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顿时一阵爆笑。
陈嬷嬷气得绝倒,她这会也顾不上人头的污秽,一把抢过厮拎着的人头,作势就要抛向人群。
人群惊呼一片,没一会便跑散开来,众人虽散,但依旧舍不得走,都躲在一边远观。
陈嬷嬷咬牙切齿地晃了晃手上的人头,无意间那么一瞥,她突然惊叫一声,竟跟着了魔似的将人头拿近了细看。
“哪,怎么会?”陈嬷嬷惊叫起来。
她看见了那人头上眉间的一颗痣,此刻人头的眉毛也被磨得差不多了,那颗黑痣凸显了出来,在阳光下尤为瘆人。
陈嬷嬷拼命掩饰住内心的惊恐,她扔下人头,急匆匆向如意坊内奔去,众人被弄得摸不着头脑,眼看日头高升,这才意兴阑珊地纷纷散去,独留下鲜血淋漓的人头躺在路中央。
这日晚上,一个大消息便爆了出来。
如意坊门口的人头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惠南郡守!
京城的酒馆茶肆都轰动了,大家都在议论这件大案。
“我早上陈嬷嬷那副模样,原来真的认识啊,没想到是惠南郡守。”
“听这惠南郡守为官清廉,怎么会死在如意坊这种地方?”
“清廉个屁,听此人最好色,死在他手上的良家妇女无数,只不过惯会掩饰罢了。”
“对对,我听城南那书先生的女儿就被他用五两银子买去,没几个月就惨死了。”
“那这郡守死得好啊,真是死得其所,大快人心,那尸体可在如意坊中?”
“这我就不知晓了,听今午时来了好些兵士,将如意坊里的好几个姑娘都绑走了,还有那个柳烟。”
“那姑娘可是个大美人啊,没点身份别想看她的舞技,那腰肢细得呀……”
“现在可惨喽……”
……
惠南郡守被杀一案除了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也一跃成为京城最大的案子。朝廷命官被当街杀害,还被割了头颅,这还得了!
刑部以最快的速度将此案呈了上去,只是蓝溟国国君夏楚鸣安近日身体欠佳,多日不上早朝,这才搁置了下来。
但皇上不急不代表就没人急,镇国公蒋莫府一听到这消息,顿时火冒三丈。
惠南郡守是谁,别人不知道,蒋莫府却再清楚不过,从他还是镇国公世子之时,这位惠南郡守吴松就一直跟随他,若不是托了镇国公府的福,惠南郡守这个肥差怎么也不会轮到当时只是个六品芝麻官的吴松身上。
是夜,镇国公府南苑书房灯火通明。
书房中除了一名随侍在侧的仆人,还有三个人,这三人中,除了蒋莫府是白发老者外,其他两人均是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这两位中年人均身着便装,气度不凡。一位正缓缓转动绿色扳指的便是当朝太傅司马东平,他也是司马元碧的父亲。
而另一位面目儒雅,眼中却时不时露出精光的,正是邵齐的父亲,蓝溟国宰相邵越亭。
“萧然这子果真反了,不过是一介商人,也敢跟朝廷叫板!”蒋莫府猛地一拍桌子。
“蒋公息怒,你是如何得知吴松死于萧然之手?”邵越亭面有不解。
蒋莫府冷哼一声:“这还用,外面一直谣传我夺了他萧家的产业,萧然自然憎恨于我,吴松又是我派去查他的,他杀了吴松定是向我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