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娘娘,不好了,大公主和小公主又打起来了。”
有虞国的王后此时正在欣赏她刚刚得到的绿松石手镯。
“怎么又打起来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啊?”说着话,就连忙往殿外走。
“小的不知。”
“打起来之前总是要吵两句的,没听见吗?”
“说是大公主冲进小公主的侵殿就打了小公主一巴掌。”
闻言,王后停住了脚步。
“你说什么,是大公主先动的手?”
“是的。大公主打完,小公主还被惊住了一会儿,才又打回去的。”
“宁儿先动的手,那是要好好问问为什么了。”
“一日打三次,比用膳的时辰还准,成什么体统。”
“母后,这次是姐姐先动的手,不能怪我。”
王后瞪了这个小女儿一眼,随即和颜悦色的看向跪在她旁边的大女儿。
“宁儿,为什么要打妹妹呢?”
“她不要脸。”
“谁不要脸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絮儿,你给我住嘴,让你姐姐说。”
小公主姚归絮委屈巴巴的看了眼自己的母后。
“她跑到后殿的膳房勾引庖正,有失女儿体统,女儿才下手打她的。”有虞国的大公主姚归宁看着自己的母妃说。
“絮儿。。”王后的声音明显高了,已有责备之意。
“我没有,明明是姐姐先去膳房的,我只是好奇,才去看了一眼。”
“你好奇,你就往人家怀里跑。”姚归宁看着自己的亲妹妹,满眼都是怒气。
“什么,你到人家怀里了?”
“没有,母后,我是进去的时候不小心被绊了一下,葛庖正好心扶了我一下。”姚归絮辩解道。
“他在最里面的灶台边上,那不是门口,你被什么绊倒的?”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见。”
“你当然知道,你是被你自己绊倒的。”
有虞国的王后看着自己的这两个女儿,只能不住的摇头。
“宁儿,絮儿去膳房,你怎么知道的?”
姚归絮听到母后这么问,眼睛马上就亮了,“姐姐这几日,每日都去膳房的,有时一待就是大半天呢。”
姚归宁没有理她,给母后行了个大礼说:“女儿喜欢葛庖正。”
姚归絮见状也赶忙行了个一摸一样的礼说:“女儿也喜欢葛庖正。”
“你别添乱。”
“宁儿,你说什么。。你喜欢那个。。什么。。葛庖正?”
“是的,喜欢。”
“你是到了该议亲的年纪,可你。。你愿意嫁给一个小小的庖正?”
“女儿愿意。”
姚归宁语气坚定,到是让她母后吃了一惊。
“你自小聪慧,跟着哀家和你父王吃过些苦头,你可知道,这个葛庖正,连一方土地都没有,嫁过去,你就不怕吃苦吗?”
“女儿不怕”
“女儿也不怕的。”
王后瞪了一眼着急插话的小女儿,继续说,“他是一个小小的庖正,你是有虞国的公主,你敢嫁,他真的就敢娶吗?”
“母后,他是父王的臣子,只要父王肯赐婚,他一定会娶女儿的。”
“还要你父王赐婚?你。。宁儿,从小到大,你都很听话的呀,怎么偏在自己的婚事上犯糊涂呢。”
“女儿非葛庖正不嫁,还请母后宽谅。”
“女儿也是,非葛庖正不嫁。”
王后又瞪了自己的小女儿一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添乱。”
“我没有添乱,母后,我也是真的喜欢葛庖正的,真的。”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姐姐要什么你就要什么,你姐姐喜欢什么你就喜欢什么,自你懂事起就这样,一点也没有自己的主见,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女儿。”
“姐姐好?还不是一眼就看上了一个小庖正。”姚归絮气不过。
“既然妹妹嫌弃人家是一个小庖正,以后就不要往人家怀里倒了。”
“我哪有嫌弃他,我没有嫌弃他,我喜欢他,母后,我真的喜欢他。”
“宁儿,此事我与你父王要好生商议一下,急不得,你可知道?”
“女儿知道。”
“你们两个,从今天起,都不许去后殿的膳房了,要是让我知道有谁偷偷去了,我就打断你们的腿,还有你,以后要是在敢莫名其妙的倒在那个男人怀里,毁了女儿清白,看我怎么收拾你。”
“女儿知错了。”姚归絮知道,在母后面前,她讨不到什么好,只有乖乖认错。
母后和姐姐走后,姚归絮才有机会喝上一杯茶。
“气死我了,晚膳的时候,定要好生跟父王说,让父王好好管管姐姐。”
“公主,不是奴婢多嘴,这要是个器物、首饰的,您跟大公主抢就抢了,可这毕竟是婚姻大事,即便是奴婢,都知道这对女儿家来说,是关乎一生的大事,您怎么能那么草率的就说要嫁给葛庖正呢?”
“那还不是因为姐姐喜欢他吗?说实在的,我也看不出他那里好,但只要是姐姐觉得好的,那一定是好的。”
“回王后,羲仲求见。”
“让他进来吧。”从小女儿的寝殿回来,王后便命人去查问这个葛庖正的底细,毕竟事关自己女儿的婚嫁,不问明白,她怎么都是不放心的。
“这还不到半日,你就来回话了?”
“回王后,葛庖正,来国都不久,能查到的消息不多。”
“都查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葛庖正,姓葛,名覃,来国都之前在有仍国做牧正。”
“有仍。。”王后明显想到了什么。
“是的,不过和有仍国的国主似乎没有姻亲关系。”
“你确定吗?”
“目前还不确定,不过属下已经派人到有仍去查了,但如今时局不稳,怕是要十天半月才能得到消息,所以先来回王后的话。”
“哦,他自有仍而来,怎么当上我有虞国的庖正的?”
“是因为他研制出了一种名叫作秫酒的吃食,王后也喝过的。”
“作秫酒是他研制出来的?”
“是的。”
“那想必,是个有能力的人。”
“葛覃为人很和善,膳房的使役们都说他人很好,既不私敛钱财,也能体察他们做使役的辛苦,是个很好的庖正,而且他做的吃食,也比别人的好吃一些。”
“宁儿能看上他,想来也是不错的,不知相貌如何?”
“还算精神。”
“和那个寒浇比呢?”
“那自是不能比的,寒少主,可是我夏朝第一美男。”
“哎。。不过,大公主怎么会知道他呢?”
“大公主身边的人说,是因为一碗鱼羹,大公主有一日用午膳时,觉得鱼羹很好,便赏了掌锅庖正,葛庖正去谢赏,大公主就注意到他了。”
“我这个大女儿,绝对不是一碗鱼羹就能心动的人,你在去查查,看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什么你没查到的事。”
“是,属下这就去查。”
“王后即想知道隐情,怎么不亲自去问大公主呢?”
“问是一定要问的,但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去问,我这个大女儿聪明的很,不事先查一查,怕是要跳进她挖的坑里。”
“这样看,还是小公主,单纯可爱些。”
“絮儿嘛,你们都觉得她单纯,但实则比她姐姐还要奸滑。”
“王后娘娘。。”这虽不是侍婢们第一次听到这话了,可还是不免要提醒一下娘娘,注意言行。
“我自己生养的女儿,我自己清楚,午后的事,在宫里早传遍了,许你们说,不许哀家说啊。”
说完王后和侍婢们都笑了。
此刻最笑不出来的,就是在膳房里的葛覃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虞国的两个公主会因为他打架,还一人一句的在王后面前说喜欢自己,他那里有要娶妻的心思,命才刚保住,能保多久,还不知道呢。
在后殿膳房里战战兢兢的忙了一天,这才回到自己家里的踏上歇一会儿。
“少主。”
“伯靡先生。”葛覃看到进来的人,连忙从床榻上起身相迎。
“少主看上去比往日要劳累许多?”
“嗯,今日宫中两位公主,因为我打了一架。”
“臣下旁晚时分,也略听说了一些。”
“这可怎么是好?我们刚到有虞国不久,要是因为这件事,暴露了身份,可怎么好?”
“少主莫要担心,臣下觉得,这是件好事。”
“先生,为何这么说呢?”
“少主,我们此刻并无根基,若少主真的娶了有虞国的公主,有虞国国君定是要赏赐一部分土地给少主的,到时,我们才有复国之望啊。”
葛覃将手臂背到身后,看着窗外。
“少主,王后当年屈尊钻洞,也要保住少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复国啊。”
“我知道,母后为我吃了许多苦,只是有虞国的这两位公主。。”
葛覃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想来,少主要一并添两位夫人了。”
“两个都要娶吗?”
“若是那位小公主看上了少主,娶一个也就好了,如今,是这位大公主对少主动了心,怕只有两个都娶了。”
“她们都不知民间疾苦,娶回来,怕也不是良人。”
“少主,您虽颠沛流离了这许多年,但也只有公主才与您相配啊。”
“我。。不。。不谷知道了,还请先生早些安置吧。”
葛覃隐隐的意识到,他的人生怕要因为这两位公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不过。。似乎。。从他出生那日起,就注定要拥有与众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