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02章、奴家有礼(1 / 1)五月云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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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一言,胖奴隶主先不干了:“我已然退钱给了郡主……”

“要不这样吧!这样僵持下去,太耽误事儿。不如……你再选个漂亮周正些的给太子,反正人家也不愿意跟他……”红衣女子息事宁人的态度,希望早早了事,也好回家。

胖奴隶主左右骨碌着他的小眼神儿,这回还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轮到自己?他一把拖了旁边的一个女奴,连拖带拽拎到太子跟前说:“太,太子。小的刚刚多有得罪……”

他嘴里说着些卑微的言语,说话间拨开女奴的头脸,拳头顶顶她后肩,把胸部挺出来:“这个女奴叫小鸟,应该还是个雏儿……啧啧,这个——是个男人就喜欢的!”

那女孩子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张红润俊艳的脸,杏核眼睛很大,却怯怯的不敢抬眼看人,眼睫毛密密长长的,几乎覆盖了半张脸,一种我见犹怜的味道。

“哦,是不错。”傲无邪拧巴着额头看了一眼,又是那种轻描淡写的口气,说:“可是,我是太子,岂能让个郡主占了上风,所以呢……”

胖奴隶主舔不知耻凑过脸,姆指在食指内侧一捻,准备收钱。

“可是,我怎么觉得——”

“太子爷觉得什么?”

“太子爷,觉得还是笼子里的好看!”

“禀告太子,关笼子并非因为这花粥好看,她脖子上还有一道疤痕……”胖奴隶主见要落空,一急小心翼翼说话,却不妨碍他一双脏手,直接扯破女奴的衣襟,右边脖子下面直至锁骨窝里,一条赤拉拉虬龙盘结的伤疤,触目惊心露出来。

旁观的几个女子一阵惊呼:“啧啧,女孩子生生长成了夜叉……”有人还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脖子。

胖奴隶主一手拎了一个。见大家惊呼,心下仿佛一块大石头落地。

太子傲无邪说:“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小鸟……这个好看,关健是还听话!”胖奴隶主补充道:“那边那个,不听话才被关进笼子的,为了逃跑,她拿石头把自己锁骨敲碎了……”言下之意,笼中的女奴性格鬼异,实在配不上给太子为奴。

“本太子爷说,这个叫什么名字?”傲无邪没有吭声,只瞟了一眼胖奴隶主;胖奴隶主已经受宠若惊,忙不叠地回到:“这个女奴名叫小鸟。小鸟,是与伽十国战役后,收的,她厨艺越来越棒的……”

“这个,我说的是这个!”傲无邪蹲下身来,仔细给那笼中女奴掩好衣襟,甚至努力不让衣服上的污垢沾上她的伤口……

魔域大陆各国之间运送奴隶的办法很残忍,但是却很流行,因为这个法子很管用。

海上长期飘流,很难管理。为了防止逃跑,暗无天日的运输过程中,奴隶们是被用一根铁链穿过她们的锁骨串成一串的。

“她叫花粥……是在与魔珏国战役后收的。”胖奴隶主早已收了玲琅郡主的钱,远远退后,摆摆双手,一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想蹓。

几乎所有的人都准备散去了,今天这桩公案算是了了。说:“人家小两口日常吵架拌嘴,俗话说得好,床头打架床尾和,我们在这里也是……”

“屁!谁跟她是小两口,父皇只是指婚,我又没同意。况且此妇心肠歹毒,在她手里死了的奴隶不下十个……”那个太子傲无邪,倒像是出奇的好性子,手上留着血,嘴里却再没有追究女奴,他似乎更多担心她。“跟了她,无非死路一条;跟了我……”

傲无邪顿了一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向这位女奴承诺:“要不,你就当我个小厮儿吧?”

“是啊。白天陪行,夜晚陪睡……”玲琅郡主手里举着那包银子,另一手举着鞭子叫,随时准备再打下去。

小鸟乖乖跟在太子后面,不远不近,不离不弃。

“今夕何夕,吾之归去如何?”那个叫花粥的女奴站起身来,孑孓欲倒,但摇摇晃晃还算是站起来了。

“不过,她已经归我了。”玲琅郡主疯了,一个女奴文绉绉念个屁诗!拎着鞭子劈头盖脸直接打下去。

“夕阳西下,魂归故里。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眼看着那个花粥一个趔趄,头就已经撞到了铁笼子尖角上。

满地殷红,血染红了夕阳。

……

宫墙高筑,四周排兵布阵,每隔一个时间段,就会有一支踏着整齐步伐的队伍轮流值守。

皇宫内天兽的浮雕,双龙盘于柱上,珠光宝气萦绕,极尽奢华。

装饰精美的房间内,新帝傲城停下手中的笔,露出了微笑。

房门被打开,银灰衫子的傲无邪走进来,望着眼前这位不怒自威的父亲,虽不情愿,但还是开口叫道:“父皇。”

父子相见,傲城非常开心,因为傲无邪是他众多子嗣中最为杰出的一位。穿着金丝编制成皇袍的傲城走到傲无邪身边,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说道:“皇儿,你终于肯回来了,为父很是想念你。”

对于他的话语,傲无邪心里很清楚,无非是希望他能回来帮他打天下,可他不想做这些。当年流落在外成为蛊王,要不是为了称帝,恐怕自己的这位父亲也不会找回自己。

这次回来,傲无邪没有打算留下,反而是要离开这里,他轻轻推开傲城的手,平静的说道:

“我要离开天宇城。”

听到傲无邪这么说,傲城心里心弦紧绷,急忙问道:“你要去哪里?留在帝都帮我安稳朝政不好吗?朕知道以前对不起你娘和你,但现在父皇给你江山,许你美人,你就不能留下?”

当傲城提到无邪的娘亲,傲无邪有些恼火,但不想与傲城争吵,说道:“说到美人,父皇如若能考虑一下解除与那护国公的婚约,儿臣倒是可以考虑下帮您安稳朝政?”

“嗯哼,皇室婚约,如同朝政,岂能朝令夕改……”傲城不怒自威,本批阅奏章中,无暇抬头,此时不得不抬了一下头。这下儿子,刚夸了他两句,翅膀就硬了。

“你打不过他们,倒要儿臣去和亲——”

扔下一句话说完,留下傲城独自站在房内。

哼!逆子!

袖子一挥,两道木门猛的关上,院外惊起一片飞鸟,下人更是瑟瑟发抖,不知道新帝为何发怒。

......

......

傲无邪一路走来,城外驻扎着许多难民,都是因为战争导致流离失所。帝都城不接待他们,只允许他们在城外休息。城门口每日按时提供粥水,难民也就不愿离开。

“郡守,远处有难民涌来!”一个士兵单膝跪下,向座首中年男子汇报。

“传令,关闭城门!”郡守声音浑厚,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百米高的城墙上,号角吹响,高达三十多米的城门,在轰隆声中缓缓关上。

傲无邪跟随着人流,在城门最后一刻进了城。

轰隆!

有人在攻城,巨大的城门被打的砰砰作响,还有一阵阵兽吼声伴随。傲无邪不由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到城墙外不时有巨兽飞舞,他眉头不由皱了一下。

用难民开路,这是有人意图攻下帝都城,而且偏偏这么巧,在他抵城门就发起进攻,这是冲着他和他父皇而来的。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响,城内的防御阵法被激活,一层厚重的光幕升起,将空中的攻击阻挡在城池外。

城内住民开始慌乱,尽可能的离开南面的城门。

嘭!

……

夜色沉沉中,滨河路上一片死寂。一团团黑漆暗影不知名的方向舞蹈。

铁笼的铁锁再次被打开,悉悉索索地,被一盏油灯照耀下,仍然什么都看不清。

无着,只得被暴力地打开,囚笼中的女子被吓得缩成一团,全身不知是因为冷,还是紧张,如同一只刺猬倒竖着自己所有的刺,全力以赴时刻准备投入战斗。

“花粥姐姐!”一个女子急促叫喊着,目光也快速的在笼里扫视,只见一双眼睛暗夜里盯着自己。

角落里娇弱弱的声音说道:“你是谁?”

所幸花粥只是额头上一个大血窟窿,胡乱地,应该是胖奴隶主叫人用不知什么颜色的布,包了。

“喊奴家二傻妹妹就好?奴家这厢有礼了……花粥姐姐!”新来的小伙伴显然和花粥境遇相似,昏黄的摇曵的灯光下,大圆盘脸上有几个纵横的伤口。

“二傻妹妹?”花粥有些犹豫,有父母给孩子,而且还是女孩子起这么不靠谱的名字的吗?

仿佛看出了花粥的疑惑,二傻妹妹羞涩地低低头,有些哽咽着说:“奴家从小就没有爹娘!”

花粥有些后悔,奴隶中日常打招呼是不问出处的。

每个都是一把辛酸泪,问及只能徒增伤感。

城外有人攻城,城内开始慌乱,一时昏灯摇曵处望出去,铁笼被一把巨锁锁了,胖奴隶主却是不知了去向。

“这个药应该能治姐姐的伤。”还是二傻妹妹有些沙哑的声音安慰她。

这二傻妹妹行动声音虽有点怪异,但仍挡不住花粥对她的喜欢。

“可是,姐姐为什么要想不开呢!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你干嘛要一头撞在铁笼角上呢……”见花粥阴晴不定的脸,二傻妹妹却不忍心再问下去,呵嘘呵嘘地望花粥伤口上吹气,给她止疼。

“奴家就经常偷偷藏着药,反正奴家经常挨打,不多个心眼怎么活下去!”再然后又掀了花粥的衣襟,小心翼翼地蘸取药汁往上涂……

花粥有些奇怪,她怎么知道我这个地方有伤?

二傻妹妹个子高,蜷缩在笼中很是憋屈;所以最后就跪下来,一点一点地涂;足足涂了有半个时辰,她身上好闻的一种香味,让花粥昏昏欲睡。

好久没有一个人这么温柔体贴地对待过自己了……花粥沉溺其中,眼角不觉沁出泪水来。

这小丫头,不知道是个子高些,还是心眼多些怎的。

反正不断变戏法似的。

“俺的姜央大神呀……这个是奴家早上出去,偷偷摸摸留下,预备晚上无人时吃的……”二傻妹妹忽地又从袖笼子里摸出一只荷叶包来……

油腻腻的,香气扑鼻而来……

迫不及待地看她打开荷叶边儿,居然露出半只烧鸡来,另一手里居然是一小葫芦的酒。

“啧啧,好香!”

“看来你运气真好,看来奴家怎么地也得分你一半了。”二傻妺妹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似乎很不情愿地掰了一只腿儿给了花粥。

“唉!算我倒媚,因为偷吃被抓,就被主人给卖了。嘻嘻,不过,奴家可是顺手顺了他好多东西呢——”

她唠唠叨叨着她的一切,完全像个孩子,不断地给家长汇报情况的感觉……

花粥吃得很快,蚕食般,小心吞咽,不想让二傻妹妹看出,自己怕有半年以上没好好吃过东西了。

可是,那些食物像是有腿,听从花粥胃里的召唤,一不小心就滑了下去。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她们直勾勾,完全不听使唤的,盯着二傻妹妹手上剩下的部分。

“花粥姐姐,奴家偷吃,吃坏了肚子。你替我吃吧!”

二傻妹妹伸手过来的时候,花粥陡然生疑:“二傻妹妹,你的手背上怎么了?”

“哦!”好似没想到花粥捉了她的手,上面白纱布包裹了一双粗大的伤口;二傻妹妹羞红了一张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了另一只手,托着那半支油鸡给花粥。

“你知道,奴家惯会偷吃的……”她偷描一眼花粥,羞愧难当地吱唔了若干个答案:“后厨里帮忙,勉不了烫伤,火钳伤的……”

“火钳伤……?”花粥惊问。

她说:

“主人还一不小心把奴家脸上划过对号呢?”

“因为奴家一直犯罪……”

一盏孤灯,明明灭灭,照亮一个孤黄的区域。灯光下,花粥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丹凤眼,粗糙的眉毛。二傻妹妹是个个子很高清瘦的女孩子,蜷缩在角落,身上穿的比起自己见过的任何女子都显得粗旷许多。

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粗使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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