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秋姨秋姨沉吟的功夫,沈舸自己找了空隙,来到了那与花船有联系的房间,推开门的片刻一道黑影闪过,只不过他急着过去并没有注意。
拉了拉那绳子,不曾有人出来,于是命跟来的黎月和几个小厮将那船拉了过来。
船刚一靠岸,他立刻闪身上去,进入房中之时,他听见了细微的闷哼声。
房中一片漆黑,凭借着月光和记忆才寻到了那人的位置。
“别……别过来!”
这道声音极为虚弱,似乎听到人声,才强撑着吐了一句话。
沈舸不语,步子反倒是快了几分点了一根蜡烛,来到了床边。
顺着烛光看去,女子一头黑发散落,可能是经过了一番折腾,使得此刻往日柔顺的秀发此刻显得有些蓬乱。一身白色的里衣此刻却被一片一片猩红的颜色所覆盖。
娇小的身体,因为疼痛缩成一团,哆嗦个不停。
沈舸蹙眉,大手将魏子风因为疼痛攥紧的手舒展开,细细的把脉。
脉象与之前所看并无不同,可为何会这副模样?
将烛光凑近,一件不寻常的东西引起了沈舸的注意,女子的脖颈处此时一处突起,随着这突起的不断移动,它所经过之处,顺着肌理渗出血液。
女子此刻正咬着帕子,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就算是疼的发抖,依旧是只是浅浅的闷哼声。
“如此这般也要逞强。”
沈舸叹了一句,之后点了魏子风的一个穴位,让她陷入了昏睡。
拿去她嘴里的帕子,那身体似乎有记忆一般,就算是此刻在昏睡之中,也依旧是抖得厉害。
肩膀处一片殷红,知是那突起运动所致,将衣衫半褪露出肩部,看准时机,指下用力点住那突起,却听见了“吱!”一声。
随后继续不停地窜动。
他猜得没错!
那日把脉的时候他看出了魏子风所中之毒,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中了这毒却可以多年不死,实在是奇怪。
今日一看他才明白为何如此。
魏子风就这样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紧紧的抓着什么东西,转头看去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东西,是一个人的手。
再到看清是谁的手之时,她如躲避瘟神一般将那手拋了出去。
男子被她的动作吵醒,掀开了狭长的眸子,见她转过头一副不想看他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好笑,“昨日不知是谁拉着我的手不放。”
昨日他见她已无大碍,就想着叫人给她换衫离开,可谁知,她却像是知道他要离开一般,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不放。
魏子风将头埋入被子几分,沈舸也没多说道了一句记得吃药,就推门出了去。
一路上脸色不怎么好看,让黎月也不敢多问。
“派人给皇兄送信,说东西找到了,人也找到了,问他如何打算。”
黎月知是事情紧急,遂不多说领命退下,派人放了一批鸟儿出去。
自打抚月楼出了抚月姑娘之后,抚月楼的名号一天比一天响亮,生意也一日比一日好,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更是数不胜数,这些人之中不乏有些纨绔成性之辈,但除了那日找不痛快的周文坤之外,还真是没人起什么坏主意。
毕竟来这里的人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真惹起事来也怕惹了什么背后的人物,所以大家属于相互制衡,没有出过纰漏。
当然也有人一掷千金只为求得抚月姑娘一舞,但都被秋姨以抚月姑娘身子不适为由给搪塞过去。
不过确实如此,这几日那沈舸没有再来,不过他留下来的药却是一直吃着,可这魏子风就是不见好,甚至更虚弱了几分。
这可是急坏了静茹,蹲在看着药炉的静竹身旁,看着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呢药,她不禁又郁闷了几分。
“哥,你说那人给小姐开的这药有用吗?”她怎么感觉小姐吃了这药除了第一次以外,后面越来越差了呢!
静竹不停的煽动着手里的蒲扇,看了一眼蹲在一旁拄着脸颊的静茹,“你这丫头莫不是说你熬的有用,我熬的无用?”
静茹笑了两声,随后从他手里拿过了蒲扇,往旁边挤了他两下,把他挤出了药炉旁边。
“对!就因为是木头熬的药,小姐喝了越发的傻了!”
站起身来看着嘴里面嘟囔个不停的丫头,他实在是无奈极了,不去理她转身出了厨房。
白日里抚月楼的客人并不多,稀稀疏疏的仅有几个房里有客人,静竹穿过后庭来到正厅,本想着找找秋姨却不想在路过一扇打开的房门时遇见了一位熟识的姑娘。
房间里面的声音并不小,是吵架的声音。
里面一个身着华服的妇人正在与一个男人吵架。这档子事情他来抚月楼这几日便遇上了好几次,平日里他并不管,可看见站在一旁的身影他没有像往日一样视而不见,反而站在了门口。
“好你个柳诚!你吃我的喝我的!如今还敢用老娘我的钱来找乐子了!”
“啪!”那地上跪的那个男人被扇的是头晕眼花,脸肿的老高,抬头望着眼前的女人,心里一狠,使了大力又朝着自己另一面的脸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虽没有上一巴掌力气大,但这效果却也相差不多,让那原本也不算瘦的脸,更加圆润了几分。
那男人跪着朝女人的方向挪,直到到了那女人的脚下才罢休,抱着那腿就不松开,鼻涕一把泪一把,“娘子!娘子!你别生气,都是这群贱蹄子勾搭我!我也是一时失了魂这才入了她们的圈套!娘子!娘子我错了!”
说着他举起右手向天发誓,“娘子我发誓!以后要是再来这地方,我……我天打……”
没等他说完,那被他叫娘子的人就蹲下来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见他娘子不气了,他壮了壮胆子起身,又诉说着自己有多么无辜,有么可怜,就好像有人把他绑过来一般。
那女人本就有怒火,一听这些更是气的牙根痒痒,任那男人怎么拦都要冲上去打房里面姑娘。
而此刻那房中的姑娘正是静竹带回来的凌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