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姝与陆白正走在街上寻旅店住宿,忽然瓢泼大水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洒在陆白头上身上,瞬间成了落汤鸡一般。陆白怔住了,灵姝先是一惊,接着纵情大笑起来。两人抬头看见楼上一位女子手里端着盆,冲他们微笑,陆白恍然想起来什么,也冲她笑了笑。
“人家泼你水,你还报之一笑,就不怕是人家的洗脚水?”灵姝撇嘴道,以为陆白见了是位妙龄女子泼的水,他才这样。
“你不知道……”陆白话没说完,一股水泼到灵姝身上,回头见是个小男孩。
“谁家的孩子?有人管没人管?”灵姝待要动气。
“我才想起来,这是他们的习俗,是个什么节,向人泼水是个祝愿的意思,万不可错会了人家好意。”陆白明白过来道。
只见街上果然涌出许多人来,互相泼洒起水来,欢快热闹非常。
“还有这样的!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灵姝消了气道,看看自己只是湿了衣裳,再看看陆白从头到脚浸透了,依旧笑个不住。
“别乐了,赶紧找个店住了,还在街上站着挨人家泼水呢?”陆白笑说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要祝愿祝愿别人。”灵姝动了兴致,旁边借了个盆,舀了水,也在街上向人泼洒,玩的十分快活。陆白见她许久难得如此高兴过,也不阻拦,只在街边笑看着。
陆白一个没注意,躲闪不及,又被泼了一盆水,往前一看,灵姝端着盆笑弯了腰。
“玩儿疯了,你!泼我做什么?”陆白好笑道。
“人家能祝福你,我就不能了?我祝你三宫六院满园春色,子孙满堂,福寿安康!”灵姝随口笑道。
“是怕我有此心,无好命。我是不是也该有个‘礼尚往来’?”陆白说着也拿盆舀水,灵姝见状跑开,陆白后面紧追不舍,此时人潮汹涌,灵姝没法穿过人群,被陆白追上。
“不闹了,咱们去住店吧。”灵姝岔开话道。
“你先受了我的祝愿再说。”陆白说着要泼灵姝。
“你再这样,我可真恼了!”灵姝故作放下脸道。
“你泼人使得,人泼你就使不得?今儿是个大节,不兴恼的。”陆白说着,端盆上扬,却不妨脚底水上打滑,往后一仰,满盆水都掫在了自己身上,幸好及时动了神力,差点仰倒在地。
灵姝见他如此这般,更是乐出了眼泪,笑岔了气。
“该!看你还欺负人!”灵姝顺了顺气笑道,自己也早被周围洒的水浸透了,头发也湿的凌乱了,妆也花了。
“唉!看来一点恶念不能生,全应在自己身上了。走吧,都湿成这样了,还不尽兴呢?”陆白又叹又笑道。
两人一路问了许多旅店,皆是客满。好不容易寻到一家有空房的,还只有一间。
“我不信人就多到这个份上了!”灵姝还要往前找去。
“算了吧,再回头这间也没了。忘了上次去东京的事儿了,赶上这样日子,一间都是难得的。”陆白拿上次东京汴梁游玩的事情劝说道,灵姝想了想,只好作罢。
“房间里有几张床?”灵姝忽然问店家道。
“都是一张啊!”店家觉着问的奇怪,脑中打了个转又笑说道:“床虽只有一张,倒是宽敞的很。”
“谁问你这个了!”灵姝没趣道,掏出银票来押帐。
“二位是东土来的吧?只是小店用不了这票子,这个要兑换了才用得。”店家难为道。
“我竟忘了,那里换去?”灵姝问道。
“到管银钱的官家那里换,不过今日节假,怕没人,去了也是白跑一趟。”店家答话道。
“这倒难办了!”灵姝无奈道。
“有什么难的,金子银子总是收的吧?”陆白接话道。
“收的,收的。”店家陪笑答道。
两人进了房,看了一遍,倒还过得去。
“我先出去,你换了衣服出来,我再进去换过。”陆白说着,关门出来,在门口守着。
停了片刻,灵姝出来,陆白进门,回头问灵姝道:“衣服放哪儿了?”
“没你的衣服。”灵姝回说道。
“你说你,只带自己的,也不知道给我也拿一套来。”陆白埋怨道。
“我又不是你娘……我又不是你的侍女,你的衣裳都在你屋放着,一般的也有个袋囊,又不是没没地盛放。你不拿,怨谁?你也没说留宿在这儿,我哪里就未卜先知的都做得到,平白的都赖在我头上。”灵姝一顿言语,说的陆白哑口失声。
“是我的过错,是我的过错,不该怪你。求你去找店家,让伙计帮着买一身衣裳来,我先换上,不能只这么着不是。”陆白先给灵姝认了错,又软语求告道。
灵姝见他可怜兮兮的,忍住笑下去让店家去买衣服去了。不多时,衣服送到,陆白胡乱换了,总觉得身上不自在。灵姝见他十分别扭,忍俊不禁。
“你在屋里,我在外面守着。”灵姝收了笑意说道。
“这是为何?要出去也该是我出去。”陆白不解道。
“你明日还有正事,好好休息吧。”灵姝转头说道。
“又不是没一屋里待过,今天却认真计较起来了。”陆白笑说道。
“别说这话!没的让人作闲话。”灵姝指明道。
“谁爱说说去,还能让人缺斤短两了不成?”陆白随口笑说道。
“你是满不在乎!左不过说你多情风流,却说我是妖媚勾引,我担不起。”灵姝正色道。
“谁说的,看我不封了他的嘴去。”陆白听言愤慨道。
“悠悠众口,你都能封了么?”灵姝反问道。
“我懂得了,你踏踏实实睡去,我出去坐坐。”陆白起身让灵姝进屋,自己关了门下楼去了。越想越烦恼,问店家要了酒水自斟自饮。
“客官是受了气了么?你也太好性格了,在我们这里是断断没有的事儿,没个尊卑还了得了!”店主向陆白笑说道。
“我就爱宠着她,惯着她,只这样我才舒心。”陆白胡侃道。
“客官这是醉话。”店家笑着走开了。
直到半夜,陆白迎风熏醉,趴在桌上,惺忪朦胧着眼睛。眨眼间,眼前一个模糊身影,睁大了眼睛再看,原来是灵姝。
“你还不睡,又下来做什么?我在这里挺舒服的。”陆白醉言醉语道。
灵姝扶着陆白上了楼,给他喝了些茶水,又服侍着上床睡下。自己一旁看着,许久也歪着一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