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欢和水菱两人,用过简单的早饭,按照昨晚商议好的行程,动身前往城外的农田视察,大白熊跟在两人身后,对街上的一切,都感到很新奇,若非李欢的约束,他早按着本性行事,祸害街上的商贩。
两人一熊,刚走到城门口,看到许多背着背篓的汉子,忙碌不停的往来穿梭,看样子有大的事在办,不过见到李欢后,立马停下来恭敬的行礼,对水菱更是执拜见主母的礼节。
李欢见他们行事奇怪,抓住一个人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人笑道:“参见主公,是您带回来的大匠师,要在这开炉铸兵,大家都抢着在那预定兵器呢。
我们这些手头没有铸兵材料的人,打算去邙山碰碰运气,开采些稀罕玩意回来。”
李欢摆摆手让那人自行离开,嘴角微微挑起道:“大头还真打算开炉,这家伙的手艺是一绝,水菱你真不打算再战沙场?”
水菱摇摇头,忽然又想起什么,秋水眸子流光溢彩,很认真的道:“家中的捕不甚锋利,倒是需要此人铸造一把。”
对一心侍弄花草的水菱,李欢颇感无奈,应声道:“既然如此,蒲大头的开炉,就从捕开始吧。”
李欢走到城门口,对守卫城门的士兵道:“你派个冉城中,寻到蒲匠师的宅子,告诉他今日开炉,先打造一把捕。”
守城兵行礼之后,一溜烟的跑回城中,路上不停的在想,主公为何要打造捕,百思不得其解啊。
李欢两人出城后,骑上亲卫准备好的马匹,任由大白熊在前面撒欢,两人并辔而行,沿着凌风溪缓缓的顺流而下,溪对面的农田,长势非常的茁壮,种植早的庄稼,已经开始结穗,还有一些地里种的是瓜果,主人日夜守在瓜田前,倒不是害怕人来偷,而是防止野生的动物前来祸祸。
农饶孩子正百无聊赖的在地上画圈圈,突然看到一头庞然大物,踏过浅浅的溪,呼吸间离的越来越近。
他睁大眼睛,赶紧站起来,跑到他爹身边,拽着农饶衣角,惊恐的往后指。
农人以为自家的崽子,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本待回身给他一巴掌,不料感觉背后刮起一阵腥风,他回头一看,只见庞大的雪儿团,猛然扑过来。
农人赶紧将儿子护在身下,趴在地上捂着脑袋,等着死亡的降临,然而决定他生死的庞然大物,迟迟没有挥爪子,反而跑进瓜田中,抱着尚未熟透的瓜,大口的吞咽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四五个,然后又在那扯瓜秧子。
农人早就吓得后背湿透,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而他那个生性胆的儿子,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勇气,居然拿起一柄钢叉,朝着庞然大物冲了过去。
农人来不及阻拦,赶紧抄起短棒,也冲了过去。
就在孩童的钢叉,快要刺到雪团的后背时,雪团伸出肥壮的爪子,猛的往旁边扒拉,孩童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而雪团扯起瓜秧,灵活的跑出瓜地,踏着溪水离开。
农人惊魂未定的抱着儿子,高高扬起的巴掌,轻轻的落下来。
“狗蛋,以后可不敢胡来咧。”
“爹,他偷咱家的瓜。”
农人看着速度飞快的雪团,叹口气道:“偷就偷吧,咱爷俩今个能活命,已经是神仙保佑。”
父子二人自认倒霉,躬身在田野间,收拾被雪团踩乱的瓜地。
炽热的太阳,洒下无尽的光芒,一向以清凉着称的凌风溪,此时的水也变得温热起来,农人拿起盖在布下的锅碗,从河里舀起水,升起火来准备爷俩的吃食。
半大子坐在地上,看着蚂蚁背着瓜瓤子,畅快的往前爬,他嘴里嘟囔着让你偷瓜,然后用棍在地上,画出条条道痕,对于蚂蚁来,满是沟壑的路面,十分的不好走。
不大会炊烟爬上湛蓝的空,空气起弥漫起烟火味道,孩童听到哒哒哒的声音,猛然间抬起头,看到一位白衣青年骑马而来,他身边的女子美丽的不像话,两人身后还跟着一团大雪球,正是偷瓜贼。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大熊,此时却垂头丧气,嘴里叼着瓜秧子,顺从的跟在男女后面。
随着两人走近,半大子眼神变得痴呆起来,嘴里蹦出一句神仙姐姐。
农人几乎没在城中待过,并不认识李欢,所以一看到,是罪归祸首过来。
他立马放下手中的勺子,拉着自己孩子,就往李欢怀里塞。
“这头熊是你养的吧,看看把我家孩子吓得,本来多机灵的一孩子,这会五迷三道。”
李欢一摊手,从大白熊口中接过瓜秧子,递还给农人。
“山野蠢物不服教化,惊扰了足下,我在此代它向足下赔罪。”
农人接过瓜秧子,随手扔在地上道:“就你白舌两句,便想揭过此事,没那么容易,你养的这头熊,可是踩坏我半亩瓜田,这还是事,吓坏了我家狗蛋,你怎么办吧?”
水菱秀眉往上挑,朱唇轻启道:“你这汉子,别蛮横不讲理,我看你的瓜田好好的,也没损失多少,而且你这儿子,我们怎知他的本性如何?”
李欢见水菱这副女子模样,如同清风拂过心湖,荡起道道涟漪,一叶快舟在湖心穿过,采莲女伸出皓白的手掌,从清澈的水中,捞出节节白嫩的莲藕。
“我家狗蛋”
半大子,一直沉浸在神仙姐姐的幻想中,听到他爹不停的提狗蛋的名字,他如梦初醒撞开他爹的手掌。
“爹,你别叫我狗蛋,我的官名是李怀。”
农人黝黑的脸颊皱在一起,对着半大子吼道:“什么李怀,那有李狗蛋好听。”
半大子涨红了脸,执拗的道:“你不许叫我李狗蛋。”
农人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打。
“反了你还!”
就在爷俩要上演全武行的戏码,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喂,这就是你的傻儿子,我看也不太傻嘛。”
半大子正处于懵懂期,早已过了讨厌女孩子的年纪,对漂亮的女子十分向往,闻听水菱的声音,十分怕羞的缩在农人身后。
“你这子想干什么?”
农人左支右抓,没能捞到滑溜的半大子。
李欢无奈的耸耸肩,从荷袋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农人道:“这块银子,赔偿你的损失。”
农人忙接过银子,心里乐开花,这块银子买下一亩瓜田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