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望向自己救回来的男人,云初眯着眼,声音冷了下来:“你又是谁,能被下这么手笔的毒,说明你的来路也不小。总之,你最好是个好人,遇到我这唯一能解这毒的人。否则…我能救活你,照样也能灭了你。”
把毒水浸染的药水给泼到一旁,云初站了起来,干净利落的收拾好东西,深深望了一眼昏迷中的妖孽男人,把眼底的冷意敛去,又挂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走了出去。
这个男人来历不明,等他醒来后还是萨让他走吧,放着这种人在身边,总觉得心里非常地不安。
“云初公子,”小六在外头等了快三个时辰,早就急了,一见云初出来,就拉住他问道:“怎么样?”
云初皱着眉摇摇头,面色凝重:“是血里墨。”
小六闻声立刻瞪大了眼,他习医几年,对血里墨自然是如雷贯耳,可还从未见过。据说这毒造价之高不亚于稀世解药,他到底是什么人,竟惹得仇家如此之恨。
云初瘪着眉长呼一口气,转身拿了几块毛巾:“小六,我要去备一些草药,白秋离回来你便告诉他,不必等我。”
小六面露难色,有些欲言又止。
“说。”云初看了他一眼。
“云初,你真的要救他吗?”小六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说出来。毕竟那男子仇家肯花这么大的代价,他来头肯定不会小,若是惹上了麻烦……
云初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本来这药铺便是不起眼的小店,若是因为一个陌生男子得罪了大族,白秋离也肯定会遭到牵连。
“且当是租了你们的店面,若是有人上门寻仇,便全推给我。”云初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血里墨这毒虽然难治,解药却只需几味寻常药材,独独有一味难得的,就是雪莲。云初头痛的揉揉太阳穴,雪莲之难找,也不亚于制血里墨了。
血里墨的恐怖在于,其毒性不致死,但却有很多不可预料的并发症,比如,那男人现在的失明。而解毒就需要根据他的症状去解,比如,失明就需要清除毒素的雪莲。
附近最近的雪山,也要走上半天了,连夜赶路的话,应该天亮就能回来。云初拍拍脑袋,摸了摸随身带着的小刀还在,便马不停蹄的朝雪山的方向走去。
快四个时辰,云初才觉得有些疲了。虽是夜里,但云初视力极好,远远望去已经看到了月色下泛白的山顶。云初一喜,心里暗叹自己的脚程还不错,然后立刻朝雪山走去。
没过一会,雪山已经在云初的眼前,半山程开始泛白,而雪莲长在接近山顶的地方。
云初艰难的朝上爬去,寒冬的山石坚硬冰冷,没一会云初的手就已经磨破了一层,而他就跟没有感觉似的,打算一口气爬到山顶。半山腰,雪已经变得松软,每一次落脚都要踏两次,以防突然滑落。云初左右打量着,快到山顶了,雪莲应该不远了。
“有门儿!”云初不觉大叫一声,心底一阵惊喜。脑神经一松,手就差点没抓住,云初赶忙抓稳,一点点朝雪莲的方向移去。
云初蹬紧了一块石头,右脚悬空,左手死命扒住上面。
差一点……还差一点……
云初手尖已经几乎碰到了雪莲,指尖都有了阵阵凉意。
“碰!”就在云初做最后一次尝试的时候,雪莲猛地被连根拔出,然后是头顶人脚落地的声音。
“谁?”云初反应也很快,立刻也一蹬上了山顶。那人一身玄衣,面容全被挡住,看不清容貌,只有一双眼里藏着不可一世的傲气,不屑的看着她。
“雪莲还我。”云初努力压住怒气,尽量克制着像男人说道。
男人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转身。云初气急,正要拉住他,只见他从山顶一跃而下,再看就只有他左右跳跃的背影。
云初花了一分钟平复心情,也不知那人是谁,竟如此猖狂,而武功竟然还挺强。云初无比痛心那一朵雪莲,她费了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云初叹口气,再重新找一个吧。
绕着雪山顶一圈,云初只找到了一个小雪莲,藏在石头后面,躲得严严实实的。
云初小心翼翼的抓着山上的斜树,一脚踩着石头,几次尝试险些摔下山去。云初心脏跳的像打鼓,颤颤巍巍的悬在山上,心说差点就把老命搭进去了。
磨蹭了十多分钟,终于是采到了雪莲。云初无奈的看着这雪莲,还未成熟,药效太小,但还有一丝希望。云初叹口气,心里默念着:往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命吧……
云初飞快的原路返回,回到药铺试天已经蒙蒙亮了。云初一进门就看到白秋离用手撑着脑袋,坐在门口打瞌睡,一听到脚步声编立刻惊醒了过来。
“回来了?”白秋离揉揉僵了的脖子。
云初心头一暖,说是不要等他,他还是等了。随即点点头,朝屋内走去。
那男子平躺在床上,纱布已经换了一遍,用上了好些的膏药,有些还加了去疤的草药,想必是白秋离的杰作。
云初无奈的摇摇头,这么好的药换几轮,简直是烧钱。
“他情况不太好,”白秋离站在云初身后默默说道,“你去采雪莲了吧,我把剩下的药草备好了,你去煎吧。”
云初看着白秋离一时无言,明知道这样做可能会给药铺带来灭顶之灾,但他还是救人。这让云初怼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层,于是点点头,抱起草药进了厨房。
这药见了足足两个时辰,直到太阳出来约莫早晨七点,云初才满头大汗的端着一小碗出来。
“你去睡吧,我来喂他,”云初拍拍白秋离,“能不能醒,就看他的造化吧。”
白秋离也没再坚持,转身去了房间。
云初几乎是一小勺一小勺给他惯下去的,这么一小碗药,他敢吐一口他都想杀人。喂了不知道多久,云初端着碗的手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抖起来,那药总算是喝完了。
云初又给他换了一次药,果然还是好药管用,那男子已经渐渐的有柔软的新肉长出来了。
云初叹口气,遭人虐待至此,也是可怜之人。他转头又看了他一样,打了个哈欠回了房。
若是能醒,也不枉费他千辛万苦的找雪莲。云初咂咂嘴,毫不犹豫的一头栽倒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云初醒的时候,已经入夜了。他算了算时间,如果今天那人醒不了,明天就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