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七抬起头,眼中雾蒙蒙的,不知泪水是被呛出来的还是什么,她对上长孙恭泽的目光,冷笑:“臣妾也不知道一块布能引得皇上如此重视。”
长孙恭泽脸又阴沉了不少,君七这是因为另一个男人在质问他?他以为从昨天开始,她是真的爱上他了,他们算是真的站在了一起。
接着,君七轻声道:“不知,皇上对其他妃身上之物也是如此,可以随意拿来把玩?”
长孙恭泽转头看她,笑了笑:“你是在吃醋?”
君七不理会长孙恭泽近似揶揄的话语,继续低语道:“也会夜夜披着露水偷偷的去看她们,也会抱她们,吻她们……也对她们说喜欢?”
长孙恭泽沉默,他只对她一个人说过喜欢,可之前的事他的确做过,他没法否认,索性只能沉默。
君七见长孙恭泽的样子,等于间接证实了沈慈柔的话,她想,到底她们还是太傻,他没错,她们也没错,错只错在大家都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她也以为他这样待她,她对于他定是不同的吧,其实她也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她哪有什么地方能够让她成为他的特别呢。
“是啊,你是皇上啊……”君七轻叹一口气。
长孙恭泽突然觉得很无力,是啊他是皇上,就注定无法给她一心一意的爱,他心里又有些不痛快,她为什么不能理解理解他的难处呢,但是心里的欣喜却仍然在溢出来,这至少说明,她并不是不在意他的。
长孙恭泽觉得一切的语言都是无力的,他走到君七身边,一把抱住她,君七挣扎起来,他却不顾,双手越收越紧,将君七牢牢的禁锢在自己胸前。君七一边挣扎又一边沉迷于这样的温暖,但她想着想着就突然想到,他是不是也这样哄过别的女人?她觉得自己可能有病了,为什么一定要想这种东西呢,她轻轻的闭上眼睛,不再挣扎。
她以为长孙恭泽会有进一步的动作,但他并没有,只是安静的抱了她一会,当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揉碎时,长孙恭泽终于放开了她,君七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默然的看着他。
长孙恭泽失去了留在这里的勇气,他不喜欢她这样看着他,不带什么感情的看着他,他只好逃避,他转头踏出了冷香宫。
随着长孙恭泽的离开,君七的力气仿佛也被抽光,她木然的坐在了他坐过的软榻上,桌上放着他留下的玉坠,这颗坠子真的很漂亮,可是,她的布片,他还是带走了。
桃黍跪在地上,心有余悸:“小主……您没事吧。”
君七道:“我没事。”犹豫了下,道:“把这枚玉坠收好。”她心里想着下次再还给他吧,只是不知道布片能不能要回来了,那毕竟是小二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给过她信心和勇气,她真的舍不得。
连着两天,长孙恭泽都没有再来,君七有些怅然,他是真的生气了么?或许,就像别人说的那样,若是男人得到了你,便不会再珍惜你了。她突然心生悔意,第一次她怀疑她是不是做错了,她不应该这么早就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
“桃黍,皇上近几日很忙吗?”还是忍不住想探探口风。
桃黍含糊道:“是,皇上最近应该挺忙的……”
此时芍药正好端着茶进来,脱口而出:“在忙三年一大选的事吧,这是出了国丧后第一次大规模选秀女呢,听说好些个才貌双全的官家小家将要进宫呢。”
桃黍瞪了她一眼,皇上最近正在和小主闹矛盾,小主最近正郁郁寡欢呢,知道了这事不是添堵么。
芍药看桃黍的眼神,才觉得自己犯错了,她本身看着小主好奇,想要表现一番才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她忙跪下:“小主,是奴婢失言了。”
“是啊,出了国丧了,后宫空虚,是该添些新鲜的了。”君七自语道。
芍药此时后悔的不行,再想得到小主的赞赏,也不能不顾小主的心情,是以她狠狠打了自己两耳光。君七制止她:“你又何错之有呢?这种事又瞒不住。”
君七心里越发难受,她对他来说,自然不如那些既能巩固他地位又听话贴心的了,怪她得寸进尺奢求太多了,她本来只想着能吃饱喝足,后来想着能过的安适惬意,再想着成为他的合作伙伴,最后竟想要他的爱,爱还不够,还得是一心一意的,可是明明开始她只希望在这宫里能吃饱喝足,人总是这样才会不快乐的吧,这样的贪得无厌,这样的不知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