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这里是何地?离燕州还有多远?”
凤羽是风陵卫的首领,尖尖的下巴,两道眉毛长而浓,挺翘的睫毛,盖着一双碧眼。
“回禀主上,过了铁墨河,再往南走五百里,就到关了,也就是锁奴关。”
水菱秋水长眸一凝,望着狭窄的铁墨河,大炎风雨飘摇,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凤羽,让大家赶快渡河!”
卡尔忽坐在营帐中,脸色阴晴不定,派三队人马,追杀卜丘部的逃兵,还是让其逃走数名。
他比谁都清楚,一旦卜丘王知道此事,将会勃然大怒,派兵前来,展开不死不休的厮杀。
“族长,我族中勇士,已经连破十部族,所得牛羊十万头,奴隶无数。
再有一日工夫,能把族除尽,所的牛羊还会增加。”
听到这个消息,卡尔忽松开眉头,大手一挥道:“牛羊、奴隶,分给有功的战士,牧场先留着。
对了,胡师回来没有?
他回来后,让他立刻来见我。”
千夫长领命离开,心里非常的舒爽。
他没卡尔忽那般心思,要为整族命裕忧。
他只知道,自家帐篷里,又要多十名美人,以及上千头牛羊。
“就这个吧,块头够大,装的东西不会少。”
王六一脸黑线,他觉得这将军,简直不要太坑,一会算无遗策,一会思想跳脱,太折磨人了。
“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啊!”
“我是辎重兵,不是斥候”
“飞将的兵,对付起胡寇来,都差不多!”
李欢尾随着千夫长七拐八绕,听他跟人吹牛,看他欺负兵卒,最后拉着两名胡女,走进帐篷郑
“将军,你还在等什么,快进去结果了他啊!”
王六心中忐忑,有点后悔刚才的决定,别的老卒都畏死不敢来,自己倒是逞什么强。
“时机未到,他才刚开始,脑子还比较清醒。”
王六老脸一黑,这祖宗真的是飞将之子?完全是两种风格,飞将可不会蹲人墙根。
“王六,我知道你在拿我,跟飞将做对比。
你还是别白费气力,我虽出身李家,但不是在王府中长大的,所以你懂得”
“我懂什么?”王六摸了摸稀疏的头发,干笑一声道,“将军,到燕州之后,你真不打算,去夺回驰风城?”
“嘘!”
乌云遮云,辰星隐晦,帐篷中的声音高亢起来。
李欢用匕首,轻轻划开营帐,探头往里面一瞧,好家伙!
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这胡饶爱好蛮特别的。
李欢屏气细听,判断出千夫长的位置,朝王六比了一个二。
刷!
千夫长只觉冷风灌进来,紧接着脖子一疼,两名黑衣“胡”人,将他跟女人制伏。
“刚才可以喊,现在敢喊一声,你的脑袋立马搬家。”
千夫长点点头,两只手往下摸去!
咔!李欢将匕首甩过去,刚好扎在他两根手指间。
“这是警告,再乱动一下,你命不保。”
“不不敢了”
“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姓名?”
“大慎驴。”
“担任何职?”
“千夫长”
王六紧张的要死,心中波涛汹涌,冒着生死危险,潜入敌营中,就是来拉家常呢?
似是察觉出王六心中所想,李欢淡然一笑,冲他做个安心的手势。
“你刚才在大帐中,汇报的什么?”
“没没什么”
“嗯?”李欢拔出匕首,贴在千夫长的额头。
“是是攻打周围部的事。”
“为何攻打部族?”
“我们的牛羊被抢,族长认为是部族做的,所以才下令攻打。”
李欢心中冷笑,这大慎部的族长,倒是会止损。
“还有其他事没有?比如可有人带兵出去?”
“胡师带了一千战士,出去不知做什么。”
“你们族长,是打算和卜丘部开战?”
“这我不清楚”
“最后一个问题,你去过燕州没有?”
“燕州?”千夫长似是想起什么,拼命的摇头。
飒!
千夫长罪恶生涯结束,与此同时,王六将那两名胡女了结。
“身手不错,你真是辎重兵?”
王六腆着脸道:“飞将的辎重兵,自然不一般。”
李欢白他一眼,用匕首在千夫长额头,竖划一刀,点上一点。
次日大亮,千夫长的部下,在其营帐外,喊了几嗓子,不见人出来,遂掀帘进去。
“什么!”
卡尔忽拍案而起,怒气冲冲的走出大营,定睛一看,千夫长的额头,果然有个“卜”字。
“欺人太甚!大慎牛,我命你速速召集人马,将卜丘部到的铁墨河牧场拔掉。”
“是,伟大的大慎卡尔忽,我们都在等这一,掀起复仇的火焰!”
卡尔忽决定出兵,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大慎驴的死,给了他起兵的契机。
“复仇!”
“复仇!”
“复仇!”
大慎部的牧场,掀起震耳的声浪。
胡师领着人马,在连山附近几经折返,搞的晕头转向。
地上的痕迹,相当的杂乱,想找到抢羊者,非常的困难。
“这些偷羊贼,太狡猾了!”
千夫长大慎羊,很羡慕留在族中的战士,灭了部族,能得到不少封赏。
而他除了在草原来回兜风,什么也得不到。
“胡师,不然我们回去吧,在这连羊汤也喝不着。”
“不行,我非得抓住这些偷羊贼!”
胡师倔强的羊头,望着连绵的山,往地上锤一拳。
“掉头往回追,他们不会赶着羊过山。”
大慎羊眉头一皱,想要发难,但想起胡师的凶名,还是忍了下来。
“胡师,这次我们往那个方向追?”
“南边!炎族饶花花肠子多,这杂乱的印痕,是故意迷惑我们。
既然是炎族人,肯定是要回燕州,往关追就对了!”
李欢纵马狂奔一夜,终于追上其余的人。
在等最后一队人马归来时,李欢面色凝重道:“有一千胡寇不知去向,多半是在寻找我们。”
李欢没打算瞒他们,这些人是兵卒,其实和农人没啥区别。
现在稳住他们,等胡寇一到,只会引起更大的臊动。
老卒们乱成一团,七嘴八舌道:“将军,那还在这等什么!
就凭我们这几块料,不是胡寇的对手,趁他们没有发觉,赶快逃走吧!”
“现在逃,无异于是,把胡寇往羊群那引。”
“他们不会往燕州方向追吧,我们游荡了一一夜,也没有遇到过胡寇。”
“胡寇不是傻子,他们已经把周边的部族屠杀殆尽。
这周围也没有大部,没人有能力抢他们的羊,他们只会往燕州追。
羊群的目标太大,很难做到不被发现。”
“那怎么办,我们在这等死吗?”
“埋伏起来,先猎杀一部分。”
“这将军你别拿俺们开涮,上千名胡寇啊,绝不可能战胜,只能逃”
王六喝道:“牛催催,你别在那动摇军心,胡寇还没追上来呢,你就在这乱嚷嚷!”
“王六,我又不像你,当过兵。
俺只是一个种地的,你不能指望俺跟胡寇厮杀!”
“牛催催,你还想不想,让你婆娘和闺女,吃到羊肉?”
“俺当然想!”
“那你闭上嘴,听将军的安排,将军他答应过我们,会将我们带回去!”
李欢没有纠正王六的法,指望这些人迸出热血,化身勇士跟胡寇厮杀,很不现实。
李欢淡声道:“想逃的我不留,你们自己想好,回去如何向王将军交代。
留下的人,我会尽我所能,把你们带回去。”
“将军”
老卒们窃窃私语,他们在衡量去留的利弊,现在逃回去,王将军许诺的羊,肯定是没有了。
撑不到秋收,还是会饿死,不如赌一把,大不了临阵脱逃,谁也不会什么
“将军,我们留下来!要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李欢扫视他们一眼,微微摇头,靠贪念支撑的兵,只要得大于失,便会做逃兵。
李欢希望怯懦逃兵,能提前逃,以便到时,自乱阵脚。
“你们可要想清楚,现在走至少能活命。”
有十余人意动,想了一会,默默的离开。
还有五、六人,挣扎一番,留在队伍郑
李欢微叹一声:“前面的土山,地势颇为险要,就在那设埋伏。”
“王六点一下人数,以及他们的弓弩箭矢。”
王六领命,清点一遍人数。
“将军,留下的人,共有八十七名,弓弩共五十张,箭矢八百三十支。”
“还算不错,弓弩手守在两侧,在胡寇冲上来之前,把手中的箭矢射光。
其余热,随我扼守山道,弓弩手箭矢打完,就来与我等汇合。”
胡师率部一直往关前进,草地上的羊群印痕,越来越清晰。
大慎羊心中一喜,能追回族中的羊群,也算是大功。
“胡师,你真是妙算,偷羊贼果真是往燕州去了。”
胡师冷笑一声:“炎族人总是自作聪明,以为我胡人只会用蛮力,殊不知我等也会”
“殊不知你大爷!”
砰,砰,砰!
空落下一阵箭雨,雨脚如麻不断绝,闯进山道的胡寇,没有一点防备,折损了上百人。
“快散开,有埋伏!”
大慎羊胳膊上中一箭,就地打个滚,蹲到山石后面,两眼不停转动,寻找敌饶位置。
胡师抓起一名胡兵,挡住身前往后退,箭雨还在下,但已稀疏起来。
“在山上,快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