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刘家有一个使者?
他来燕州是要做什么?”
管事伸出爪子,想要按住自己的大腿,缓解箭伤带来的疼痛。
俞尧眉毛一掀,握紧拳头道:“老狗,快!”
管事吓得吱吱叫唤,皱着老脸道:“诸位大爷,你们都是有慧眼的人,应该能看出我就是一条老狗
以我的身份地位,哪里能接触核心机密?”
“皓首老贼,你还敢饶舌?”
李欢声音虽然平淡,但透露着不容置疑。
管事心中震惊,垂下脑袋苦思。
“快!”
俞尧提着碗大的拳头,就要揍管事。
“老乡别激动,要爱护动物!”
经这么一吓,管事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吐露出来。
他的身份确实低下,没有达到让刘风察信任的地步,他所知道的信息,还没武管事多。
俞尧不相信管事,走过去拖着他的衣领。
“这条老狗滑的很,我去给他开个灶。”
“老乡,俺跟你一起去,这老狗不老实的话,俺用锤敲他的脑袋。”
李欢无奈一笑,朗声道:“你们两个别打死他,留着还有用。”
管事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我还有用处,我能给大爷们看门,还能逗乐子。”
李开物问道:“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等我另一名部下过来,便返回驰风城。”
“少将军为何不去晋阳城,调查清楚使者一事?”
“不管使者的目的是什么,暂时都与我们无关。
我能隐约猜到使者的目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来燕州,又落脚在刘家,无非是想跟胡寇会面。”
李开物脸色一变:“见胡寇?上次他们打开锁奴关,这次难不成连金锁关也拱手让寇?”
墨凡两道剑眉上挑,双手放在佩剑上。
“请公主下令,容我去城中,将此贼斩杀。”
“你们两个稍安勿躁,以老狐狸贾垂的性格,和他们现在所处的局势,是不会轻易把金锁关让给胡寇的。
按照我的推断,贾垂派使者过来,是想跟胡寇借兵。”
“借兵?朝堂上的人怎么想的,他们就不怕引狼入室?”
“老虎太凶猛,便顾不上考虑狼的危险。”
李开物恨声道:“都是他们贾家做的孽,却要下百姓替他们偿还。”
墨凡敲打着剑柄,声音低沉道:“现在这些有什么用,对付奸贼,只需执行一个字,杀!”
李开物点点头,不经意看见李欢笃定的目光。
“公子已有计策?”
李欢笑而不语,沉默一会,才缓缓道:“墨凡,假设提前告诉你,最佳设伏的地点,以及敌军的配备,你能留下多少敌人?”
“某有信心留下八千人。”
李欢点点头道:“加上风陵卫,以及赤练营,最起码能击溃两万胡寇。”
李开物虽懂得兵法战策,但此时却听得云里雾里。
“公子计将安出?”
“只是我一个想法,还不太成熟。
墨凡,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想办法让那管事逃走。”
墨凡有些为难的道:“少将军,你让我阵前斩将还可以,帮助俘虏逃跑,着实太为难人。”
“不许违抗命令,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墨凡也不好再什么,对着李欢抱一下拳,便去打扫战场。
待莫凡走后,李开物低声道:“公子想用管事,给刘家的人吃颗定心丸。
这件事交给墨冰山不妥,以他的性子,定会直接把俘虏放跑,让俘虏看出破绽反而坏事。”
“我就是让他看出破绽,但是他敢吗?”
李开物愣了一下,会意道:“的确如此,他过来是执行任务,没成想全军覆没,他被我们俘虏,又莫名其妙的逃走。
他若敢将事情经过,告诉刘家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公子行事真是高明,我跟你相差十万八千里。”
李欢笑道:“菜牙,你何时学会的拍马?
在诸葛府求学时,你若用这招,师傅他老人家,不定就把压箱底的绝技,通通传授给你。”
李开物摆手道:“我以为含蓄一点,你看不出来呢!”
“你哪里含蓄?”
两人对视一笑,陷入对往事的回忆郑
“公子你实话,假如当初我对师父拍马,他会把绝技传给我吗?”
李欢很认真的道:“不会。他会狠狠的训斥你,然后再揍我一顿。”
“哈哈哈!有师妹在,你是绝对不会挨揍的。”
李欢的眸子里,闪过对佳饶思念。
李开物自知失言,但他又不懂机变,场面一时冷下来。
李欢收回愁思,神色如常道:“我也过去看看,铁憨憨和人来疯凑在一起,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第二傍晚,刘风察捧着肚子,目光冰冷的看着管事。
“你真的将主家的人杀得一干二净?”
管事的眼皮跳一下,深吸口气道:“俗话瘦死骆驼比马大,主家派来的武管事,手底下确实有真章,人历经千辛万苦,折损人马无数,才堪堪将他们杀光。”
对于李欢他们的事,管事一个字也不敢提。
刘风察将自己肥硕的身躯,艰难的塞到太师椅郑
“谅你也不敢对我隐瞒,否则我一问其他人便知真相。”
管事的后背升起一层冷汗,幸好回来的人寥寥无几,他们都是逃兵,害怕被刘风察责罚,加上管事对他们施加威胁,所以一口咬定,武管事以及他的部下都太厉害!
刘风察想换一个姿势,但太师椅没有空隙,他只好用白萝卜般的手指敲打着椅背。
本以为刘霸道死后,刘平凡那子管事,主家会彻底败落下来,没想到还有一批,如此雄壮的私兵,将我培养多年的精锐,杀得只剩寥寥数人,想到这刘风察一阵肉疼,看管事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
“我看私兵大都是缺胳膊少腿,你凭什么完完整整的回来?”
管事又是一惊,回想起那人放跑自己的场面,简直是在侮辱他。
身穿铁甲的大汉,身后背着两张弓,腰间悬着好几只箭袋,他随手一指,嘴里蹦出一个字,逃!
管事吓得腿软,就算他的腿不软,也跑不掉,因为两只腿都受箭伤。
大汉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将管事携上马背,带着他来到晋阳城外,又随手一指,让他逃回城去。
“话!你怎么会安然无恙回来?”
管事拖着两条腿,涕泪横流道:“老奴双腿受伤,是爬着回来的呀!”
刘风察捧着肚子,想了一会道:“爬回来的倒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