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的力气极大,她那老公自然是不可能拦得住的,更何况他也没想拦住,他娘子越是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这对他来说越有好处!要不然回到家里面有他好受的!
那姑娘抱着琵琶一边躲闪一边朝门口跑去,仿若是老鹰抓小鸡一般的景象在房中上演,眼看着就要被那妇人抓住之时,门口进来的人使得这种场面戛然而止。
那人除了静竹还能有谁。
突然出现的男人使得那妇人也不免愣了一下,但随后又进入忘我的逮人状态,边抓嘴里面还边喊“今日我非抓烂你这贱蹄子的脸不成,好让你再也不能勾搭男人!”
静竹见过打架可哪里见过这种撒泼的疯女人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插不进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当那妇人的巴掌劈天盖地下来之时,嗖一下扔了琵琶躲到了静竹身后,双手紧紧的抓住那黑色衣衫,一丝也不肯放开。
静竹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当下反应过来,手里不忘阻挡着前面的妇人,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正对上那双像是受惊兔子一般的眼镜。
“我怕,能带我离开这儿吗?”
那声音柔柔弱弱的静竹那块木头哪里会拒绝。
也不管那个撒泼的妇人,抓着凌思思一路逃到了后院。
两人躲在后院静茹练武的木桩子后边,静竹不自觉的将凌思思护在怀中,转头向后面看去,等了好一会儿见无人追来,才回头看向了凌思思。
此刻凌思思眼睛直直的盯着静竹,那脸像红透了的柿子一般,在静竹的怀里显得格外的娇小。
静竹在那眼神中有些失神,但也只是片刻便放开了手臂,将人从自己的怀抱里放了出去。
“公子今日又救了奴家一次。”
看着凌思思低着头的样子,静竹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没事!没事!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憨笑了两声,又摸了摸头的样子,让凌思思也笑出了声。
“公子你可真是奴家见过最好的人了。”
“唉!别说这些,这都是应该做的,凌姑娘我先走了,我妹妹还等着我熬药去呢,你也快回去休息一下吧!”
静竹的步伐很快,就像是躲着什么人一样,呲溜一下跑进了厨房,给正在倒药的静茹吓了一跳,险些把手里面药壶打碎。
嘟囔了两句毛毛躁躁,就端着药走了。
人还没进屋里,魏子风便已经闻到了药味,只是静茹又来送药给自己,冲着那还没有被打开的房门道“我不是刚刚喝完吗?怎么又要喝?”
这两日她唯一坚持下来的几件事情恐怕就是睡觉和吃药了,那药里面也不知道是放了什么,比她以往喝的药简直是要苦上好几倍。
静茹把托盘放在八仙桌上,对着魏子风献宝似得,拿出了一碟子东西,放到了她的面前。
“奴婢给您寻来的蜜饯,吃完药,吃两颗定然是不错的!”
往日还在宫中的时候,伺候她的奶娘便是这样,一到她喝药的时候,就趁着没人的时候拿出蜜饯给她吃。
那丫头还记在心里,“你这丫头!还不快把药给我端过来,要不然一会子凉了还要你重新熬!”
说了她一句,却也是带着笑接下了那蜜饯碟子。
药真是极苦,苦得她打了一个冷颤,赶紧将蜜饯塞进了嘴巴里,甜味冲淡了口中苦涩的味道,这才让她感觉舒服一些,看着眼前正盯着自己看丫头。
知她是有话要同自己说说,便放下药碗出口询问“静茹,你想和我说什么?”
“小姐,你说这药真的好用吗?不如咱们再找一个大夫瞧瞧!”她有些信不过那个人。
魏子风一诧,带着笑意看着静茹那丫头,“我这身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宫中太医也无力回天,吃什么药还不都是一样,能活着也就行了。”
“可是,奴婢看着这两天小姐的身体好像越发的……越发的严重了。”
就算不用静茹来说,她自己也有一些感觉,虽说这药不能治好她,可这身体怎么反而更弱了几分。
这几日她的心里也有些疑惑,也就没有拦着静茹。
静茹更是片刻也不敢耽搁,飞似得跑去医馆,对她来说小姐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穿过人潮涌动的街道,来到了一家名为共济堂的医馆,她听说这里的老大夫医术是京都里最高明的,就连皇帝让他进宫去是婉言谢绝了。
她废了好大的力气,等了好久才算是把那大夫给请了过来。
可当她拎着那气喘吁吁的老大夫进屋之时,才发现屋中已经坐着一位男子,正坐在塌旁给她家小姐诊脉。
一身白色的阔袍,倒是显得那人多了几分仙气,除了沈舸还能有谁。
拽着那老大夫的手一松,人往床边走了几分,看着坐在圆凳之上的沈舸,她没好气儿的道“你怎么又来了?”
圆凳上的男子,脊背挺直,眉头紧锁,细细的把脉根本没有理她。
本来魏子风没想阻止,毕竟这丫头也是担心自己,可眼看着那丫头就要动手,她还是拦住了“静茹!不得无礼!”
“小姐!”静茹不服气的喊了一声。
“小姐!奴婢信不过他,这也有个大夫,不如让他俩一同为您诊治!”
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丫头的性子即是如此。
魏子风没有拒绝,毕竟也是她让人去请的大夫,待沈舸把脉之后去一旁写药方的时候,才把那老大夫请了过来,让他接着诊脉。
老大夫诊了好一会,边诊边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一遍不够又重新诊了一次,随后站起身来惊讶道“老朽从医数十年,还是首次看到有人身中千毒散这般剧毒不死的,况且依老朽看来,这毒在体内日子已久,可却不曾毒发!当真是奇迹!奇迹!”
那老大夫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仿佛时隔好久没吃饭的雄鹰遇到了猎物一般,盯着魏子风的老眼里面全是光芒,说话的时候胡子也跟着颤上三颤。
“不知,何人层给姑娘诊治过,才会有这般奇效!”
这千毒散,中者无解药则必死无疑,他坚信,此前定是有人给他诊治过,否则怎么可能这么久不复发。
魏子风看着那老大夫,“大夫,您说我这体内只有千毒散一种毒药吗?”
那老大夫一愣,但随即肯定了她的询问,“老朽二十年前,曾遇见过一位身中此毒的女子,不过老朽尝试了各种办法依然没有将人救回来,说来也是一生之遗憾,所以印象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