也更轻柔,她将身姿的曼妙展现得淋漓尽致,没入人群。

崔筠长公主前不久从柳仙儿口中得知她亲姑姑——花间主人刚破武学新境,还颜功更上层楼,今日亲眼所见,果真不假。

“小怂仔,有本事你别走,我非让你今日认错不可。”

崔筠长公主走过落霞湖穿过孤鹜亭,见前方假山上一女子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弱小孤影大骂,四周围满了国学堂的弟子。

小女孩立即回头,也怼将回去:“明明是你先撞了人,我何错之有?就算你爬到树上将嗓子喊破,我也不会给你赔礼道歉。”

站在假山上稍长的女子横眼怒眉:“别以为你年纪小,我就不敢揍你。”

“想打架?”那小女孩腰板一挺,两手叉腰,颇有干一场的架势,“来呀!”

崔筠长公主见此场景,忽然来了兴趣,轻踏石柱,盘坐在孤鹜亭的绿瓦上,看着二人打闹。

这场争打的结果,毫无意外的是年长的把年幼的揍得鼻青脸肿,可那小的站得笔直如松,嘴里的字眼铿锵有力:“不道歉!”

“我看你就是嘴犟,果然南国人都是不讲理的野蛮人,还是个一招一式都不会使的窝囊废。”强的一方凶神恶煞。

“你……”弱的一边哑口无言。

“南国人”三个字眼在人群中引起一阵唏嘘。

“诶,她是南国人。”

“没想到她竟然是南国人。”

“天哪,是南国人!”

“难怪是个寡言少语的窝囊货!”

“……”

有人乘兴而归,有人原处闲话,只有她一个人背着百人指骂离开得狼狈不堪。

崔筠长公主盯着那个意气风发的胜利者好久了,在她经过孤鹜亭的时候从亭上翻身而下,背着身子,用一只胳膊横在那人眼前。

“你是来替那个小窝囊、小怂包报仇的?”小女子言语里未有好气。

“以大欺小,可还了得?”崔筠长公主冷笑一声,继续斥责,“堂堂度家大小姐,气度可真小。”

那女子不管不顾,已然摆出要出手打斗的气势:“本姑娘今日心情不佳,就是要嚣张跋扈找人泄愤。”

崔筠长公主与女子来回打了几场,二人武功不相上下。女子见崔筠长公主总是遮遮掩掩不露真面,心中已有怀疑,故而假装往落霞湖中落。

崔筠长公主伸手拉住女子,女子一阵欢喜,搂住崔筠长公主白玉脖子,便亲切唤起“师姐”。

“哎呀,”崔筠长公主脸露嫌弃,“矜持!”

“师姐,”待自己站稳地面后,女子又继续追问,“你回宫一月有余,除了柳仙儿和五公子谁都不见,我正生你气呢。”

崔筠长公主与师妹度降淄保持距离,说:“哪有生别人气生到往别人身上扑的道理?”

“这个……”度降淄挠挠头,不知该如何往下接,总之,是兴奋到了顶点。

度降淄是原镇国大将军度筝的女儿,比崔筠长公主小一个月,她们幼年相识并同进国学堂,均最先拜在玄武师傅门下,只是崔筠长公主聪颖超人,提前毕习武课转了师傅,二人在国学堂常“厮混”一处,调皮捣蛋。

以崔筠长公主的天才头脑,她惊讶的是度降淄竟然还没从国学堂毕习,实在学得太久了些。

度降淄听着这样的话便反驳说:“谁跟你似的,天之骄子,文武双全。放眼整个国学堂,除了你,还有谁不是在国学堂待到三年以上的。”

“可你是九年。”崔筠长公主认真思考问题的样子竟然如此萌蠢。

“九……九……九年怎么了,国学堂的规定是,十年毕习不了的才会被赶出去。”度降淄手脚扭捏,扪心问自己确实太笨了,或向自己狡辩说那些文课实在是太难了。

度降淄强行转移话题,问长公主:“堂堂已毕习的麟国长公主,悄来国学堂,不知是不是特地为了曾挚爱的同窗好友?”

崔筠长公主见着度降淄的谈吐和“嘴脸”,仿佛还身在许多年前,觉得放松自如:“本宫是来接皇弟下学的。”

“哟哟哟,来得这样早,可不是专程来见我的?”度降淄将头靠在公主肩上,“别说你不知道度家大小姐还没毕习,也别说自己分不清皇子殿和储臣殿。”

皇子殿在东,是皇亲国戚学员的专殿,储臣殿在西,是其他学员专殿,下学时各自分区分时离开国学堂。

“本师姐找你确实有事。”崔筠长公主搂着度降淄,大步向前迈,粗声砺气,没有一点公主的温顺端庄。

“得嘞!”

两人一左一右,欢声笑语,往别处去了。

幽绿的林园里穿过一条溪水,落败小姑娘坐在水边发呆。

“谁,出来。你是谁?”

“崔……崔算。”五公子支支吾吾。

小女孩一点也不给皇子面子:“我听说过你,她们说你是这皇城里面最窝囊的公子,是也不是!没关系,我也窝囊,刚刚你也看见了,我根本打不过她唐唐度家大小姐,她们嘲笑我是南国人,她们还说,南国人打小骨子里就气度狭隘,胆小懦弱,不配上国学。好个崔算,算你幸运,你生于北国皇室,而我……从来不靠幸运!”

小女孩满腹心事,全锁在那股傲然之气中。

“你,多大了?”五公子问得莫名其妙。

“尚亮一百五十三年三月三生,今年几岁了?十岁了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五公子向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劝说道:“逃吧,不然……你会被抓进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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