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晕下暖暖的阳光,清风穿过树林,在李欢的头发打一个结,随后消失的无影踪。
李欢将火苗踩灭,从地上提起一块烤肉,扶着长剑洒然离去,坐骑已死那就用脚步丈量土地,暮雪谷就在那里,也不会跑脱。
山路崎岖不好走,李欢心中寻思,那头白熊确实有灵智,否则它绝无可能,不伤我分毫,将我带回山洞。
走上百余步,山路越发的险阻,超过四十五度的山路,看着十分的陡峭,稍有不慎就会摔跌下去。
他在前世最喜欢爬山,但多半是在装备齐全的情况下,像这样两手空空,在野山上晃荡,倒还是头一遭。
上山容易下山难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李欢嘴角挑起一抹笑,木杆子上的肉,摇晃的幅度加大,步子放缓许多。
啪嗒!
白熊踩断枯枝,发出声响很大,它似是感觉李欢要回头,将健硕的身躯,藏在麻杆树后。
前边那人,仍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的意思,诱饶肉脯,飘啊荡啊。
白熊用爪子拍拍脑袋,忙跑着跟上去,它蹿到李欢身边,伸出爪子想要,把烤肉拽下来。
停有片刻,最终还是将爪子放下,绕到李欢面前,做出人立状。
李欢心中一喜,蠢物果然不凡,站在陡峭的山石上,如履平地。
烤肉本来就是为它准备,李欢早有打算,想借用这头熊的力量下山。
在李欢的注视下,白熊将烤肉吃光,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的吼剑
随后四爪着地,围着李欢转圈圈,似是邀请他骑乘。
李欢毫不客气,下定赌徒般的决心,跨上厚实的熊背,体验到极致的感觉。
在这崎岖山间,熊的速度要胜过马匹,而这头明显不凡的白熊,像是在有意卖弄,驮着李欢风驰电掣。
能搞到上万头白熊这样的蠢物,精心调教一番,带着它们上战场。能将胡寇吓破胆,毕竟熊的战力,可与虎豹相比。
相比李欢的奇遇,俞尧的遭遇相当的惨烈。
分开行动之后,俞尧勒令部卒,风雨无阻地前行,他是要第一个抵达晋阳城,好引起夏侯燕的注意。
被情字冲昏头脑的伙,明显不受公青睐,先是遭遇汹涌的山洪,后又遇到饥肠辘辘的狼群,二十多名部下,已经折损十人。
勉强逃脱陷阱,俞尧十分懊恼,他感觉最近走背字,无论做什么事,都没有好果子吃。
“俞教头,咱们歇一歇吧,弟兄们实在没有力气。”
“哦,歇歇吧!”
俞尧如梦初醒,喘着粗气喝令众人原地休息,他提着朴刀,歪坐在马背上,心神不守的警戒四处,以防被野兽或者流寇包围。
“也不知主公,以及燕儿的情况如何
回城之后,戚海知我如此狼狈,肯定要笑我。”
俞尧性子跳脱,出了这档子事,他不担心李欢的责罚,倒是害怕同僚的耻笑。
阳光非常明媚,碧蓝如洗的空,没有一片云彩遮掩。
俞尧从马背上跳下来,靠着粗壮的树木,一边调整呼吸频率,一边四处观望,这地方倒是清净,只是树木大多无皮。
从光秃秃的树干子,他能体验到燕州饶绝望。
无耻的妖后,上下嘴皮子一碰,便将燕州割让,致使该死的胡寇长驱直入。
烧毁他们的家园,屠杀他们的亲人,断绝他们的活路。
横生的野草,稀疏的灌木,被风一吹,发出如泣如诉的声音,似是燕州百姓绝望的残留。
这是一片旷野,适合战马冲锋,在这遭遇胡寇的话,手无寸铁的百姓,只能引颈就戮。
俞尧不仅想起,驰风城厚实的城墙。
住在那样的城中,真的会感到安全,外面的厮杀,由兵卒们承担,筹谋战局,由主将去头疼,他们只需要承担战胜或者战败,没人喜欢兀长的过程,都想要干净利落的结果。
就拿这次跟寇匪交战,两万多山贼,气势汹汹的过来,就是想攻破城池,抢夺城中的财物。
按之前的经验来,这种围城的局面,应该会给城里的百姓,带来恐慌不安。
但主公李欢,是一个不按套路走的人,压根没打算与山贼进行攻城战,而是想将寇匪消灭在城外。
萌萌哒的张守燕,也十分配合,在那种境地下,居然脑抽的下令,让骑兵去夺城。
虽然他打的主意,是想趁机削弱其他山寨,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仅骑兵折损殆尽,自己也差点死掉,两万多山贼,没有人指挥,成了一营惊弓之鸟。自相残杀,死伤无数。
这场战斗,赤练营功不可没,他们执行的斩首行动,非常的完美。
“赤练营,若这次我带来的手下是他们,绝不会这样凄惨。
要是风陵卫的话,更加不可能落到如簇步。”
俞尧更为懊恼,羡慕戚海的好运气,麾下有一支精锐,他十分渴望,统领风陵卫那样的精锐。
腾!
远处的地平线,驶出一队骑兵。
俞尧瞳孔紧缩,望向成坨的骑兵,用手指点指着。
“一坨,两坨”
兵卒们体力不支,而且刚与狼群厮杀过,死伤惨重,士气非常的低落。
奔腾而来的骑兵,多半是敌非友,若跟他们打遭遇战,俞尧觉得自己的手下,会跟张守燕一样,成为惊弓之鸟。
他只能先行上前探查一番,不是敌人最好,若真是敌人,只能赶紧带着部下远遁。
哪怕会将将士气消磨光,也好过丢掉性命。
俞尧心中下好决断,命令部卒做好逃跑的准备。
他正欲拍马迎向未知的骑兵,他手下的部卒,整整齐齐的站在他身后。
“俞将军,我等虽是无名卒,亦有死战的勇气。
我等的战力,是比不上赤练营,更比不上风陵卫。
但是同营为兵,我等绝不做孬种!
背弃主将自行逃命的事,我等绝不做!”
俞尧的目光,扫过众兵卒坚毅的脸庞,他面上一热,心里非常的羞愧。
一直以来,他都以戚海为竞争对手,羡慕戚海的勇武绝伦,羡慕戚海的指挥若定,羡慕戚海的一牵
他突然想明白,他的部卒并不是弱者,而是他本人没了心气。
没能参与寇纺交战,让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主公边缘化,变得不重要了。
所以才会精神恍惚,没能执行好守城的职责,导致混进来一批刺客,差点酿成大错。
这一路走来,遇到的危险,其实都可以避免,全都是因为他没尽到主将的责任,让部卒陷入险境。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脆弱,不这不是我!
我是俞尧,誓要成为下第一骑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