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袭可耻,可他一不图名,二不图利,只要文道修为,造就丹心神通。
他继续书写,大笔挥洒,却是一首陶渊明的诗篇。
《杂诗
忆我少壮时,无乐自欣豫。
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
荏苒岁月颓,此心稍已去。
值欢无复娱,每每多忧虑。
气力渐衰损,转觉日不如。
壑舟无须臾,引我不得住。
前途当几许,未知止泊处。
古人惜寸阴,念此使人惧。
这首诗,他是有感而发,虽是抄袭,却甚是符合自己当下的心境。
文气如他所料,再次拔高了三寸,已达九寸之长,对应进士之境。
很难想象,才短短两首古诗,便让他自身发生了质的变化,浑身气质温润,双目明净若皓月。
这是作弊,世间好文章实在是太少了,这对他无疑是一条捷径。
世间文修大多是在光阴中一点一滴地进步,揣摩吸收前贤的诗篇典籍,慢慢增长文气。
只有少部分才华横溢的人,才能写出锦绣文章,进境远超常人。
他还没有停止,想一举达致三尺文气,如此方能文气外放,诸邪不侵,成就儒生之身。
《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随着他笔锋落下,又是原时空苏轼的一首古词。
书房的丈余空间内,随之文气翻涌,有银白浩气沉浮,尽皆投注入他的胸中。
这是文气的实化,顷刻间整个刘府中人均感应到了不同,心神顿时剔透起来,浑身一阵舒爽。
刘管家知晓这意味着什么,急忙朝刘执的书房奔跑过来。
秦美娘虽然茫然无措,却也依稀听说过,文人养浩然正气而铸丹心,自家夫君弄出这么大动静,难道?
书房内,刘执的胸气在不住网上增长,一下来到了三丈一的高度,书案上的那篇诗词,在灼灼闪耀,流露莹白光辉。
管家喝退了所有下人,和秦美娘踟蹰不定地立在书房门口的院子里,不住朝书房张望。
刘三眼中泪花闪动,老爷在世时,一直希望刘家能出一个儒学之士,而今少爷修成浩然正气,已成儒生,离儒士也只有了一步之遥。
刘执推开房门,看着院子内的管家和秦美娘,轻笑道:
“三爷,劳烦你老将诗词装裱起来,悬挂于正堂之中。”
“老奴遵命”
刘三带着哭音,躬身称是。
“美娘为夫君贺”
秦美娘微微一福,朝自家夫君道喜。
“美娘不必如此,此乃刘府的喜事。”
刘执至今面对秦美娘,还是有些尴尬。
刘府少爷修成儒生的消息,在刘三的刻意传播下,一下在苏州城内传开。
儒生,别看地位不高,却是进入稷下学宫的最低标准。
而稷下学宫,是帝国各方大员的摇篮,可以说帝国所有高官,绝大部分都是稷下学宫的学子。
“十七岁的儒生,不得了啊!我们苏州也出人才了。”
苏州的老百姓们在争相谈论,好像发掘出了不得了的大新闻。
浩然正气难修,大多学子努力大半辈子,也只能堪堪达到进士一级,再无寸进。
可刘执一介少年,却将大部分人甩在了身后,让人赞叹。
“老爷,消息是真的,刘家少爷确实修成了儒生。”
城主府内,管家苏安在朝自家老爷苏士毅躬身禀报。
苏士毅,苏州知府,统御一切政,负有督察、协助各项军事事务之责,权柄极重。
“身份可清白?”
苏士毅留有一口山羊胡,气质恬静,是一名谦谦君子。
“家世清白,只是……”
管家有些支吾不言,对接下来的话语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
苏士毅心间并无波澜,淡淡开口。
“只是刘执的祖上出身军旅,似乎和北边的那位有些关系。”
管家将自己掌握的情况全数倒出,心间也是可惜不已。
果然,自家老爷的话语验证了他的猜测。
“那就只管上报就好,其他的不必烦扰。”
这轻轻的一句话,便注定了刘执的命运。
自古文武不分家,但文人瞧不起武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刘执修成儒生,按理知府大人会亲自举荐他进入稷下学宫学习,便会有一飞冲天之机。
就算上报又会上报到哪里去,上报文书不过就是一个形式,泥沉大海,根本生不起一丝波澜。
这是文人打压武人的手段,就如同军营内容不下文人一样,这是两个派系的斗争,刘执就算是被殃及池鱼,也只能闷不做声,权当没有发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秦美娘坐在花园的凉亭内,双手托腮,在痴痴出声。
这便是夫君给人家的告白话语吗?
好难为情,
她脸色绯红,眼神飘忽不定,又想起了夫君洞房花烛夜的猴急表现。
真是一个傻夫君呢!
她那晚也觉得他们夫妻已是完成了洞房,没成想早晨回到娘家,才在母亲的口诉中明白了真正的洞房为何。
管家刘三在前厅焦急地踱步,不断张望向大门前,反观刘执,则是悠然地坐在主位上饮茶。
“少爷,您就一点都不着急?”
“急什么?”
“这……”
刘三无语,这种时候还能这么淡定?
“三爷,您老就安生坐下陪我喝茶可好?”
刘执苦笑着看着刘三,轻声开口。
“老奴坐不下,也喝不了。”
刘三硬邦邦地回应,有些置气了起来。
刘执无奈,只得起身将老人扶到一旁坐下,道:
“三爷,一切已是定局,着急无用的。”
“定局?”
刘三疑惑出声,有些不解。
刘执组织了下言语,继续道:
“自古文武之分,就如同油和水的关系一般,油融不进水里,水也无法融进油里。”
“堂堂苏州知府,竟连这点容人之量也没有吗?”
刘三大急,胡子都翘得老高。
“非是苏知府容不下我刘执,而是容不下我这个武人之后的身份。”
刘三闻言更是暴怒,大声咋呼出声:
“我要去问问苏士毅,文武之争,与我家少爷何干?武人之后又如何了?”
说着,他便从椅子上蹦起,欲去找苏士毅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