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3章:夜探之(1 / 1)云非草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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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众的熟人们很快都知道他的养女病得很厉害,连续四日都没退热。冯氏和宝儿不知道躺在这里的只是个替身,都这以为还是凌若菲,眼看着她日渐消瘦,两人都急坏了。冯氏认为这是大夫的不得力所造成的,她这一日在外打听了一下。她听说南胡同那边有个老大夫对治风寒特别拿手,便准备给菲儿换个大夫。

冯氏穿过两家之间的月亮门,来到凌若菲的小院子,不料一进门却看到自家男人正蹲在药炉旁往水沟中倒药汁。她不由一惊,脱口喊道:“你在干什么?”凌众被她一吓,手一抖,药碗从他手中跌落在青砖上砸的粉碎。

凌众苦笑道:“你吓了我一跳。”

冯氏却盯着他:“你刚刚为什么把药倒掉?你不想菲儿好吗?”

凌众看着愤怒的冯氏心里又酸又涩,当日就是看中她的善良,可如今自己的目的却不纯粹了。他定了定神,理直气壮地撒起了谎:“我是气这药都喝了几天也没效!一冲动才想着把它倒掉,没想到刚好被你看见了。”

冯氏见他如此就打消了疑虑,刚才和他商量起了换大夫的事。凌众想了想就同意了,好歹也是一条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但是没想到这个时候换大夫倒是晚了,女孩已经高热了好几天,新来的大夫摇摇头。说是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这病怕是不好治了。

最后在冯氏的强烈要求下,大夫勉强给开了一副药。凌众这回倒是没有把药汁倒掉,而是就这样浓浓地喂了下去。

可是女孩病得太重了,这浓浓的药汁都喝下去好几碗下去了,她的病还是不见好转。凌众看着高热不退的女孩,有些懊悔这两天的所作所为,早知道就不倒她药了。

就在这时,凌众突然注意到自家四周多了几个陌生面孔在转悠,看穿着似乎有些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厮。他心里就纳闷了,这些人为何在他家周围转?是想打听菲儿的消息吗?还是说大将军府的人不放心过来守着?

入夜,凌众躺在床上睡不着,身旁的冯氏也睡不踏实,一直在抹眼泪。“菲儿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天不开眼让她病成这样子?之前妾还说她虽然比宝儿大了几岁,但宝儿对她有好感,妾还想着给两人定个亲,来个亲上加亲呢!”冯氏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拭泪,看样子是真伤心了。

凌众听着冯氏的絮叨,只觉得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这冯氏真敢想,让将军府千金给宝儿当未婚妻?真是不知者无畏呀!

他被她哭得烦了,索性披衣坐起:“我过去看看。”

冯氏看着他的背影,想陪同,可外面实在太冷了,她就没有开口。今年倒春寒,立春后天气并没有回暖,反而干冷干冷的。

凌众提着灯笼出了门,门开时,卷进来一股寒风,冯氏不由得将脑袋往里缩了缩。凌众知她怕冷,快速将门带上了。他走了十来步刚过了月亮门,就听到那边动静不对。似乎是有人快速从菲儿的房中出来,跳上了房顶,紧接着就是风卷着衣袂声远去了。

不好!有歹人!

凌众当时就觉得全身的汗毛竖了起来,他快步冲进了屋,向床上看去。这一看他才松了口气,女孩还在,衣衫也还算整洁不像被人非礼过。

凌众放下灯笼,上前将覆在女孩额上的被湿布巾取下,从一旁的水盆里拿了一块凉的换上。女孩的体温一直没有下降,也不知道能熬过几天,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凌众叹息了一声,出去将门带上,回到了冯氏那边。

他前脚刚离开,便有一条黑影从屋顶跳了下来,悄然走进了那间屋子。来人进了屋子之后,取出了夜明珠在女孩的脸上照了照,而夜明珠的光芒恰恰也照亮了他的脸,来人竟是欧阳瑞。

欧阳瑞神情复杂地看了看女孩的脸,他目光如炬自然看出了女孩脸上的易容痕迹,也看出她不是之前的那个哑女。

有意思!

自打他收到那封提醒信并亲自前来试探之后,总觉得哑女不简单,便让人多关注着这扎纸铺子。在听说这两天小丫头病得不轻时,他不知怎么就有些不安。于是便抽空亲自过来看看,结果刚刚进屋就差点被凌众撞见了,他只好急忙躲开了。

待凌众离开后,他又忍不住折返回来,没想到这一看之下还真有新发现。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一个小小的扎纸铺老板的养女,竟然也用上了替身,这其间必有隐情!

只是这女孩似乎病得不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他摸了摸女孩滚烫的额头,犹豫了一下,将夜明珠放在了床头,给女孩换了一次湿布巾。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可是从未照顾过病人,尤其还是女病人。

欧阳瑞换好湿布巾之后不久便离开了,他走后不久,小院中又飘下一个人影。白僧衣、光头,竟是天罗国的国师无垢。无垢的身姿飘逸,一步步走向那间房前,轻轻推开房门,他衣袖一挥,房中便亮了起来。

无垢立在床前看向那女孩,这一看之下,不由眉头一皱。接着,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然而轻飘飘地离开了。就仿如某位诗人写的一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翌日,凌众一大早就熬了草药喂给女孩喝了,又喂她吃了一些稀粥。给女孩烧得迷糊了,连吞咽都无法做到,无论是药汁还是稀粥,喂进去的不足十之一二。

凌众有些犯愁,对等在门外的冯氏和宝儿说:“怕是不好,你到街对面给她定下一口棺材吧,再备上一些衣裳,让她下去不至于那么寒冷。”

他话音刚落,冯氏便呜咽出声,宝儿也呆呆地看着房门口不说话。冯氏看看自家男人又看看儿子,边擦泪边出门去了。

不过冯氏出去工夫不大便又回来了,她指了指外面,说道:“妾身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了一个大夫,他说有法子救醒菲儿!”凌众听了一怔,他很快反应过来,便匆匆来到外面铺子上。

这两天家中有事,他也无心打理铺子,便将铺子门半掩着。

大概是刚才冯氏要出门,才打开了铺子门,此时门口站着一个背着药箱略显文弱的年轻人。年轻人此刻手里正提着一个写着大大的“奠”字的白事灯笼,那是扎纸铺子里卖的货品。而年轻人正认真地打量灯笼,他神情专注,倒似在打量那个字的笔划。

凌众朝他拱拱手,说道:“请问足下是?”

年轻人闻言回过头来,露出他那张英俊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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