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莫唯一路驱车回在美国的住处,一处位于郊区的牧场别墅。
牧场有请人专门打理,请的都是中国人。
虽然他平时就是一副冷冷淡淡的个性,但他此刻满身透着骇人的冷意,是从来没有过的冷冽,让见到他回来的管事硬是吓得不敢上前来说话。
楼莫唯漠然的进了正屋大厅,一路上如被石头压得喘不过气的心口,又痛又沉,脑子里似是不断地闪过无数画面,又像是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个要点燃的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他觉得自己处于疯癫的边缘,不知道下一刻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已经疯了,不然怎么会看到琯琯?
她此刻就坐在大厅里,对着他笑的温柔,就像那一年,她和他在一起时,她总是那样温柔的对他笑,让他在那平淡的生活中多了一道亮光。
是的,她就是他心里的一道光,将他内心深处的黑暗照亮,才没有因为仇恨变得不择手段,这些年即便身处异国,他也没忘记过和她在一起的任何一个时光。
他瞬时停下脚步,第一次心生怯意,害怕此刻那眼前的人是他的幻觉,和无数次在梦中一样,他满心欢喜要将她拥入怀中,却扑了个空,醒来之后那种滋味苦涩得让他心痛。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呢?他没有陪堂姐回国待产,没有和她重逢,没有得到她的原谅,没有从新开始……
楼莫唯紧紧抿着唇,不敢再想下去,如果一切都是梦,那么梦醒后他觉得自己会切底疯掉。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言优笑着从沙发里跳起来,张开双臂,就要给楼莫唯一个拥抱,然而察觉到楼莫唯如结冰的俊脸,顿时止住动作,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抓起手机外套夺门而出。
妈呀,实在太吓人了,他敢保证,如果自己慢一步逃出来就会被楼莫唯灭了!
他带琯琯来美国就做好了楼莫唯会生气的准备,可以他不知道他会这么生气啊,简直是****啊!那张脸都黑得能滴出墨来了,眼神更是吓人,像冰刀子似的!
言优拍拍心口,他刚得了宝贝女儿,可不想死在楼莫唯手上,这里实在太危险了,还是先躲两日,等楼莫唯消了气再回来吧!
屋里的气氛低沉,琯琯脸上的笑渐渐消失,手无措地抓着长及腿边的毛衣。
楼莫唯就那样站在大厅里看着她,她幻想过他在见到自己时的样子,可能会生气,可能会惊喜,各种可能,就是没想过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拥抱,没有笑意,只有让她觉得陌生的心上人。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楼莫唯,此刻的他让她害怕!
屋里静得压抑,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她想扬起笑脸,却始终没成功,最后深呼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轻声道:“对不起,没有告诉你就来了,你别生气,我就是想你了,如果我来这里让你觉得为难,我这就离开……”
话没说完就被楼莫唯一把抓住往楼上走去,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了一个房间,嘭地关上房门,然后被他抵在门上吻住。
她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好,也知道自己的确有错在先,所以不敢也不想拒绝他的亲近,稍稍稳了稳心绪便配合着回应着他。
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加速的声音,就在琯琯以为他要把她拆腹入肚时,他才稍稍离开她的唇,然后紧紧将她拥入怀里。
她靠在他怀里喘着气,平复着过快的心跳,他的心跳声在她耳边响起,强而有力,一下一下的,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刚才在楼下那一点点的委屈也消失不见。
“你怎么敢?怎么敢?”楼莫唯声音沙哑,这一刻他才敢相信她是真的,不是梦。
她怎么敢划下那一刀?当年她是有多伤心多绝望才做了那样决绝的事?
琯琯以为他是在说她来美国的事,赶紧认错道歉:“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希望他看在自己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别再生气了。
楼莫唯手臂再度紧了紧:“是我错了,一直都是我的错。”他差点永远失去了她。
幸好!
幸好她还在,还愿意回到他身边,能给他一个重来的机会!
经过了那样的心伤还愿意爱他,接受他,他是有多幸运才遇到了她?
“抱歉,刚才吓着你了?”他稍稍松开她,把她落在脸颊的几丝头发别到耳后。
琯琯看着他恢复正常的神色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不生气了,刚才在楼下他是真的吓到她了,她诚实地点点头:“嗯,吓着了。”
他的眼里此刻是化不开的温柔和内疚:“对不起,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他牵起她的左手,衣袖遮住了她的手腕,只能隐约有条手链贴在手腕上,之前他不知道,以为手链是她用来装饰,现在看来是为了掩饰手腕上的伤疤。
他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琯琯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笑道:“既然我们都有错,那就当扯平了?”
她的动作又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既然她有意隐瞒,他不会去提起,他会用一辈子去抹平那道伤疤。
看着她一脸委屈又要讨好他的样子,他刚才那要疯狂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心软软的,嘴角微微上扬:“嗯,扯平了。”
他怎么可能会生她的气?他只是恨自己而已!当年的选择差点害了她。
“那我可以留下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那张还染着淡淡潮红的脸紧张地看着他。
楼莫唯的心一片柔软:“就算你现在想要走,我都不会放你离开。”再也不会了,他要永远将她留在身边,再不放手。
琯琯搂住他的脖子,笑吟吟地亲一下他的唇角,然后问:“那你有没有想我?”
楼莫唯在她离开他唇角时吻了过去,声音沙哑低沉回道:“你可以感受一下我有没有想你!”
说完便将她拦腰抱起往床边走去。
琯琯看着那张黑色大床,顿时脸红心跳,被他放到床上覆在身上时,紧张地看着他。
楼莫唯嘴角含着笑,知道她可能是误会了,但是看着她这副无措的样子,便起了抓弄的心思,亲了亲她额头,然后一路往下来到鼻尖,声音放的极轻,带着诱惑地问:“愿意吗?”
问的隐晦,但琯琯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瞬间红透了整张脸直到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