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恶语恶言入心间

席渊冷眼看着他，唇边的笑容肆意，手里的绝虹微微颤动，似乎是尝到了鲜血的味道，此时正亢奋不已。

绝虹与三尸交锋，汹涌的黑气自他们剑锋上散发着，那黑气所到之处一片狼藉，侥幸存活的尸鬼被吓的四处躲避他们二人之间的战场，避免被波及。

“之前输给你只不过看你年龄小让着你，你他妈别得寸进尺，还以为我怕你呢”易烨看着他啐道

两人交手没有一方躲避，都是直接强硬的攻击

易烨被剑气弹得后退了两步，之后手握着三尸再次欺身而上“席渊，我真的是没看出来呀，原来你小子也对玥凊有诸多想法，这么看来你也比我干净不到哪去，既然如此，你又有何理由来问我要人。”

席渊扯了扯嘴角道“我要做什么你管得了吗，只需要把人交出来就够了”

“如此嚣张，你真当玥凊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能连她娇媚柔弱的样子都没见过吧，此时她就在我的三毒殿，被我囚禁着也只能任我蹂躏……”易烨手下不留情，招招致命，看着席渊的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嘴里说的话极尽恶心

“你找死！！！”席渊眼眸厉色涌动，手腕翻动，左手带着掌风直接劈向易烨。

易烨一时躲闪不及中了招，捂着胸口突出一口血，嘴里还不干净骂道：

“席渊，你个小人，杂种……”

“是因为我把玥凊抓过来你不爽了是吗？那你日后不爽的日子多着呢，而且何止是我，三界之内觊觎她的人数不胜数，你难道还要都挖了他们的眼睛不让他们看吗？”

“天界长公主殿下，神圣高洁，看着的人都想把她拉入污潭，染指三分，谁都心痒难耐，想将她变成自己禁脔，你以为你能做什么？”

易烨每说一句，席渊手下的绝虹便更加凶狠的刺入他身体，此时的席渊脸上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了笑意，脸色沉得难看，暴怒，狠厉，阴森，现在的他是让众天界神仙都忌惮三分的鬼界将军，无欲城城主。

到后面完全就是席渊直接吊打着易烨，原先易烨嘴里边吐着难听的话边吐着血，到后来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唾骂只顾着吐血了，整个人被动的承受着席渊每一击，无力的抵挡。

不过虽然席渊剑剑刺入易烨的身体里，基本上将他刺成了烂泥，但是却不至于让他死，但是就是因为死不了，易烨才承受不住，因为会痛，而且是刻骨铭心的痛，他骂道“席渊你有本事就一剑杀了我，这个样子算什么君子”

席渊手下不停，眼眸轻抬嗤笑道“我何时说过我是君子，你刚才不是还骂我小人吗？我不是应该把你对我的赞誉贯彻到底？”

“……”易烨此时别说反驳了，他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跪在地上，“叮”三尸的一声落地。

席渊黑色的靴面出现在他前面的视线里，他拿过三尸撑地微支起身，抬头往上看到席渊那冷的骇人的脸色。

席渊垂眸俯视着他，声音冷淡却带着狠厉“易烨，你确实该死……”

“……”那个死字带着浓重的杀意，易烨相信席渊对他确实是动了杀意。

“但是我现在不会让你轻易死”

虽说他不会也懒得在意易烨的死活，但是同为鬼界将军，他多少都要给辛陌笑面子。

他抬脚走过易烨身旁，往他的三毒殿走去。

……

玥凊原本是靠着席渊听他的话闭了眼睛的，哪曾想就直接这么睡过去了，不过一想也对，自从在六重天的幻灵池跌落至风绝山，又遇到山变，易烨，哪一件事不是耗费着她的心神，她从没有觉得自己做神仙的日子有这两日这么累过。

席渊抱着玥凊踏入浮世殿，前面迎上来一个面目清秀的黑衣男子，如果玥凊此时没睡着，她便会发现这男子同她池中水月的小二双影长的一般无二，男子恭敬道“城主，您回来了？”

“嗯，你先等我一下”席渊对着他道，抱着玥凊往后殿走去。

将玥凊轻柔的放在床榻上，刚给她盖上被子，她便自觉翻了个身，面朝里手握着被褥，换了个舒服的睡姿。

席渊看着她宁静的睡颜，哑然失笑，这么多年，她的习惯是从来都没有变过。帮她把落在脸上的发丝轻抚到而后，他笑了笑，起身走去前殿。

那黑衣男子恭敬的站在一边，见他出来道“按城主您的吩咐，属下去查了这一百年来跟青蕴有关的人和事”

“如何？”

“城主您猜的不错，上一次聚灵山的事光凭青蕴自身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困住夫人的，确实是有人在背地里与青蕴暗中勾结，都是些原城主的旧部，大约是三十多年前就开始了，不过他们私下会面的次数极少，所以属下从未曾察觉……”

“……”席渊侧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头，食指轻轻敲打着，他微闭着眼眸，良久，看向男子“双离，你再去查一个人”

“？”双离抬头，有些意外的看着席渊。

“凭青蕴跟那些旧部是翻不起多大的浪，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席渊坐直身体，黑色的眼眸里暗波涌动，浓郁深沉“我怀疑那个人，出现了……”

“……”双离顿了一下，低头拱手“是”

他转身准备下去时，席渊又叫住了他“阿辞最近在做什么？”

双离想了想，“之前听双影说在池中水月过得挺欢快的，看戏吃茶，岂不快哉”

“……”席渊轻轻笑了出来“确实跟她挺像的”

“不过这两天好像有点焦躁，应该是还没等到夫人回去，有些急了”双离想了想又道

“去把他叫回来吧”席渊道

“是”双离笑着点头，转身出门

席渊垂眸眼眸凝重，不知道想着什么，好一会儿，他起身，原想往后殿走去时，顿了脚步，耳边回想起易烨说的话：“你以为你能做什么？”

他握紧的手“咔咔”作响，似是透过墙壁看到后殿熟睡中的玥凊，之后转身出了浮世殿。

……

玥凊感觉这一觉睡得还挺舒服的，醒来的时候床头的合欢同心结吸引了她的目光。

倒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东西，就是凡间夫妻置于新婚时挂在床头图个吉利的玩意儿。

她起身拿着合欢同心结摸了摸，上面的红绳已经有些发暗，看着像是已经是许久的东西了。

她环视了整个房间，雅致淡泞，丹楹刻桷，最重要的感觉她整个房间的布局摆设都让她有熟悉感。玥凊好奇的下了床，每一个物件都她都忍不住用手轻轻摸了摸。

这些东西确实不俗，不过并非鬼界或者天界的，看着倒像是凡间的一般。

她行至偏殿，左边置物架上一柄宝剑吸引了她的目光。剑鞘纹理繁杂，通体似有银白色的光芒隐隐而发，她拿起那把剑，“噌”的一声拔开，锋利的剑身映出她精致的眉眼，玥凊右手轻轻触摸剑身上刻着的名字，她囔囔道“沐年”

“嗡”的一声，沐年似乎在感知她的呼唤一般，发出一声颤动。

“是把好剑”玥凊赞扬道，阖了剑将它放回原处，她往殿外走去。

“夫……嗯，上神”刚到殿门口，有侍女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上神醒了？”

“这里是？”玥凊道

“这里是无欲城内我们城主的浮世殿”那侍女道“夫，不是，上神可以唤奴婢平遥”

“你们城主呢？”玥凊道

侍女笑笑的摇摇头“城主的事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哪能知晓呢？约莫是有事出去了，不过城主之前嘱咐过奴婢若是上神醒了觉得无聊可以去城内走走，今日正好是上元节，城内有很多好玩的”

“上元节？”玥凊有些惊讶，原来鬼界也是过上元节的吗？她以为只过中元节，嗯，惭愧惭愧，之前常来鬼界她都还不知晓此事。

“是的”侍女点点头“城主喜欢上元节，我们便在每年的上元节都会举办灯会，上神一起去看看吧，很漂亮的”

“好啊”她点点头

“奴婢已在里屋为您准备了衣物”平遥嘻嘻的笑道“奴婢服侍您先洗漱罢”

玥凊摇摇头“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那奴婢先带您过去吧”平遥道

“好”她点头，跟着平遥往里走。

……

无欲城的街道华灯初上，熙攘的街上各式各样带着面具的鬼怪置身其中，不过让玥凊意外的是除了这些鬼怪，这无欲城的街道就像是人间繁华都市里的集市一般，真有着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的感觉。

十里长街上灯火通明，各种造型别致，新奇美观的花灯置于两旁，前面不远处还有斗诗会，人间的玩意儿似乎这里都全了。

玥凊旁边跟着平遥，平日里虽然看惯了凡间的灯会，此时她对这鬼界的灯会特别有兴趣。

“夫，不，上神好”旁边带着面具，卖兔儿灯的鬼怪对她笑嘻嘻道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其他鬼怪看到她来，也都主动跟她打招呼，嘻嘻哈哈的，群鬼呼应，都在尽量展露友好的感觉。

友好？

玥凊被这个认知吓了一下

随着她走进市集中心，越发觉得怪异，她确定不是她的错觉，每一个鬼怪都对她保持着温和可亲的感觉。

嗯，什么时候鬼界鬼怪对她这天界神仙会这么友好了？

“上神，这个送您”旁边平遥接过那卖面具的鬼怪手里的银白色面具，递给玥凊

“……”玥凊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是满面笑容便接过那面具。

“上神不必疑惑，双离使者早就交代过上神来到此处便是我们的贵客，我们自然要热心招待”平遥笑嘻嘻道

群鬼也跟着应和：

“是啊是啊，双离使者都嘱咐过的”

“双离使者的意思就是城主的意思啊，既然是城主的贵客，那么我们自然要好好招待”

“今日确实难得见到城主那么高兴，之前过上元节城主从来都不参与的”

“上神您好好玩呀，有什么需要的我们都能帮您搞”

“……”玥凊保持着面上的温和，跟着笑着点头，心里却想到：你们家城主之前上元节从来不参与，你们是怎么知道他喜欢上元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