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辰从沈老夫人的院子出来，苏东凑上前轻声说道：“公子，多福回来了。”

沈俊辰并不意外：“算算时间，该回来了。”停了停，他问：“看见雪球了吗？”

苏东摇头。

沈俊辰自嘲一笑，多福知道上当的时候，又怎会放过雪球？自己真是问得多余。

此时，多福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被沈俊彦一次次踹翻在地，又一次次忍着痛爬起来，重新跪好，不敢求饶，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只希望大少爷消了火，放过他。

沈俊彦踹累了，坐下喝了几口茶：“说，沈俊辰从哪里找来了玉香子？”

“玉香子？”多福一愣，玉香子是什么？没见二少爷买什么玉香子啊！

“好，好得很，你就是这样看住沈俊辰的？”沈俊彦拍桌子。

多福整个人一抖，拼命回想，才有了那么一点点印象：“我想起来了，在永安镇的冠云斋里！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从一个傻子的手里买的，那傻子要价三百文一斤，贵得离谱！二少爷说，买了给猫当口粮。”

“这话你也信？！”沈俊彦气得站起来接着踹。

多福惨叫连连，天地可鉴，他没说错吧？这也要挨打？

一夜过去，沈俊辰起了个早，跟苏东练了几下拳脚，吃过早饭，准备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碰到了父亲沈进严：“爹，早啊。”

“你怎么还在家里？”沈进严开口就训，“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要去巡店的？店没巡完为什么不继续？任意妄为，好吃懒做，好高骛远！”

“爹说完了吗？”

“你！”沈进严吹胡子瞪眼，自己好意提点几句，这个逆子是什么态度？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态度？

沈进严拂袖而去，苏东在一旁看得忧心——公子和老爷的关系弄得这么僵，吃亏的还不是公子？可老爷实在很过分。

“走吧，我爹不是第一天这样了，用不着替我委屈。”沈俊辰习以为常。

“公子要去哪？”

“去榕城的几家冠云斋转转。”沈俊辰想去看看玉香球的销量如何。

榕城很大，又是沈家的大本营，沈家在榕城共开了三家冠云斋。他们先坐马车来到城中那一家。

掌柜看到沈俊辰愣了愣，不过很快上前招呼：“二少爷。”

“怎么没见店里有玉香球卖呀？”沈俊辰找了一圈没找到。

“哦，这个啊，今儿玉香球还没做呢！”掌柜说，“玉香球没什么人买，自然是排在最后做的。”

“没人买？”

“是啊。”

“那之前做的玉香球在哪里？”

“这、这个——”掌柜一时答不上来。

“不做当然没人买，还是要快点把玉香球做出来，掌柜您说是不是？”沈俊辰道。

“是是是，我去催催那些大师傅。”掌柜顺势找个借口溜了。

城东那家冠云斋，情况和前面的差不多。

城西那家，玉香球倒是有，数量少得可怜，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玉香球已经没有香味可言，因为里面的玉香子炒焦了，黑得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