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安慰:“走之前我就让人在井里冰了瓜果,姐回去来只管吃个痛快。”
“还是你这丫头想的周到。”
听她这样,徐韶音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便:“嗯,你这丫头,我把你当作自家姐妹,从未亏待,你莫要负我。”
阿宁立即表忠心:“阿宁知道的。别的院子里的丫鬟厮最羡慕阿宁能在姐手下做事,姐是真的把阿宁当人看,不是物件更不是牲畜。”
这厢主仆俩解开心结,那厢盛历央已经在将军府求见。
云氏跟他们父女想法不一样,始终觉得和离并非上策,最后,抹黑的还是他们将军府,再了,那么多的夫妇同床异梦,不也是一辈子过了下来?依她看,云初闹上一阵子还是要回去继续过日子的。
因幢云初回去后,在大厅看到以女婿之礼招待的盛历央直接脸黑了,但她好歹顾忌着脸面,尽力温声问:“臣女见过明王殿下,不知明王殿下来我将军府有何贵干?”
盛历央来到云初跟旁,长躬身行了个大礼:“本王有错,把夫人你气得回了娘家,现在来向夫人请罪。”
云初皱眉,这幅样子,完全不像之前盛历央应该有的模样,微微侧身,没有受礼:“这礼臣女担不起,你我虽为夫妻,但貌合神离,情不相得,要是勉强只会成为怨侣。和离书在昨日已经送到府上,你要是不愿,也可写了休书交给我。”
“云初,本王已经如簇步,你还要本王怎样?”
云初不想多做纠缠,更不想让别人看了她的笑话,冷冷地丢下一句送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去厅里用饭,云父还没到,三姐云叶兰便阴阳怪气的:“二姐,今个明王殿下已经亲自来将军府了,二姐还想怎么样啊。”
她和云初虽然同为庶女,却一直不对付。云叶兰嫉妒云初更得父亲青眼,云初看不上她家子气的异想开。
云初回击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盯着外面的男人干什么,还是先做好你的功课吧!”
“我也是听下人的,不行嘛。当初是你自己要下嫁与明王殿下,如你所愿嫁过去了又要和离,真是不懂你在想什么。”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渐浓,门外丫鬟掀了帘子,云飞路与两个儿子云风星和云风云,终于忙完公务回来了。
因此云初和云叶兰两人也偃旗息鼓,不再言语。
用完饭,云氏把今个的事简略跟云父了些,听完,云父让其他人都回去,单留来云初在这。
等人都走了,他朝女儿招招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讲起来从前:“早些年的时候,我跟随先皇征战,间歇里纳了你娘,让她一个弱女子跟着我四处奔波,也就是这时候熬坏了身子。”
“等安定了她好不容易怀上你,却在生你时落了病根,以至于两年后就去了。我愧对你娘,对你便有些放纵,把你惯得有些任性。”
“初儿,现在面对的是你的婚姻大事,关乎你的后半辈子。我问你,你是真要和离吗?”
闻言,云初点头。
不和离,难道留着当饭吃吗?
云父仍然劝她:“为父知道你的苦楚,可是当年比较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前些日子为父已经在圣上面前提及,只是如今还未下旨……”
“父亲,当初惊鸿一面让女儿幻想着两情相悦一双两好。可事与愿违,女儿与明王殿下如今是相看两相厌。”
话已至此,云飞路拍拍云初的肩膀,下定决心:“既然如此,明为父就派人把明王殿下的聘礼送回去。那明王下次要再来,就直接告诉为父,为父帮你搞定。”
……
这一日,内阁首辅张彦的夫人纪氏举办了赏荷会,邀请京中的夫人姐来赏花,其实就是变相的相亲会,为了给她的长子张袁航相看媳妇。
家中有适龄儿女的夫人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便纷纷带着女儿去了张府。
如此良机,云氏自然也带着云初和云叶兰去了,虽然她们俩都是庶女,张家看不上,但来的还有那么多夫人,家里肯定有适龄的郎君。而且她的次子云风云也到了成家立室的年龄了,正好可以相看一二。
不过云初并不情愿赴宴,她已经梳了妇人发髻,再和这些娘子掺合到一起算什么。
云氏把新做的衣服递给她,训斥:“这时候觉得丢脸了?你和离的时候就该想到的。再这是为了你好,好让人知道你又待室来求娶。”
云大将军在一旁表示赞同,他也是希望女儿能再嫁个好人家。
可是这这种事难道不是找个媒婆交流一下就好了吗?不要欺负她是现代来的啊!
不过这些话云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她知道云氏肯定是故意整治她,毕竟自古以来正室总是跟庶出的不对付。
云初身为一个三观端正的现代人,自然能理解云氏心中的不满,是以平常除了在口舌上占些便宜,其他的就能避则避。
她摸着做工精细华美的衣裳,在心里哼了一声。
算了算了,这次也迁就迁就她好了。
不过等云初知道赏荷会上会发生什么事后,她一定会后悔来这,甚至还要吐槽如果这是一本的话情节之俗套。
她们到张府的时辰不算早也不算晚,和路上遇见的几位夫人一起进了张府的后花园。
和原主一起上过女学的两个姐妹眼尖,立马就瞅见了她,便抱着疑惑来找她了。
她们走着还没聊上一会儿,便散去了。
云初一个人挑了个僻静的道走着,身边终于安安静静的没有别人。路旁的海棠树依偎着太湖石,葱荣的枝叶间挂着的青果。
云初摘了几颗海棠果,挑了一颗擦了擦咬了一口,还没熟的青果仅有几分酸味,果肉干涩。
忽然层层太湖石垒砌的假山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你也是为了那个可恶的家伙来的吗?倒真是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不过你走错地方啦,他在西湖那边。”
这声叹息把云初的果子都给吓掉了,便好奇的去假山后找话的人。绕了过去后,便看到一个穿着鹅黄衫的少女托着腮,高高的坐在假山上,两条秀丽的黛眉皱着,赌是少女的愁思,娇俏清丽。
少女带着疑问侧头看她,把她萌得只想捏捏少女带着婴儿肥的两颊。等她回过神时,就发现自己已经把想法化为行动,两只罪恶的手已经在少女的面颊上捏着!
云初歉然地收回不舍的手:“抱歉,你太像我家妹了,只是她没你可爱,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少女撅嘴着道:“我是张袁航的妹妹张静淼,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
“我是将军侯府的云初,来这不过凑个热闹。”
张静淼看了眼她梳的妇人发髻,有些好奇,但也什么都没问。
云初觉得这个姑娘越看越可爱,便主动问道:“今是要给你选个嫂子,你干嘛闷闷不乐的?”
张静淼又重重叹了一声,故作老成:“唉,我的忧愁不足为外壤也。你要是为张袁航而来,就往来时的路一直走,看到个篷船,那就是他了。你要是有什么不出口的烦恼,这里随便坐哪都好,但是不要打扰我。”
“年纪想这么多干什么,来,我们一起偷看美人啊。”云初撩起裙子,爬到她旁边的山石上,拉着她站起来,从高处俯视园中的花木美人。
她指着人最多的一处,:“你看那,那个云衣姑娘就是京城名姝刘茹衿,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你哥是不是绝配。我们一致认为这两个装逼犯…呃这对璧人,不在一起简直是没理。”
张静淼被不知情的云初戳中了心事,又开始叹气:“你别了,她肯定当不了我嫂子。”
“你怎么这么肯定?无论是家世才情还是相貌,他们都是一顶一的绝配,早就传闻刘茹衿心仪张袁航。难不成你哥已经有心上人了?”
张静淼嫌云初挨得太近,把她往外推推:“我干嘛要告诉你啊。”
西湖上,一只篷船行在青碧的荷叶中,船舱上挂着飘飘青纱帘,一个丰神俊秀青年掀开帘子站到船头,还朝岸旁的人摆摆手。
岸旁赏荷的娘子们纷纷慌乱起来,用团扇挡住红透的脸颊,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这名青年自然就是张袁航。
云初瞧见张袁航的出场方式,脱口而出一句“666”。
闻言,引得张静淼奇怪地看向云初,云初简单解释:“意思是你哥的行为很溜,是在夸奖他。也还可以这样,满分一百分,我给你八十二分,剩下的十八分以六六六的方式给你。三个六加一起就是十八嘛。”
张静淼扑哧笑了,:“你太有意思了……”她还要什么,却看到远处,她哥掀起帘子进船篷的时候,露出一个粉色的身影。她神色一变,一不心脚下一滑便摔了下去。
突然的变故,云初赶紧下去查看情况。好在她们站的不高,下面又是柔软的花草,张静淼只峤了脚。
“你没事吧,哎哎你干嘛去啊!”云初扶起张静淼,这姑娘却一瘸一拐气势汹汹地要往前走。
张静淼确实没看错,篷船上,除了张袁航和划船的厮,还有个第三人穿着粉衣的一名绝色美人。
在场的娘子没几个认识这个女人,但京城的男人必定对她有所耳闻,有所神往,她正是名妓雪樱。
张袁航不屑地看了眼看着对岸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回了船舱便对上雪樱满含担忧的美目:“袁航,你带我来这,若是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纵使被发现了又怎样,我巴不得把我们的关系昭告下,最好不要有女人愿意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