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凉吗?好像有一点,不过和心里的凉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康佳妮下意识地对李红霞摇摇头:“不,你认错人了,我怎么会是你大姐呢?谢谢你们救了我,可我不属于这里,我要走了!”她心里始终抱有一丝希望,要回到自己原先的世界去。
“大、大姐?”李红霞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震惊:大姐不对劲哦,莫不是这次摔狠了,神经错乱了?
她刚想追上去把越走越远的大姐拉住,忽然看到之前坐在屋门口的刘素珍不知何时站起了身,拿着扫帚冲了过来。哇,娘很生气的样子,大姐自求多福吧。
李红霞让到一边,到底是不忍心,开口提醒道:“大姐,小心!”
“什么?”康佳妮回头问,冷不防被迎面而来的扫帚唬了一跳,连忙躲避。
刘素珍一击不成,火气更大,边打边骂:“你个傻子,翅膀硬了想飞了是不?这个家还委屈你了?要走是不是,好啊,你走,走了就别回来!”
哎哟喂,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康佳妮一边张口请求:“别打别打,有话好说!”一边手软脚软地疲于应付。没跑几步,她摔到了地上——完了!这回肯定要被打到了!
“娘,你这是做啥?”从院门口快速闪进一个身影,抬手拦下刘素珍手中的扫帚。
康佳妮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她瘫坐在地上,拍胸口念着阿米托福。又想:这女的该不是后妈吧?太暴力了。
刘素珍把挡在身前的儿子李宝临推开,扬了扬手中的扫帚,道:“你别拦我,今儿我非打醒她不可,居然睁眼说瞎话,说什么我们认错人了!我告诉你李落雪,你化成灰,我们都不会认错!你以为你是谁?我们还上赶着要来认你?”
原来这个身子原来的主人叫李落雪,名字倒不错。可这个女人为什么这样生气?
李宝临给刘素珍顺气:“娘啊,大姐是个傻的,你和她计较啥?没的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宝临说得对,你多大的人了,还和傻闺女置气,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院门口处又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姿笔挺,语气温和,“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一会又该说嗓子不舒服了。”
傻?谁傻了?姐聪明着呢!康佳妮心里腹诽,一个个的都来说她,她招谁惹谁了?唉,也怪自己倒霉,穿到了一个傻妞身上。
刘素珍反驳,不过气势弱了一些:“你们总护着她,护得她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将来闯了大祸,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娘,我知道,是大姐的话惹你伤心了,所以才生气。只是,真把大姐打了,最心疼的还不是你?”李宝临顺势拿过扫帚去放好,嘻嘻笑着说:“瞧,你守了大姐两个晚上,都熬成兔子眼了。”
“谁守着她了?晚上我做皮靴子呢。”刘素珍不承认,转而问自家男人:“你不是带儿子去族里开例会吗?咋回来这么早?”李家村是一个李姓大族,村里一大半的人姓李,供奉李氏宗祠。据说祖上逃难来此,落地生根,算算也有近百年了。这里地处深山,交通闭塞,原先住了几家猎户。祖上跟猎户学打猎,也教他们开荒种地。由于朝廷对此地鞭长莫及,一开始倒不用担心严苛的赋税。可惜自给自足的好日子没过多久,遇上天灾死了一些人。那次天灾引发了难民潮,导致朝局动荡,民心不稳。好不容易平定下来,朝廷指派专属官员整顿户籍,遣返灾民。李家村自此被收编,从那时起,每年需要上缴赋税了。
李青山没有回答,他把康佳妮扶起来,叫来李红霞:“带你大姐去洗洗脸,吃点东西。”李红霞乖巧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