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浅语瞥了他一眼,胃里又一阵翻腾,身子一挺,又是一阵干呕。
红月把她带来的时候,是丢进了马车里,她在马车里颠簸了许久,自是不好受。
狰狞的鬼脸面具之下,眼神忽闪。
等她缓过了,靠着墙休息时。
缓缓蹲下身,右手将她两只手抓至头顶,任由她挣扎着。
宫浅语看着他骇人的眼神,悄悄曲腿,想给他一记,好脱身。
刚有些希望,他便长腿一扣,死死压着她的腿,不让她动弹。
左手抚上她的小腹,那像是铁锈了的声音又在石室中响起,
“你又有了他的孩子?”
她往后身子扭动着,试图逃脱他的控制。
“和你没有关系。”
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长发披散着,肆意地在脸上作祟。
那张带了半面鬼面具的脸不断靠近她,直到两人的鼻尖暧昧地碰在了一起,才停下。
两人的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
微暗的石室里,男人健硕修长的身子向前倾着,鼻尖碰着她的,说话间唇瓣不时摩擦到。
而她像只困兽,软弱无助。
“与本殿下没有关系?”
左手抚上她的脖颈,正好停在那可以听清她脉搏跳动的地方。
他只要收紧了手,再微微一用力,她便可以立马了无声息。
便可以把自己的恨意全发泄在她身上,即使不能让她对自己以前的痛苦感同身受,也至少不会让她好过。
“小鱼儿本就该是嫁与我的人。”
那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划在了生了锈的铁板上,甚是难听。
看着她厌恶想要逃离的样子,他心里就越是解气。
“南锦御!当年该嫁给你当太子妃的,是三姐,不是我!”
宫浅语直接对上了他狠厉的眼眸,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当年,该嫁的人,是三姐!不是我宫浅语!和你有婚约的,也不是我。”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少女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带着哭腔的声音落在男人心上,
余光一注意到他想要伸手擦拭的手,便一直偏着头不让他动自己。
“但你父皇答应嫁我的人,是你!你!宫浅语!不是她!”
声嘶力竭,疯狂的怒火在眼眸中燃烧。手臂上的青筋爆起,他恨!
当年先皇答应的明明是将她嫁给自己。
到后面,大婚之日,新娘却换了人……
“真好啊。”
南锦御摸着她平坦的小腹,有些失魂落魄,鬼面具也遮不住的落寞。
“小鱼儿这儿已经为南皇炎生了个祁儿。
现在,南皇炎又找到了你,不久……这儿又要有了吧?”
松开左手,脸贴着她的脸,顺着下去,到了颈窝间,停了下来。
唇贴在她颈窝,引得身体不停地传来一阵阵痉挛。
“本殿下一直在找你。才从红月那儿得了消息,便来了。”
“那么爱他?宁可不要堂堂正正的祁国太子,也要嫁出不了台面的祁王弃子?”
“还是说……”
“为了让自己好过,可以联手南皇炎把自己宫家灭了个干净?”
男人嗤笑了一声,张口就在她容易惹人胡思乱想的锁骨处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宫浅语疼得嘶了一声,闭上眼睛,不想搭理他。
南锦御根本不能和他讲道理,越讲,他的情绪越激动,根本没有办法沟通。
许久没有回应,南锦御左手拨开遮着一片春色的衣襟,边观察着她的神情。
果然,那紧闭着的双眼还是闭着,颤抖剧烈的睫毛却毫不客气地出卖了她。
“你说,若是南皇炎知道你怀上本殿下的孩子,会是什么表情?”
闭着眼的她,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
“南锦御!”
她恨不得现在就能用把刀结束了他。
男人身子突然向后一撤,她被禁锢的手脚都在一瞬间获得了自由。
借着墙壁,脚向后蹬,一个旋身,抓着藏在腰间的小刀就向他刺去。
南锦御有些惊愕,红月竟然没有把她的小刀搜走?
侧身,刀刃从他面具上擦过,留下一道划痕。
惊魂还未定,
旋身,袖中的银针如梨花雨,带着寒光,杀意汹汹地便朝着南锦御而去。
闷哼一声,他手中没带任何武器,躲的速度自然是赶不上她射针的速度,
就是躲的再快,也难免中招。
几根银针没入他的红衣,只留了针头在红衣外,不仔细看,很容易看成是红衣上的装饰。
蹙眉,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早知道是他,她就不装了。
直接在红月带她来的路上先解决红月,再召集暗影阁的人一起讨伐他。
“小鱼儿,南皇炎是你的杀父仇人,与他在一起?”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鬼面具下的人更多了一分不甘心。
南皇炎哪一点比他好?家世?身份?又或者是各项技能比拼?
他样样不如自己!
宫浅语抿着唇,脸色又难看了一分,“我说过,不用你管。”
“本殿下只是想提醒你,说不定,你与南皇炎欢好时,你父皇还在天上看着你们呢!哈哈哈!”
仰天大笑,那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石室,
经过石室的回声,又在宫浅语耳边一遍一遍地回荡。
她手中的银针掉了地。
“我相信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一定有苦衷的。”
南锦御嘲讽地一笑,不知是在笑她,笑南皇炎,还是在笑自己。
“苦衷?有这么大的苦衷,灭了宫家全门?”
“他不是一向自诩爱你如命?怎么?这么轻贱他这条命哪?”
原本坚定的眼神开始动摇。
对啊,南皇炎同她说过很多的话,但最后,不是也对宫家下了手?
他能有什么天大的苦衷,能让他灭了宫家?
南锦御看她的眼神飘忽,身子摇摇晃晃的,像是支撑不住的样子,剑眉皱在了一起。
掩盖在鬼面具下的他,动了动嘴,最终也没有选择再雪上加霜。
她的身体看起来很虚弱。整个人也憔悴了很多。
“小鱼儿!”
面前的人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着就倒了下去,
南锦御身形一移,扶住了她。
见她紧咬着下唇,那唇被咬得失了血色,脖颈间爬上了一条黑色的纹路。
又掀起她的衣袖,
那皙白的手臂上竟然也爬满了黑青色的纹路,覆盖着这些纹路的皮肤肿了起来。
另一只手臂竟也是如此。
南锦御抬头看了一眼她,此时的她,痛苦之色藏也藏不住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不断滑入发间。
看样子是毒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