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到齐，宋墨才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西式自助酒会，没有太多的规矩，又都是自己人，大家也很放松。

面对一干海龟和著名高校毕业的精英，郑宇升明白这里最没见识的恐怕就是自己和宋墨，然而自己正是给所有人开工资的那个人。

简单地感谢和开场白后，大家就各自聊各自、各吃各的，时不时有人过来跟郑宇升攀谈，这样的聊天让郑宇升感觉比例会上更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李响和李妤接通视频通话，跟“老婆大人”汇报工作，郑宇升也不好去打扰。

蒋凤娇形单影只地在角落，漫无目的地转着一杯鸡尾酒，与别人的欢乐比起来略微出戏。

李响带着李妤离开一会儿，回来后就给郑宇升使眼色。

忽然间，灯光音乐同时断掉，只有月光带着窗棂的斑驳落在地上。

这时候，一个厨师推着餐车出现，上面是一块三层的生日蛋糕，从上至下的三十三根蜡烛发出熠熠光辉，照亮角落。

郑宇升去接过餐车，对那些在黑暗中带着各种美好猜忌的人群开口：“今天哪，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感谢每一个员工为集团的付出，尤其是——蒋总。”

说话间，蛋糕已经被郑宇升推到蒋凤娇跟前，他上前对愣住的蒋凤娇说：“凤娇，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十八岁。许个愿吧。”

“哇——”

一声声感叹从黑暗中传来，烛光中，蒋凤娇看到郑宇升真诚的面容，感动到眼眶发红。

多少年没人记得自己的生日了？真没想到今天竟然还有人给自己庆生！

生日歌响起，蒋凤娇闭眼许愿，随后和郑宇升一起把蜡烛吹灭。

各种带着诚意，或者带着嫉妒、不屑和友善的祝福过后，郑宇升递上李响准备的那个盒子。

“生日快乐。”

蒋凤娇羞涩地笑着接过盒子，大伙儿都催促她快点打开看看。

打开刹那，除蒋凤娇，别人都发出赞叹声。

一支价值七八万元的腕表。

惊叹声随即传来：

“郑总好大方！”

“郑总我爱你！我也要过生日！”

网络部的张腾在角落里头不抬眼不睁地喊：“郑总我要给你生猴子！”

蒋凤娇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竟然没有丝毫感觉。

礼貌地笑了下，蒋凤娇道了句“谢谢”。

分食蛋糕，再磨蹭一会儿，人们就三三两两地散去。

郑宇升在走廊里追上正要回房的蒋凤娇。

“蒋总。”

“嗯？什么事郑总？手表需要退税么？”蒋凤娇开了个玩笑。

郑宇升摇摇头：“不用。但是这个可能需要你帮我退税。”

郑宇升递上另外一个纸袋。

蒋凤娇的目光随即就变换成以平日审核报表的模样，严谨地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个账单和盒子。

“才15欧元，不需要退税啊郑总，你逗我玩呢。”

“呃……”郑宇升望向别处，随后又望着一脸不解的蒋凤娇：“手表是集团送你的礼物，这个是我送你的，希望你能喜欢。”

蒋凤娇怀疑地望着郑宇升，打开手中的盒子。

一个用贝壳碎片做成的蝴蝶发夹，很有当地特色。

郑宇升略尴尬地解释：“杂货店老板说，这里原本是一片大海，后来才变成高山，大概是沧海桑田的意思吧，所以偶尔在山上还能发现古老的贝壳。”

蒋凤娇扑哧一笑：“人家说什么你都信，那还不早就变成化石了？！”

郑宇升也知道这不过是个善意的谎言，但就是挺喜欢这个发夹。

“我觉得会比较适合你。”

蒋凤娇将发夹别在发侧，抑制内心的快乐回答：“的确，比腕表更适合我。谢谢你。”

怕对方误会，郑宇升忙找借口离开，蒋凤娇一人怀揣莫名的快乐回房。

李响房间里，李妤已经进入梦乡，李响正捧着手机跟梅瑾锡卿卿我我。

郑宇升敲门进来，一脸落寞：“响哥，我好像错了。”

李响抛来一个嫌弃的眼神。

依依不舍地跟梅瑾锡挂断，李响问郑宇升：“哪错了？又有支出对不上？”

郑宇升摇头：“不是不是，我想你说的要拉拢蒋凤娇当心腹，送腕表是集团行为，她未必觉得真诚，所以我刚才就去选了支发夹送她……”

“呃……”李响牙疼似的望着郑宇升：“你是想跟蒋凤娇表示，你是你，集团是集团，你不代表集团？”

郑宇升愣愣望着李响：“我是不是表达错了？我是总裁……”

李响叹口气：“想追人家直说，又把帽子扣我头上，就说是我强行让你当总裁的呗。”

郑宇升忙摆手：“不是不是，其实我特别喜欢你给我这差事，真的。但是我好像不该送她发夹，她好像误会了。”

最后一句，才是郑宇升要表达的重点。

李响笑了笑：“你的事业我可以帮你，感情我帮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留下一句“不仗义”后，郑宇升独自离开。

李响并未闲下来，打开电脑，他上网查询五星酒店验收条件以及施工要求。随后，他以一个新的邮箱地址，给春晓集团总裁邮箱发邮件，以陌生客户的身份，询问春晓集团建筑公司是否具有在国外建设五星酒店的能力。

郑宇升回到房间后心情也一团糟乱，索性打开电脑处理公司事务。

收到邮件的郑宇升一头雾水。收购来的建筑公司并没有多大的名声，他也从不期待能有这样的机会，而且这邮件看起来就像个玩笑。

承接国外五星酒店建设，虽然没说哪个国家，但是以他的认知，这至少是一笔十几个亿的大项目。

天上掉馅饼，东北某名人曾说过，不是圈套就是陷阱。

“张腾，你过来我房间一下。”

张腾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会儿就找到发件人的IP，以及其地里位置。

愣住片刻，张腾回头对郑宇升说：“郑总，这邮件是国内魔都发来的，估计是哪家大公司接的项目，找到咱们。”

郑宇升皱眉：“可咱们也没做什么宣传啊。”

张腾凝思片刻后说：“也不是啊郑总，快乐宝贝幼儿园项目，被镇海当做标杆项目宣传呢，市政页面的照片还是我p的呢。还有大青山度假村的建筑很有特色，广告效应也不错，想查到建筑方很容易啊。”

“那倒也是。”郑宇升不再怀疑，“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张腾回房后，在房间里踱步，直到同屋的肖斌不耐烦地嘟囔：“属螃蟹的啊，走来走去的。”

离开房间，张腾在李响门前驻足，想了想，最后还是敲响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