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等一群人走后,端坐主位,神情严肃,隐隐透出一股愤怒和阴沉。
城西冠云斋的掌柜哪还敢坐着,一咕噜跪倒在地:“老夫人,这次的事是我重视不够……”
“只是重视不够?”
“我,那个,是店里的大师傅从来没有做过玉香球,第一次做,把玉香子炒焦了……”
“我记得,我做寿那天,刘掌柜你也在,并且当场尝过玉香球的味道,玉香球怎样,你不知道吗?”沈老夫人语速不快、语调不高,却让刘掌柜背上冷汗涔涔。
“我、我,”刘掌柜惊慌失措,为了自保,不惜把另两个掌柜拉下水:“老夫人,我至少听你的话,在店里售卖玉香球!您是不知道,城中和城东两家冠云斋根本就没做玉香球,更谈不上售卖了!”
“好,很好!”沈老夫人冷笑两声,“看来我的话不管用了,你们一个个长硬了翅膀,学会阳奉阴违了!”
刘掌柜伏倒在地:“不敢、不敢。”
沈俊彦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后面几句对话,吓得小心肝一抖——想必祖母都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
萧姨娘向其投来埋怨的一瞥,这个眼神他懂,无非是怪他驭下不严,处事不周。可事到如今,埋怨有什么用,只能硬着头皮上。
“祖母。”沈俊彦战战兢兢地行礼。
沈老夫人看了看他,没说话,吩咐身边的胡妈:“让人去把老爷叫回来。”
萧姨娘和沈俊彦心里都“咯噔”一下:这是要把事摊开来讲,不准备善了了?
这个屋里,估计就沈俊辰一个最逍遥自在,趴在帘子后的桌边吃午饭,吃嘛嘛香!
沈进严回来得还算快,才一进屋,立刻发现气氛不对:“娘?这是——”
沈老夫人懒得说:“你问他们吧。”
沈进严感觉到沈老夫人压着火,料想事情还不小,不过沈老夫人不愿多谈,他只能自己问。
在椅子上坐定,他看向大儿子:“俊彦,到底怎么回事?”
沈俊彦没有了往日的淡定从容,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爹,这个,是城西冠云斋里卖的玉香球味道不好,客人要退货,闹得有点大。”死一个总比供出三个强,他此时想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刘掌柜想说什么,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还有脸说?都是因为其两边都不想得罪,反而让人抓了小辫儿!
沈进严兀自松了口气:“我道什么事呢,原来是玉香球没做好。娘,玉香球是新品,俊辰这个甩手少爷根本没仔细介绍做法,现在做得不好,不能把责任推到掌柜身上吧?”
沈老夫人拍着椅子扶手,更气了:“糊涂!你就是这样问事情的?”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清楚,精明谈不上,却也不笨,她一直以为沈进严只是把心思都用在别的上了,所以有时会犯浑,不曾想,他遇事如此草断,听了片面之词就下定论,甚至于关键的点都没有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