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67章 祖孙话当年(1 / 1)九月九的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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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群臣反对,邺国公刘康请求改封封地一事,不得不推后再议。

皇帝心间怒极,却又无可奈何。

从古至今,罢工都是一件影响深远的事情,若是皇帝坚持己见,门阀士族的子弟来个大罢工,那大秦可就要生大乱了。

邺国公刘康散朝回到国公府时,已是傍晚。

刘执坐于小院,脸黑无比,姑姑刘婧和秦美娘陪坐一旁,芙儿则是站在他身边,巧笑嫣然地给刘执灌着药。

这几日,他被这丫头折磨惨了,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到底我是少爷,还是这丫头是少爷。

中药是极苦的,特别是头道药,而他的用药,为了保持强劲的药性,芙儿自作主张地,只为他熬取头道,喝了一顿,下顿又换了同样的新药。

“芙儿,要不少爷把自个儿的位置让予你,你来当少爷可好?”,刘执苦着脸,嘴里发麻地说着。

芙儿闻言,略微认真地思忖了一番,“不行”

“为何?”

“少爷是要被管的,芙儿才没那么傻呢”,芙儿天真地说着,同时白了刘执一眼,人家才不上你的当呢!

刘执为之绝倒,我这是遇到了一个什么丫头啊!

刘婧和秦美娘看着,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这两日她们为了哄刘执吃药,用尽了手段,可在芙儿这里,一切都显得是那般粗暴和简洁。

“姑姑,二爷爷差不多也回来了,您不去看看?”,刘执自己转移注意力,与芙儿这丫头,他是无理可讲的。

刘婧摇头,“父亲等下就会过来了”

刘执而今舒醒的消息,只有有限的几人知道,邺国公府内,大部分人都被瞒住了,还不是他暴露的时候。

这时,小院外传来了团团那软糯的声音,“母亲,哥哥,外祖父来了”

几人闻言起身,刘执被芙儿和秦美娘扶着,朝院门走去。

刘康大步走进小院,怀里的团团眼睛眯成月牙,很享受她外祖父的胸膛。

“爹爹”,刘婧迎了上去,盈盈地朝朝刘康福了一礼。

刘康朝她温柔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被秦美娘和芙儿扶着上前的刘执身上。

“二爷爷”

“老爷”

秦美娘和芙儿因为手扶刘执,只能简易地半蹲福礼。

而刘执,则是失神地盯着刘康,久久没有发声。

刘康也是如此,爷孙两就这么看着彼此,身边几人也不打扰。

“真像”,刘康目光泪花转动,低喃出声。

刘执这才醒神,“二爷爷”

“爹爹也觉得像啊,婧儿那时候年幼,对兄长的记忆不是太深,只是恍惚记得,就是长卿如今的模样”,刘婧说着,看着刘执的眼神尽是温柔。

刘康点头,“和烈儿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他回着女儿的话,边走近了刘执。

“伤如何?”

“死不了”

“可能喝酒?”

“死不了”

什么?

几个女人一听要喝酒,面色都变了,“爹爹,长卿而今的身体,杜绝饮酒”,刘婧发声,白了她父亲一大眼。

“我知道”,刘康说着,将团团塞进她母亲怀里,便径直走向了庭院。

刘执抽出两个女人手里的臂膀,“你们出去,不要让人前来打扰”

几个女人会意,这对爷孙这是有事要谈。

刘执脚步有些发虚,缓缓走近了立于亭子内的刘康身旁。

刘康感慨地看着他,目光中的溺爱,终于暴露而出。

刘执笑了笑,“老头子一路可顺利?”

刘康闻听这个称呼,顿时大加亲切,“一切顺利”

“伯温兄长如何?”

“已被张飞带去的那三百虎卫接走”

刘执点头,计划都尽在掌控,这是个很好的开端。

“那今日金銮殿上?”

“正如你和伯温预料的一样”,刘康答着,心间更是庆幸,刘氏若不是有刘执和刘基,此刻大抵已经起兵南下了。

看着眼前的刘执,他无比自豪。

“长卿,若是十八年前刘氏也有如你一般的人才,二爷爷和你爷爷,大抵就不用选择那条路了”

刘康说完,面上尽是伤感和遗憾。

刘执面上也沉静下来,出声宽慰道,“二爷爷,您不必如此,当年刘氏就算有我和伯温兄长,也不会比您和爷爷做得更好”

当年事,那是这位老人和爷爷心中永远的痛和遗憾。

“呵呵……是老头子多愁善感了,过去的事还提起干嘛”,刘康强行驱走脑海的伤感,有些自嘲地说着。

刘执报之一笑,二人随即又陷入了沉默。

院外,几个女人耳附着院门,小心地偷听着,就连团团,也学着几个大人的样子,迷茫地听着墙内的动静。

“长卿可恨?”,沉默了半晌后,刘康直视刘执的眼睛出声。

刘执略微叹息,“恨过”

刘康目中疼惜,闪过了一丝愧疚,“二爷爷很抱歉,可二爷爷依旧不悔”

“孙儿明白”,刘执答着,目中有着泪花。

“你爷爷走时,可有叮嘱?”,刘康心间最不愿提起的,便是兄长刘泰。

刘执深吸口气,“爷爷说,让二爷爷不必感到愧疚,他是兄长,当年事,是他的选择”

刘康闻言,眼泪终于奔涌而出,身子颤抖着坐下。

刘执叹息,爷爷为刘氏背负了那么多,可临死时,最担心的除了他这个孙子和刘氏的未来,还有他的弟弟。

“爷爷说,二爷爷性子执拗,往事不必一直萦绕在怀,要你看开些,看淡些,让他能够安心”

“呜呜……”,刘康终于低沉地哭出声,他压抑了十八年,也痛苦了十八年。

等他渐渐收声,刘执也是泪流满面。

这对兄弟,感情深厚,本是难舍难分,却不得不在十八年前分开,可那一别,他们都没想到,竟会是永别。

“长卿,告诉二爷爷,你爷爷真的是病死的吗?”,刘康当初闻听刘泰病死的噩耗,悲痛欲绝,差点就压抑不住,南下来寻刘执了。

刘执摇头,刘康眼睛随即眯起。

“爷爷当年南下时,曾遭遇截杀,虽靠着武勇杀出了生路,带着我和三爷离去,却也受了难以治愈的内伤”

“十几年来,爷爷饱尝伤痛的折磨,日渐消瘦,终于在四年前油尽灯枯,撒手人寰”

刘康听完,身上的杀意突然爆发,席卷整个小院,连隐在暗处的虎卫都被逼出身形。

院外的几个女人也感受到了刘康的杀意,全被迫得后退,团团面色煞白,虽不知那是什么,心间却是无比恐惧。

“重伤?”,刘康一字一顿,眼睛血红,他能想象得出兄长所承受的痛苦,“是谁?”

刘执摇头,“爷爷也不知对方是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来于门阀,是两兄弟,使一双金锤和一双银锤,配合默契,尽皆神将”

刘康凝眉沉思,大秦使用双锤的猛将名人他都过了一遍,却还是想不起有这么一对兄弟。

“孙儿也在调查,可对方隐藏得实在太深,至今依旧一无所获”

“总会查到的,我相信,对方总有冒头的一天”,刘康牙龈紧咬,四肢绷得紧紧的,恨意滔天。

刘执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事”

“长卿快说”

“爷爷当年为求一败,深入草原,却不幸一头扎进了匈奴的包围圈,使得黑甲军差点一战而没。”

“爷爷多年后回忆,发现这其中有很多疑点,当年事,恐怕也是门阀士族的阴谋”

刘执说着,话音犹若冰刀。

“哪些疑点?”,刘康追问出声,当年大哥分兵北进,很多细节他并不知晓。

“当年爷爷和二爷爷合演了一场戏,使得外界以为您们理念不合,这才怒而分兵,各自为战。”

“而爷爷的行军路线,除了二爷爷外,更无一人知晓,所以你们从未怀疑过其中有人作梗”

“可爷爷后来突然记起,匈奴大单于车臣当年在战阵中看向爷爷时,眼中没有得意,没有如释重负,而是一种叹息和可怜的眼神”

“再有,当年车臣的身边,跟着一名名不见经传的文士,爷爷观车臣对待这名文士的态度很怪异,带有冷漠和厌恶的情绪”

刘执说着,刘康也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车臣的身边,这十八年来乃至于十八年以前,可没有出现什么文士过。

“所以爷爷怀疑,当年爷爷和您的布局,恐怕被那些对头识破了,因此才将计就计,联合匈奴扎起口袋,以逸待劳”

“甚至,爷爷怀疑当年刘氏子弟遭劫,差点使得刘氏灭族之事,也与这些门阀士族有关”

这个猜想的可能性很大,那会儿刘氏进退不得,门阀士族真有可能趁机出手。

刘康面色阴晴不定,大哥的这些猜想,都有可能,当年刘氏威名太盛,门阀士族大都不敢冒头,被他们压得死死的。

因此,若是有了给予刘氏致命一击的机会,门阀士族绝对会紧紧抓住,不会放过的。

当年刘氏一门双绝,两兄弟同出,帝都三绝刘氏独占其二,两人那时年轻气盛,也不知收敛锋芒,特别是进入黑甲后,天下兵锋,无人敢与黑甲争锋。

等二人反应过来,想要收敛锋芒时,那时的刘氏,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刘氏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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