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郑宇升从里面出来，艾梦琪迟疑下上前，垂卷的秀发微微晃动在殷红的脸侧。

“郑总，刚才你问我的问题我想我有答案了。”

郑宇升一愣，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和蒋凤娇相处的事，早就不记得问过艾梦琪什么。

“什么？”他问。

“我喜欢你。”艾梦琪仿佛鼓足勇气，轻声说出这四个字。

郑宇升有些失望，随即开口：“现在该你问我了。”

艾梦琪娇羞地望着郑宇升：“你……喜欢我么？”

“不喜欢。”

说完，郑宇升大步流星地走开。

羞愧难当地艾梦琪怔在原地，双手握紧拳头，手机嗡地一震，掏出来一看，是郑宇升发来的消息：“跟你开玩笑，别往心里去。”

艾梦琪彻底失去方向，明明一切都该在自己的掌控内，怎么这舵总是歪来外去的呢？！

飞机上，郑宇升旁边的位置本来是宋墨，可当郑宇升一觉醒来，已经变成艾梦琪。

艾梦琪乖巧而懂事，在郑宇升睡着时给他盖毯子，醒来又帮他要水和食物，礼貌而得体。

有员工私下议论，怕这艾助理已经是郑总女朋友了吧？

过道另一侧的蒋凤娇一路上都用耳机罩在自己头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不知道在演什么的屏幕。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哪怕从前做过领队的李响也觉得有些疲惫，李妤则在他怀中睡到昏天暗地；李响的眼神每每触到李妤可爱的模样，就觉得自己怎样都值得了。

目的地是个欧洲小镇，因为整个镇子的形状如同一只牛蹄，所以取名牛蹄镇。

因为时差，落地时是上午，导游接机后直接在首都市区游览，当晚就乘巴士去牛蹄镇。

镇子修建在半山腰，只有一条石头铺成的主要街道，上个世纪的房屋斜插在道路两侧，窗台上的风信子随风轻瑶。

牛蹄镇本来以农蓄产业为主，随着年轻人越来越多地离开，便渐渐以旅游业为主，农场虽然还有人在经营，更多的作用却是给游客展示和出售手工香皂等副产品，就连农场主也不常在山腰的房子里长住。

镇子只有一家星级酒店，其余都是些home stay和一家青年旅馆。

李响预订的正是唯一的那家三星级酒店，朝南的客房开窗见山，朝北的客房面对主街。

这一趟集体旅行，并不是蒋凤娇所期待的，她更希望自己一个人，无忧无虑地在世界某个角落消化内心难解的问题。

蒋凤娇和财务部另一个女同事一间房，平日两人也算关系还不错，但是基于上下级关系，谁都难以跟她真正敞开心扉，蒋凤娇亦如此。

同事们三三两两地去镇子上有名的温泉，蒋凤娇就一个人窝在酒店，面对窗外的苍翠发呆。

澳洲不好么？为什么非要回国回家发展？两条腿的男人不是哪里都有么？怎么会看上他？小鲜肉？黑黢黢的，哪里鲜了？

似是而非地笑了笑，蒋凤娇索性回到床上，让自己跟被子做伴。

李响在导游的介绍下，跟当地旅游局的官员私下会面，就在镇子上非常普通的一个咖啡馆里，李妤则小大人儿一样，坐在李响旁边的座位里喝果汁看动漫。

双方相互介绍过后，李响表示自己想要投资，并且独家买断镇子对hua国旅游代理权。

在旅游界，旅游代理买断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操作，这就意味着这个国家其余旅行社要进入这个镇子景点旅游，门票都要在买断社购买。

牛蹄镇景点买断主要包括温泉、登山火车、滑雪场和农场参观。

对方并没有直接吐口，全程最有用的一句话就是：“如果李先生真的感兴趣，请在六月十五日之前把资质材料邮寄给我们，我们会考虑。”

但李响明白，这不过是一种官方的应付。

谁都清楚一件事，这种代理权交在数一数二的出境社里是最稳妥的，何况这名官员并不能做主，最多也只能起到引荐的作用。

李响微笑下说：“我可以独立投资一家五星酒店，让牛蹄镇的档次可以跟阿尔卑斯山其他有名的镇子媲美，比如因特拉肯。”

并不知道李响是何来历的官员为这句话非常动心，思考片刻后回答：“这样吧年轻人，我不是上帝，我可以给你引荐镇长。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要先看资质。”

“投资酒店不需要什么资质吧？有钱，符合你们国家各项规定，不是么？”李响笑着反问。

官员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两个大拇指上下交替转圈：“也许吧，我们正好有一块地在拍卖。”

“但是已经流拍两次了。”李响笑着补充。

不做足功课，怎么可能只身前来？

官员望着李响片刻叹口气：“好吧好吧，我给你介绍，如果你有这个能力，也不见得非得进行第三次拍卖。但是酒店必须要上档次，最低国际五星，让我们和因特拉肯媲美。”

说完，秃头官员戴上帽子，似是抱怨：“年轻人都去城市工作，这里的老人舍不得离开又不能一直独立生活，真是要命了，上帝仿佛把我们遗忘了。”

整过过程不过一个半小时，自从系统入住脑袋后，李响做事绝不拖泥带水。

镇子大小有限，容纳客人的数量也不大，而且整个镇子处在半山腰，建筑不宜过高，十层上下就足够。

李响再次在心里计算投入的预算，3个亿欧元应该差不多，折合软妹币就是二十二亿左右。

目前系统给出的任务是存款5个亿，这个数字显然是下限。

然而投资5个亿和存款5个亿绝非同一概念；投资5个亿时，就意味着存款会有10个亿。

但，酒店投资也不需要一下子掏出二十几亿。李响长舒一口气，抱起已经有些烦躁的李妤，跟导游一起离开，那个官员还留在位子上皱眉喝剩余的咖啡。

回到酒店时，刚好是郑宇升通知大家晚宴集合时间。

一层的小宴会厅里，李响的眼神在人群中穿梭。

数来数去，看来看去，都没看到蒋凤娇的身影。

一直陪在郑宇升身旁的艾梦琪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集体活动都不能按时参加，也太能摆架子了吧？难不成还要郑总亲自去请？”

几个平日就被蒋凤娇各种严格要求的部门领导此时也有些幸灾乐祸，有人不失时机地附和。李响看的仔细，敢开口的都不是梅伯臣派来的人，那几个间谍反而安静地窝在角落里聊天。

郑宇升望向艾梦琪若有所思：“艾助理，你去请蒋总过来。”

不知不觉睡着的蒋凤娇被敲门声惊醒，想起还有聚会时忙起身换身衣服、草草地涂了口红离开。

电梯里，蒋凤娇整理微乱的发丝，艾梦琪蔑视地侧目开口：“别整天一副谁欠你的样子，CFO，不过就是个打工的。”

蒋凤娇停下动作冷笑：“呵呵，呵呵，呵呵。你也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就有个有钱的爹么？谁还没爸啊？”

艾梦琪不屑地笑着回敬：“这么说，你爸也有钱咯？”

蒋凤娇白艾梦琪一眼：“有钱啊，我跟我妈都几个亿几个亿地给他，能没钱么？你给过你爸一个亿么？”

艾梦琪不屑地翻白眼：“吹牛都吹到天上去了！”

蒋凤娇认真地回答：“我爸还真是在天上，每次我都给我爸几个亿几个亿地烧，难不成你也烧过？”

艾梦琪反应过来时，蒋凤娇已经哼地甩着长发离开电梯。

若不是今天是自己生日，蒋凤娇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