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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午夜时,李箫和张五回至鸡鸣山路遥观,这一夜,李箫睡得很沉……

竖日,天未亮,李箫起床,走到道观大门口,他转头看了眼道观,微微一笑,然后走下了路遥观。

李箫走后,观中走出两人,一个是老道士,一个是小道士。小道士看着那下山的背影,始终说不出什么话来,老道士轻轻拍了下小道士的肩膀,亦是无话。

李箫走下山脚,忽闻一声马嘶,他扭头一看,却见是那匹陪他走了两个县城的马,他大喜,跑到马儿身边,抚摸着马儿身上的毛,问道:“好马儿,你怎地来了?”

当日他被小道士张五带着从牛头山回到路遥观,没带着马,谁知这马儿却是识的归途,硬是一天一夜跑了回来,所谓老马识途,当真是如此。

马儿自是回答不了李箫的问题,李箫笑着拍了拍马儿的头,那马儿识得李箫,便也任由李箫轻拍,不时喘出一口粗气,好似很欢快。

李箫翻身上马,那马儿慢慢前行,一人一马,惬意归乡。

一人一马行至白马岭,远眺东方,朝阳缓缓冒出了头,李箫纵马上白马岭,翻身下马,一人独赏这日出。微风吹过,李箫洒然一笑,吐出心中郁积之气,顿觉舒心无比,这世间,还有比日出日落更有意境的景象?或许有,而此刻李箫独赏日出。

日出一过,李箫再次翻身上马,下山进入驿道,马儿一路狂奔,过小河驿,进入县城。李箫去了衙门交了差,送回了马,领了五文钱,便狂奔至平日里打杂的酒楼——七碗醉酒楼。

小县城不比大城繁华,县城中的酒楼也没有大城中的酒楼花哨,取得名字也比不上李箫欠下十两银子的风和日丽白夜楼。

可这七碗醉酒楼却也有个典故,相传酒楼刚开张时,卖的酒还是真酒,味儿浓且烈,当时有一路过的文人骚客进了酒楼要了一坛酒,一坛酒才喝了七碗,那文人便已醉倒,不省人事,待那文人醒来后,便脱口而出“七碗醉”三字,深得当时喝酒客人的吹捧,后来吹捧的人多了,酒楼便取名七碗醉酒楼。

李箫奔至酒楼,瞧见有一店小二模样的矮瘦男子在抹桌,酒店柜台有一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胖子正打着算盘记账,李箫行至柜台,喊道:“掌柜的安好,小的李箫报到来啦。”

那山羊胡胖子瞥了眼李箫,点头回应,随即说道:“今日酒楼生意不景气,不需要打杂的,你且去看看其他家也好。”

李箫咧嘴一笑,问道:“这么说,张二狗他们都没来咯?”

掌柜的点头回应,继续打着算盘算账,李箫见掌柜的忙,便不再多说,他看了眼那店小二,喊道:“竹竿,客人都没求得,还抹个屁的桌子,走,老子带你摸鱼去。”

掌柜的瞪了眼李箫,骂道:“你这小崽子,口没个遮拦,竹竿不能去,他去了,一会儿有客人来谁招呼?”

那店小二竹竿歉意的看了眼李箫,然后又继续抹桌子了。李箫走到竹竿身边,一把抢过竹竿的抹布扔在桌子上,一手搂着竹竿肩膀,道:“掌柜的,你一个月就给竹竿十文钱的工钱,就想竹竿任劳任怨的听你指挥?忒也不地道了吧?”

掌柜的将手中的笔狠狠摔在桌上,喝道:“小崽子,信不信以后不让你来打杂啦?”

李箫搂着竹竿就走,走至门口,李箫不屑说道:“小爷我不来啦,就你这破地儿,求客人都没得,冷清清的,钱赚不到,还浪费人时间。”

掌柜的气得吹胡子瞪眼,正想追出去打一顿,可李箫拉着竹竿已经跑没影儿了。

李箫拉着竹竿来到个小巷子中,径直往里走,有一道门,行至门处,李箫砰砰敲门,扯着嗓子大喊:“张二狗,老子回来了,带你摸鱼去。”

不多时,门开,一个肉到已看不见眼睛的小胖子探出头来,咧嘴大笑,道:“箫哥儿,我不去,家里还有事儿哦。”

李箫大气,弯着手指给了那胖子一个大板栗,喝道:“你有个求的事,是不是勾搭了哪家小娘子了?给老子瞧瞧,长得靓不靓?”

胖子脸顿时跨下,苦瓜着个脸,道:“箫哥儿,真没有,谁谁都是小娘子呀!”

岂知不等李箫再给胖子一个板栗,门内忽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二狗哥,谁来啦?”

李箫瞪了一眼胖子,怒道:“还说没有?这他娘的咋个解释?”

竹竿抬起脚一脚踹过去,那胖子见势不妙,赶忙让开身,把李箫和竹竿放进了家门。

李箫和竹竿一进门,只见院中有个衣衫不整,皮肤黝黑,长得也就一般,却还媚态外放的小娘子,李箫认得此人,可不正是东大街上百花楼的艳菊儿嘛!

百花楼乃这县城唯一的烟花地,楼中姑娘甚多,有姿色者却有限,其余大多是稍有姿色,这艳菊儿正属于稍有姿色一类。

百花楼有一规矩,只要给得起银子,楼中姑娘便可带出白花楼来,可张二狗一个只能在酒楼打杂的伙计,那来的银子?

李箫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在张二狗屁股上,大骂:“小崽子,败家玩意儿,你哪来的钱找百花楼的女人?”

张二狗幸得是屁股上肉厚,在李箫一脚下,一点痛觉没有,但他依旧委屈说道:“箫哥儿,你听我说,是赵刀子给出的钱,我可一文铜板也没花的。”

李箫皱着眉头,道:“狗日的,你赶快把艳菊儿送回去,有这好事儿,那赵刀子会想到你?你个蠢蛋玩意儿,怕是要吃点亏啦!”

张二狗哪里会信,他嗤笑一声,说道:“箫哥儿,别嘛,艳菊儿在我这里都一个晚上了,也不见赵刀子来找麻烦,索性咱兄弟三个先玩她一玩,腻了叫她自个儿回去得了。”

李箫大怒,喝道:“蠢蛋玩意,一个晚上!那赵刀子怕是都叫了十几个兄弟等你了!”

张二狗将信将疑,他伸手挠了下裤裆,说道:“没那严重法儿吧?要我说,事情真到这一步,老子也不亏,反正老子玩也玩了,对吧艳菊儿?”

艳菊儿媚笑一声,娇艳道:“是的呢二狗哥,奴家昨晚都被你给……差点走不了路呢!”

张二狗嘴角哈喇子不自觉流了下来,腹中邪火腾腾燃烧,若不是李箫和竹竿还在,他怕是要好好收拾一下这浪蹄子娘们儿的了。

李箫黑着个脸,又是一脚踢在了张二狗的屁股上,他骂道:“没出息的玩意儿,你再不送出去,老子转身就走,以后再不管你的事儿。”

张二狗此刻心思都放在了艳菊儿身上,他是听不进李箫话的了,李箫恨恨一瞪,果真不再说话,拉着竹竿就出了张二狗家。

出了张二狗家,李箫低声在竹竿耳边说道:“竹竿,快去把大壮,小四他们叫来这里,人越多越好,最好手里都带着个家伙,快去。”

竹竿挠了下后脑勺,疑惑问道:“箫哥儿,不是不管张二狗吗?”

李箫‘哎呀’说了声,便一把推竹竿往前而去,他说道:“哪天你要是也被人算计,老子也要这么做的,快去。”

竹竿哦了声,人就跑出了巷子。

李箫蹲在张二狗家门外,不时还听到门内传来阵阵无法描述的声音,他不由得心中气极,顺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砸进了张二狗家院子里,又拿起了地上一根三尺长的木棍,恶狠狠的一脚踢开了张二狗家门,那门应声而倒,连门下榫卯都已破损。

李箫持着木棍,走进了院中,正瞧见张二狗抱着艳菊儿在院中做那无法描述的事,张二狗连忙结束了动作,随便扔了件衣服给艳菊儿掩体,李箫瞧得,气不打一处来,提着棍子劈头盖脸的给了张二狗一顿打。

艳菊儿媚眼如丝,很是享受的看着李箫追打张二狗,不时的,她还翘起个腿,把她那让人意乱神迷的风光都显露在外。

张二狗被追打的急,偶尔瞥眼看了下,心头一热,就一把抓住了李箫的木棍,大喝道:“李箫,老子的事,你他娘管得着吗?”

李箫气得七孔生烟,他一把扯出木棍,骂道:“蠢蛋玩意儿,一会儿要是老子管你死活,老子不叫李箫!”

李箫持着木棍怒气冲冲的出了院门,可他才出去,却见小巷中浩浩荡荡走来一群人,人人手中都拿着家伙事儿,有的是木棍,有的是榔头,而领头之人不是竹竿!

李箫脸色大变,他刚要顺手把张二狗家门关上,岂知刚才他怒气太重,一脚就踢坏了门!李箫大急,手中木棍一横,做了个在张五小道士那儿学来的剑招起手式。

那群人走近了,瞧见李箫模样,皆是大笑,那领头人抱着个艳丽非凡,远比艳菊儿还要漂亮无数倍的小娘子,他哈哈大笑,说道:“箫哥儿,出去几天,就把自己当英雄好汉啦?来,给哥耍耍,耍好了有赏。”

李箫大怒,骂道:“狗日的赵刀子,箫哥儿也是你叫的?”

那领头者便是赵刀子了,他被李箫如此一骂,脸色有些通红,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他哪里会讲道理?他一把推开怀中丽人儿,指着李箫道:“李箫,老子削死你,兄弟们,给我打。”

顿时无数人冲了上来,李箫棍子一顿剑法操作,把那些个儿冲在前头的都一棍子打趴,他经过一日不停歇的江湖游历,与各大高手过招,与武林高手谈心,在武道上多有一些感悟,虽没有内力,可动作上还是有模有样,到还像是个练家子。

李箫打趴了四五人时,忽听得小巷中动静大作,他不及细想,手上动作加快,谁知后面的人没有跟上,只留了几个来对付他,李箫心中一喜,心知是竹竿叫来了人,他将眼前几人打趴在地后,跳进了张二狗家院子,只见张二狗双腿打颤,头上冷汗直流,艳菊儿半遮半掩,妖娆踱步而来。

李箫大喝:“张二狗,还不把那浪蹄子从后门送走?赵刀子带人来,怕是有后招。”

张二狗惊醒,他一把拉着艳菊儿,就往后门而去,谁知还没走出两步,艳菊儿就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李箫一阵不安,张二狗更是心中剧震。

二人怔住,却见四五个身穿衙役服饰的官兵从小巷中冲来,那几个官兵可不管哪边的人,抓着人就是一顿打,那些个小人物们也不敢还手,只得任由官兵发怒。

李箫心头剧震,他跨步走到艳菊儿身边,抬手敲在艳菊儿后颈,把艳菊儿敲晕了过去,他说道:“快把这娘们儿送回去,我在这儿挡一阵子。”

张二狗此刻不敢多想,他抱起几乎全部露出来的艳菊儿,便往自家后院而去。李箫将手中木棍扔出墙去,自己躲在了墙后,抬起手就狠狠的给了自己几拳,打得脸上都淤青好几处。

他打过后,赶忙跑到小巷中。那些官兵收拾了小喽啰,却也没有去打赵刀子,赵刀子抱着笑脸走到官兵面前,低声说了几句,然后转身就走。

赵刀子走后,官兵们雄赳气昂的走到李箫面前,其中一人道:“李箫,才回来就惹事儿,不地道啊。”

李箫迎合着笑脸,指着脸上的淤青,说道:“官爷,小的哪敢惹事?您看小的脸上,都是被赵刀子那王蛋打的,明显是被欺负的那个,要不是官爷您来得及时,小的这条命怕是要丢在这儿了,小的谢官爷救命大恩。”

李箫朝那领头官兵一拜,那官兵却是摆着手,道:“别给官爷戴帽子啦,要不是看你经常替衙门办事,官爷连你也打,你让开,刚才大家伙儿可都听到屋里有人喊救命,听声音像是百花楼的艳菊儿,怕是张二狗那小胖子见色起意,做了错事儿了,大伙儿要去捉拿他归案,解救艳菊儿。”

这官兵听到声音才来,哪里进去过张二狗家?且百花楼姑娘声音都经过专业训练,大同小异,皆是莺莺燕燕,官兵们如何听得声音,便是断定了是百花楼的艳菊儿?明显是与赵刀子先窜了气,布下了这个局来了。

李箫傻笑一声,装作不懂,他说道:“没有的事,官爷有所不知,小的来找张二狗玩,那小子都不在家,我正要回家,就被赵刀子拦路打了一顿,真是好不冤枉!”

官兵们与赵刀子串通了一气,哪里会和李箫扯,那领头官兵冷笑了一声,说道:“李箫,官爷不管你冤不冤,你给官爷让开,不然官爷的拳头就要不讲道理了。”

李箫呵呵一笑,他以眼角余光看了眼院中,可此地儿也瞧不见张二狗家后门,李箫心头焦急,但见那官兵脸上已有不耐,李箫不便多拦,他咧嘴一笑,大步让开,说道:“官爷要搜就搜,小的哪敢拦路。”

官兵们一通冲进了张二狗家院子,李箫跟在后面,至院中,果真是一人没有,他们寻至张二狗家后门,后门大开,李箫不由心头一紧,暗骂一声蠢蛋玩意儿!随即跟着官兵们从后门追去。

一行人走出没多远,却是瞧见有一行披麻戴孝的人抬着一副贴满符纸的棺材路过,暂且挡住了去路,李箫瞧得这一行人,心跳不由加快,只因这一群人与他去送信时路上所遇乃是同一群人。

李箫不由想起自己的遭遇,心情一下坠入了冰谷。他低头不瞧那抬棺队伍,心中只望这群人快些走过才行,可越是不去瞧那抬棺队伍,李箫便越觉有人在瞧自己,他不管抬眼去看,身子不由挪动了下,退至一名官兵身后去。

待那一行人走过后,官兵们再追,李箫紧跟在后,一行人刚追出百米距离,却见张二狗蹦蹦跳跳的走来,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官兵拦住张二狗,就要上枷收锁,缉拿张二狗,张二狗一愣,喝问:“你们干嘛?抓我作甚?”

那领头官兵一巴掌拍在张二狗头上,说道:“你劫了百花楼艳菊儿,犯事儿了,你知不知道?”

张二狗大急,喊道:“我没有我没有,艳菊儿此刻在百花楼睡觉,我哪里劫了她?”

官兵不信,就要押着张二狗回衙门,李箫赶忙收束心思,连跑到官兵面前,他狠狠瞪了眼张二狗,很用力的一巴掌拍在张二狗头上,他说道:“狗日的你跑哪去了?老子找你都找不到!”

张二狗委屈着脸,哭到:“箫哥儿,我昨晚睡百花楼啦。”

李箫说道:“真的?”

张二狗恨恨点头,道:“真的!不信去百花楼瞧瞧。”

李箫松了口气,转而对官兵说道:“官爷,您看这小子怕是被冤枉了,要不咱去百花楼看看,要是艳菊儿真在睡觉,咱可就冤枉了张二狗不是?”

那官兵心想,这才没多久,百花楼离此又远,就算这张二狗速度再快,这么点时间张二狗也不可能把艳菊儿送回去,就算送回去了也无大碍,反正赵刀子和那艳菊儿已经通好了气,要定这小胖子的罪,简单得很,于是点头答应,说道:“行,到时看你如何狡辩!”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百花楼,半个时辰后他们到了百花楼,此刻百花楼中客人稀疏,倒是方便了李箫他们直接进去。

张二狗走在前头,带着官兵和李箫往楼上而去,行至一个装饰还算好的门前,张二狗轻轻推开房门,果真见着艳菊儿躺在床上休息,不时可见艳菊儿翻了个身,显是睡得正香。

官兵们诧异,那领头者皱着眉头,正要叫醒艳菊儿问话,可百花楼老鸨从楼下上来,赶忙拦住,老鸨低声说道:“官爷不可,昨晚艳菊儿被这小胖子弄得厉害,此刻正累着呢,她晚上还得……还是莫要打扰她了,有什么话,问我就行。”

官兵们相视一眼,他们心知此楼后面有人,惹之不得,便都是下了楼去,领头官兵拉着老鸨,问道:“昨晚艳菊儿和这小胖子都在百花楼?”

老鸨五十多岁的年纪,却还做出个妩媚笑脸,吓得官兵一脸不适,老鸨说道:“是呀,昨晚楼中客少,小胖子动静又大,那声音在楼中回旋了好久,让我这老黄花都心头痒痒呢。”

官兵一脸尴尬,不再多问,他挥手让手下解了张二狗枷锁,和李箫说了声告辞,就带着手下走了。

李箫长长松了口气,拉着张二狗就走。

二人出了百花楼,回到张二狗家,竹竿带着十几个人在院中守着。看着这十几个人脸上淤青不少,李箫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把将张二狗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口中还不断骂道:“蠢蛋玩意儿,兄弟们为你被打得头肿脸青,你他娘的不仅独自享受了,还一点伤没有!”

张二狗自知有愧,便也没有反驳,任由李箫拳打脚踢。李箫打得累了,就直接坐在地上,他看着这十几人,伸手一摆,示意十几人都坐下。

待十几人都坐下后,李箫才说道:“兄弟们,张二狗对不住大家,但打也打了,气也消了,他好歹是我们兄弟,咱也不能真不管他对吧。”

竹竿领头大笑,说道:“箫哥儿,你不说了吗?我们哪个兄弟发生这样的事,你都要尽全力帮的,就别说啥对不对得住的屁话啦,大家会笑的。”

李箫也大笑起来,他笑过后,一脚踢在一旁坐在地上的张二狗,喊道:“还不给大家表个态?”

张二狗尴尬的站起身来,傻笑一声,说道:“兄弟们,对不住啊,今晚咱在家里弄点好吃的,也算给箫哥儿接风,兄弟们可都得来啊。”

李箫无奈叹气,又想给这不争气的家伙一顿,可他实在没了力气,便先放过了他。十几人有说有笑,倒也是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仿佛这本就天经地义一样,李箫看得心头一暖,会心笑了起来。

李箫看了眼张二狗,忽然说道:“给大伙儿说说你怎么办艳菊儿送回去的?”

张二狗大笑,说道:“抱回去的呗,一路上,艳菊儿那诱人……啧啧,诱得我都吞了好几口口水呢。”

李箫翻了个白眼,说道:“从你家到百花楼这么远,你连半柱香都没用就一个来回,怎么做到的?”

张二狗说道:“我哪能这么快,我连百花楼都没进去呢。”

李箫一怔,问道:“那艳菊儿怎么就到了百花楼,老鸨还替你掩护。”

张二狗神秘一笑,说道:“我抱着艳菊儿去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个高人!还是个女的,那女的拦住我,接过了艳菊儿,给我说了她会把艳菊儿放在百花楼哪个房间,叫我遇到官兵时,若是官兵抓我,就死不承认,之后我就回来了。”

李箫无奈感叹,骂道:“蠢蛋玩意儿,好在那女高人不是赵刀子找来的,不然他娘的就没救了!可那女高人为何要帮你?”

张二狗摇头,并不知其中道理。李箫不再多问,也不再说话,心中虽有万般疑惑,但自想到那抬棺队伍时,李箫便就没了心思去管那高人不高人的事。

待大伙儿都休息足了,李箫感叹了声,便自地上站起身来,说道:“兄弟们,别坐着呀,晚上张二狗要弄好吃的,咱也去河里摸点儿鱼来加个餐不是?”

说着,十几人丢了手中的木棍,你轰我赶的朝城外小河边去了。

这一日,李箫和十几人在河中摸鱼,上山打野鸡,穿山过河,好不快活,一时间,他竟是忘了自己那不幸的遭遇,自顾与众人玩耍。

至太阳落山,众人大包小包提着一大堆东西径直去了张二狗家,众人一顿忙活,弄了满满两大桌菜,好在张二狗他父母都去了别地儿找活儿干了,否则,这院中也就没有了这轻松快意的气氛。

有菜无酒,菜也就没了味儿,李箫行走了一日的江湖,好歹也算喝过好酒,一时心意一动,提出了买酒的事,可众人穷的叮当响,哪里有钱买酒?于是众人一点一点筹了大概有一两银子价值的铜钱,买来了一大坛又便宜味又淡的劣酒,喝了个通天彻地。

酒过一半,菜也吃了不少,李箫忽举起杯子,站了起来。李箫说道:“兄弟们,把酒都端上,我说两句。”

众人举杯,等待李箫下文。

李箫清了清嗓子,说道:“兄弟们,老实说,箫哥儿对你们咋样?”

众人齐说好,

李箫再说:“好,是这样啊,我呢,大概还要在这里待几天,过后要去闯荡江湖,江湖险恶,也不知能不能回来,所以,趁这个机会,我给兄弟们安排一下。”

众人大笑,皆是起哄,说道:“箫哥儿,你要去哪闯荡江湖,带上哥几个,保证不给你丢脸。”

李箫笑骂道:“去你娘的,刚说了江湖险恶,不适合你们这些人去闯,都给我好好待在这里。”

大伙儿瞧李箫并非说笑,都收起了笑意,他们严肃看着李箫,说道:“箫哥儿,江湖险恶,你还闯个球啊,别去了,大伙儿都得跟着你混呢。”

李箫举起酒杯喝尽了杯中酒,而后说道:“听我说,兄弟们,我这一趟势在必行,谁留也没用,等我走后,大伙儿要有个主心骨,这样,竹竿比你们都大,脑子也比大伙儿要灵光些,以后有什么事,多和竹竿商量,听到没有。”

众人沉默,说不尽的伤感。李箫替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又道:“我走后,替我照顾好我爹娘,别欺负花儿,若是有人欺负花儿,给老子往死里欺负回去。”

李箫把杯中的酒喝完,又再倒了一杯,再道:“咱兄弟十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摸鱼,一起掏鸟窝,一起打架,一起喝酒,一起偷看女生洗澡,啥事没做过?但是呢,现在我们都长大啦,连张二狗都晓得玩姑娘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兄弟们,咱喝了这顿酒,算是道别酒,以后,箫哥儿的家就靠你们帮衬了!”

众人举起酒杯,喝了杯中的酒,一时间,气氛有些沉寂,张二狗一屁股坐在地上,忽然间就呜呜哭了起来,众人心中不适,说不出的难受,一个个垂头丧气,哪里还有一丝欢快的气氛?

李箫感叹,他替大伙儿都倒上了酒,再次举杯,说道:“兄弟们举杯,等老子闯出了名头,再回来时,一定带上大伙儿,都给老子收声,谁再哭老子揍他。”

李箫越是如此说,大伙儿便是越哭得厉害,李箫不住感慨,若真是没了那七日之期,他或一辈子也听不到这自心而出的哭泣。

这一日,李箫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总算给了兄弟们一个交代,纵使五天后,自己果真身死,也总有个名头是闯荡江湖不慎,被杀了,也好过莫名其妙被阴邪鬼物弄死的好,免去了家里年迈父母被人诟病。

这一夜,大伙儿大醉,酒喝没了,十几个人偷偷跑去了七日醉酒楼,偷了几大坛子还算好一点的酒,又跑去了张二狗家大喝特喝。

李箫也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地上直接睡去,待他醒来时,已是后半夜,整个院中横七竖躺着人,李箫也不管,他悄然起身,摇晃了下头,看着这醉得不省人事的大伙儿,心头不自觉莫名伤感。这样的友情,他果真不舍!

李箫感叹了一声,不再多想,便乘着月光出了院子,往自己家而去。

一日为友情,喝一口劣酒,喊一声兄弟,替你打一架,和你穿山河,醉也睡一榻,醒来我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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