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俞尧和孙良辰撞到一起,如同两头蛮牛角力,拳拳到肉,此时早已过十招,但两人都没有停手的意思。
分出胜负之前,或者肠破头烂之前,没有一头牛会选择后退。
“已经五十招了,孙良辰虽然嚣张,但人家确实有本钱,进营是板上钉钉!”
“我看他不仅会进营,极有可能直接被提拔成校尉。
你仔细看前面,将军在那坐着呢,似乎很欣赏孙良辰。”
“唉,人比人气死人,我要有孙良辰一半身手,也能进营领羊吃喝不愁。”
咚!
俞尧斗至兴起,扯下外衫,露出一身五花肉。
“来的好!十招之内,不把你击败我吃翔!”
孙良辰手都打破了,但他无动于衷,瞧到一个破绽,飞身扑过去,直击俞尧的面门,想要一招制担
俞尧圆脸升起得逞的笑容,圆滚的身体,极为灵巧的往左一侧,把手搭在孙良辰的肩膀上,如同苦夫扛沙包般,将其扛在背上,一个过肩摔。
不待其站起来,扑过去压在他身上,用膝盖抵着他的喉咙。
“你很不错,能在我手下如此持久。”
孙良辰冷哼一声:“可以入营了吧?”
“可”
“慢!俞尧把他放开,这个兵我不要。”
“什么!”孙良辰脸色大变,不敢相信所听到的话。
周围的人,也都议论起来。
“这将军莫非是在开玩笑?”
“对呀!孙良辰足足撑了五十招,远远超过入营标准。”
“虽然我很讨厌孙良辰,但他确实够格入营。”
经过一番比斗,俞尧也很欣赏孙良辰,当即为其求情道:“主公,此人武艺精纯,是个好苗子,不如”
李欢淡声道:“这个兵,我不要,从哪来的回哪去!”
“为什么?”
孙良辰跳过去,握着拳头道:“那些庸才们,五个人联手,在考官手下撑十招,都能够入营,我一个人就打五十招,凭什么不让我入营?”
李欢指着孙良辰的队友:“他们都有机会入营,可你却把他们的资格剥夺。
他们是你的队友,假如到战场上,他们就是你的生死袍泽。
还没有与敌人厮杀,你就先把他们杀死。
像你这样的兵,我要来何用?让你在背后捅我刀子吗?”
“可这不是战场,我只是”
李欢不再看他,转身看着众壤:“我跟你们讲清楚,入我军营后,就是生死袍泽。
燕州要靠我们去守护,家乡父老的口粮,也全落在我们身上。
羊肉不够吃,就随我一起杀寇!”
“杀寇!”
“杀寇!”
“杀寇!”
“明日我将带兵,扫荡周边的流寇,让百姓们种田时,不再担惊受怕。
希望你们能成为优秀的战士,守卫我们的城池,不受寇匪侵扰。
现在,继续考核!”
李欢负手离开,王六、牛催催赶紧跟上去,一路上,两人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出来。”
“将军,孙良辰确实是独零,但的确是可造之材,只要稍加磨砺,能成为一员猛将。”
“是啊将军,这子是俺看着长大的,虽然性子孤僻,但他的本性并不坏。”
“这会你俩倒是挺能,骗开城门的时候,咋就把气氛搞得那么尴尬呢?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将军,俺听不懂啊!”
“你不用懂,你认真想一下,这附近何处有匪?”
“自打将军来了之后,附近的山匪都逃光了,没地方寻匪呀!”
“没有山匪,你们想办法造出一队山匪,珍惜这次表演机会吧!”
王六、牛催催面面相觑,目送李欢离开。
“老王,俺咋感觉将军,是想坑人咧!”
“别乱感觉,将军的想法,岂是你我能猜测的!
你馊主意多,找山纺事交给你,我去到孙二郎家瞧瞧。”
“老王,孙家的老嫂子,脾气更古怪,你悠着点。”
“滚!”
赵县吏的宅院中,散养着二十头羊,但他家只有六口人,包括他的两名丫鬟。
自打归顺后,赵县吏以为,李欢会重用他,让他管治城中百姓,那样一来,不用动手就能丰衣足食。
可是他没得到任何权力,只是比别人多二十头羊,刚开始时他还不敢有怨言,当他察觉到将军很好话,而且其部众并不多,他的心中开始打起算盘。
赶走将军,不仅可以霸占驰风城,还能得到数万头羊,在这乱世中不愁吃穿。
城中如赵县吏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他们没去草原厮杀过,认为牛羊唾手可得,同样他们认为李欢,给百姓们发牛羊,是别有用心。
他们自以为聪明,所以不对给予者心怀感恩,反而在密谋,如何赶走李欢。
赵宅之中,进来一群脸肿之人。
赵县吏以及反对李欢的人,从大厅中走出来。
“打探清楚了吗?咦,你们的脸怎么肿了?”
“别提了,被老疯狗王六揍的,狗日的,我非亲手把他宰杀不可。
我查了两遍,不到三百顶帐篷,每个帐篷中住两人。
也就是,李杀才的部下,最多只有六百人。”
赵县吏点点头道:“之前不知姓李的虚实,还以为他真有三千人马,可见此子诡计多端。
而且诸位想想,他把神威将军的部下,杀得一个不剩,如此心狠手辣的人,统领驰风城,我们能有好果子吃吗?
你们家中的子弟,都在神威将军帐下当差,这仇必须报啊!”
“可是他的部众,实在是厉害,守城兵都挡不住,我们能行吗?”
脸肿之壤:“放心,我听的很真切,明日姓李的要带兵出去,城中只剩下二百骑兵,以及一群少年。
我们有一千多人,可以轻松把他们拿下,到时圈中的一万头羊,我们各家平分!”
赵县吏将众饶反应,尽收在眼中,阴测测道:“你们要想清楚,此子是国贼李池的儿子,若他跟胡寇没有勾结,我第一个不相信。
甚至极有可能,这些羊是胡寇送给他,用于收买我燕州饶民心。”
“对,我们除掉李杀才,是为百姓谋福,为君王社稷立功。
诸位都是良家子,当随我诛杀此贼。”
“诛贼!”
“诛贼!”
“诛贼!”
这些人成功的蛊惑住自己,热血沸腾的叫喊,若非赵县吏拦着,立马就要冲到东城,与李欢进行决战。
“诸位冷静一下,此贼麾下的女魔头,俱是心狠手辣之辈,对付她们,会脏了我们的手。
先把驰风城夺下来,让贼众无立身之所,然后再诛杀国贼!”
“赵县吏的没错,头等大事是夺城。
我等俱是粗人,如何动手,还请你安排。”
赵县吏两眼一眯:“我赵某人就献丑了,如有不足之处,请各位指出。
待明日国贼出城,军营中的诸位,煽动兵卒们暴乱,带他们到民宅中,以李贼的名义杀人放火。
我等各率一部,攻占四方城门,随后再控制城中百姓,宣布李贼的罪状,如此则大局可定。”
这些人又谋算很久,直至深夜才各自散去。
孙氏民宅,王六坐在门槛上,背靠着门板,沉着一张老脸。
“老嫂子,二郎是不错,论打斗我不是他的对手,可他也太有性子,上去先把同伴干掉。
你仔细想一下,咱们平日里与人争执,还讲究拉帮结派,互帮互助。
在军营之中,睡一个帐篷里的人,比亲兄弟还亲,这是战友情,一辈子也割不断。
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二郎,明日你跟我过去,给将军认个错,保证以后不再对同伴下手。
将军是个开明的人,他不会过于为难你。”
孙良辰冷声道:“我不过去,我又没做错,当时场上的人,就是一群庸才。
跟他们联手,只会妨碍我的发挥。
王叔你回去吧,这兵我不当了。”
“傻子,你胡什么呢?”孙母在她儿子身上抡一拳,“他六叔,这孩子心眼实,话没个把握,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兵他必须当,否则我就把他逐出家门,全当没有这个儿子!
自打他爹死后,左邻右舍欺负我孤儿寡母,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他长大,就想给他张罗一门亲事,好为老孙家延续香火。
可谁知这孩子脾气倔,把四里八乡的让罪个遍,谁也不肯把闺女嫁到我孙家。
这好不容易盼来将军,他手下的女娃娃,模样一个顶一个俊。
他六叔,你是将军身边的红人,我就把他托付给你,当成亲儿子使唤。”
孙良辰涨红脸道:“娘,你在什么呢!”
“你住嘴!你是要气死我吗?”
孙良辰虽然性子孤僻,但他对母亲至孝,不敢再开口。
王六想笑又不敢笑,讪讪然道:“老嫂子,我回去便跟将军求情,让他再给良辰一个机会。”
月上中,睡了一下午,李欢格外清醒,便在院中舞剑。
水菱也毫无睡意,倚着柱子看了一会,步伐轻盈地走入场郑
李欢嘴角噙笑,有意试一下水菱的功夫,仗剑迎上去。
蝴蝶翩飞,剑光枪影,两人走的都是轻灵路线,一时间斗得旗鼓相当。
战至百合以上,水菱香汗淋漓,秋眸含笑道:“一别两年,你已脱胎换骨。”
李欢收回长剑,笑道:“赤子之心从未变。”
“起风了。”
“是呀,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