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回到冷香宫,小六子忙迎上来,行了个礼,然后悄悄道:“小主,皇上在里面呢,您快进去吧。”
君七脚步微顿,走向寝殿,果然一袭明黄坐在她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片白色的什么东西,他头微侧,一缕碎发垂在脸颊边,竟显得他的瞳眸温柔似水,只是他的眉头却轻轻皱着,他在想什么?
君七不知不觉走到他身边,他警觉抬头,看到是君七,嘴角绽出笑容:“怎么,见了朕都不知道行礼,想吓死朕不成?”
见君七不说话,他伸出手去想把她拉入怀中,触碰到她的手,不满开口:“手怎么这么凉?”“许是外面的风太冷了。”君七低头,正好看见了白色的,是一块布片。她觉得眼熟,心一惊,这个不是……
她猛地抬头,长孙恭泽也正看着她,她想伸手去拿,问道:“这怎么在皇上这里?”长孙恭泽收拢手:“朕不知,朕的爱妃竟然沦落到在胸口带布片的程度?”
“还给我。”君七倔强的对上长孙恭泽的眼睛。
长孙恭泽眼神阴沉,君七毫不示弱。
“君七,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长孙恭泽在暴怒的边缘。
君七也不想这样,可这个布片是王小二留下的唯一一个东西,她一定要保护好的,她微微软了软语气:“皇上,还给臣妾好不好?”
“朕竟不知,一块破布竟引得爱妃如此重视?”长孙恭泽看着她放软的样子,心中更是生气,冷笑道。
君七咬了咬唇,近乎哀求的说:“皇上,你什么都可以拿走,唯独这个,这个……”
“什么都可以拿走。”长孙恭泽怒极反笑:“比如你的贞洁是吗?”
君七心中一颤,想起昨晚,心中一痛,她垂下头,不再言语。
长孙恭泽见她这样,自知自己失言,昨晚朦胧中看到她挂在胸前的东西,心生疑惑,不知为何她要把一块布挂在胸口,睡觉也不摘下来,竟是如此珍视,隐隐觉得可能跟那个叫王小二的男人有关,心中不快,便趁机摘了下来,想着今天来问问她也就罢了。可是她今天的紧张愤怒的反应实在是令他生气,她这样说明什么不言而喻,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还在想着另一个男人吗?
“戴上。”
君七微抬眼皮,看到长孙恭泽手心的一块玉,纯净的白色,一看就是极好的玉质,更难得的是,玉的中间仿佛有些血丝,这是一块上好的血玉。君七微垂的头,不肯伸手去接。
长孙恭泽冷冷说:“爱妃这是抗旨不尊?”这玉是他几年前去边疆时看到的,据说世上就两块,绝无仅有的羊脂血玉,据说是当年神农大帝与他的结发妻子所佩戴的,神农大帝与妻子十分恩爱,但最终神农尝百草而死,他的妻子日日流泪,最终泪干而泣血,血落在了这两块玉上,渗进内里成为血玉,不久后神农氏也去世,人们把她与神农大帝葬在一起,据说这两块血玉若是一对情人佩戴,便会受神农氏保护,一定会白头偕老。他听了这个故事,心头一动,花了高价买了这对血玉,血玉的样子实在是精致,一块他做成龙纹玉佩随身携带,另一块他前几天才叫匠人打磨成了玉坠,打算送给君七,可她竟然看都不看!
看着君七不动也不看他,只是低垂着脑袋,死死的盯着他手心的布片,长孙恭泽心越来越冷,他捏住君七的下巴,逼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咬牙切齿的问:“他就这么好?”君七依旧沉默。
长孙恭泽的手下滑猛地抓住君七的脖子:“朕的爱妃真的很厉害,连死你也不怕?”君七感觉到长孙恭泽的手在一点点收紧,她没法呼吸了,脸涨得发紫,硬是不肯松口。
桃黍本想进来送茶,见到这一幕,吓得忙跪下:“皇上,松手啊,你会掐死小主的!”长孙恭泽黑着脸:“是她想死,朕就成全她。”
“皇上……皇上……小主只是一时糊涂了,求求你饶了小主吧。”
君七只能听到朦胧的声音了,是谁在说话呢,长孙恭泽的脸在她眼前渐渐模糊,她可能真的要死了吧,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死在长孙恭泽手上,这样也好吧……她是喜欢他的,她是喜欢他的!只是这种喜欢并不与她想留住王小二的东西冲突呀……
长孙恭泽感觉到君七的气息逐渐微弱,突然心中一痛,手不自觉的放开了,到底,到底还是下不去手。
君七失去支撑一下子软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被呛得咳嗽起来。长孙恭泽看着君七难受的样子,竟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真的差点就杀了她,心里有些害怕,光是见她这样自己就心痛的不行,如果她真的死在了自己手里……长孙恭泽心中一窒,如果她死……他竟发现自己连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