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看着沈殊烫红的手指,不由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泛红,要是起泡了不得疼死她?
细皮嫩肉的,他不该让她动手的。
张大左手,把沈殊泛红的指腹紧紧握着,想要借助手套的凉意给她舒缓疼痛。
看煞六主动用左手碰她,沈殊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欣慰。
怎么呢?还是有进步的吧。
从不让看不让碰到主动牵她,多大的进步啊。
果然,曲纷纷就是她的爱情军师,若即若离似乎真的很好用。
原本就没真烫着,沈殊很快就不疼了,抽出被煞六捂着的手,一边想要去端药,一边:“不能再拖延时间了,待会又凉了还得让柳叶多烧一次。”
煞六心口一滞,先一步端起了药。
刚想开口,就看到沈殊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一脸欣慰。
以为煞六想要自己喝,欣喜得不得了:“这样才对嘛!你赶紧一口灌下去,一眨眼就喝完了,不苦的。”
不是因为不想喂他,只是那样她看着都觉得煎熬。
煞六想都没想,不乐意了:“好了你喂我的,想出尔反尔了?”
话音一落,煞六自己愣了一下,他似乎真的有些……无理取闹?
不管,这是她答应的!
眼神固执的看着沈殊,手里端着的药碗却格外平稳。
“我端着,你喂。”
沈殊没再什么,就这他的手,一口一口慢悠悠的喂煞六喝药。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己找罪受,又心疼得不得了,他真可怜,不喜欢喝药还得强迫自己喝。
她以前不喜欢喝药,都是偷偷倒掉的……
喝了一半,煞六面上发苦,眉间皱成两三道沟壑,这方新药,比以往的药苦太多了。
抬手挡住了沈殊的动作,看着还剩一半的黑糊糊的药水,咽了咽口水。
“怎么了?一定要喝完的,不要任性!”
沈殊不知道,自己在用哄孩的慈爱的表情和语气话,煞六却听得清清楚楚,额角轻跳。
深吸了口气,选择忽略她的语气,只听她话里的意思。
“剩下的不多,我直接喝吧。”
语气里满是幽怨,没想到有一他竟会败在这碗良药上。
沈殊把他的幽怨看出了艰难痛苦,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蜜饯我给你准备好,等你放下碗就给你吃。”
着,拿出一个蜜饯出来,眼巴巴的看着他。
看到沈殊手里熟悉的蜜饯,嘴角一抽,感觉牙根发酸。
沈殊以为他想吃,便:“药喝了就能吃了。”
煞六抬手,嘴一张碗一倒,药水就直接顺进喉咙了,一点也没感觉到良药苦口。
下一秒,沈殊就把蜜饯塞进他的嘴角,忙道:“赶紧嚼一下,会好很多。”
煞六含着蜜饯,看着沈殊担忧的目光,假装嚼了两下,然后直接干咽下去了。
含着其实还好,要是嚼开了,那酸味,他怕是承受不住。
见煞六眉头渐渐舒展开,松了口气,心想要多去买些蜜饯。
陈记蜜饯是最佳的,也是最酸的,不过,酸过之后会回甘,她最喜欢这个味道。
煞六喝完药,沈殊也不好多留,主动带着药碗出去,喊下陶西,让他帮煞六准备洗澡水。
陶西一愣,看向房外廊上的几个水桶,“姐,这水早就准备好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沈殊不自觉皱眉,“我记得刚才就看到了,这么久了肯定凉了,再去准备吧?”
着,就准备离开。
陶西张大了嘴,狐疑的低喃着:“六护卫不是不要热水的吗?这才几,怎么又换回去了?难道是喝药的缘故?”
听到身边嘀咕的声音,沈殊回头,诧异道:“你什么?他什么时候不用热水的了?这春前几才刚过,夜晚的还是湿冷的,怎么能洗冷水呢?”
陶西眉头渐渐皱起,不是好了六护卫主动跟他们姐这件事情吗?
他感觉这个锅好重。
“这……”
煞六听到声音出来,看了为难的陶西一眼,朝他去了一个眼神,陶西急忙慌的溜了。
沈殊也不在意,直接转头看着煞六:“你也不怕着凉,洗冷水可怎么受得了啊?你别觉得会麻烦陶西陶南他们,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廊上摆着一圈花盆,盆了种着剪裁得整整齐齐的花草,不同种类颜色的花相互照映,房梁边挂着几个灯笼,照着中间的两人,他们对视着,身上仿佛盖上了一层光晕,美极了。
柳眉看了一会儿,拉着刚洗了碗回来的柳叶进屋。
煞六左右瞧了瞧,发现没人,于是微弯着腰,看进沈殊的眼睛,耐心解释:“男人身体底子好,不像你们姑娘家还要洗热水。”
沈殊一脸怀疑,脸上都是不相信:“你若是身体底子好,还回来留下那么严重的老毛病?还得喝那么难喝的药水?”
觉得自己被质疑了身体素质的煞六顶了顶后槽牙,牙疼,忘了这茬了。
眼珠子转了转,找到了一个合理理由:“这没有关联,老毛病是老毛病,之前没治的时候,也一样没洗热水。”
“那就是你不注意!如果注意了,老毛病大概也就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得改!这冷水怎么可能洗呢?”
沈殊着,语气里渐渐染上担忧和心疼,觉得没有热水洗澡的煞六可怜极了。
想到要洗热水的煞六却是浑身燥热,本就不习惯洗热水的他,那段时间等水冷下费了不少时间。
还没想明白的他,不知不觉就已经凑近了沈殊,额头相抵。
看着沈殊渐渐红了脸,再红了脖颈,眼神躲闪了一会,又看向他的眼睛。
虽然紧张害羞,却依旧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没有躲开。
煞六心里愉悦满足,也没有退开,就这样停了半响,才开口话。
“感觉烫吗?”
这个低沉微哑的声音让沈殊觉得整个人都要冒火了,愣愣的。
烫!她觉得好烫,比晚上的药碗还烫了半分,分不清是谁的温度。
也不知道是谁的热气传染给了谁,煞六也觉得脸上滚烫,似乎在冒泡,嘴角却忍不住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