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若是有人挡路了,就应该干脆利落地除掉。”
北流浔的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你把他留下,到时候阁里的长老一旦跟踪到了,受到威胁的,便不止我们。
还有南皇炎。
甚至你的祁儿。”
卫星河看见那男人凑近了,和她说着什么,而语语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得他心口一紧。
“还是早点决定。若是他真的一直在传递消息,那我们所有的计划就必须全盘推翻,重新来过。”
北流浔那双桃花眸看向那傻愣在门口的人,看他尴尬地站在门口,却不敢出声,眼睛却像要把他看出个洞来。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宫浅语抿了一下嘴角,下颌紧绷着。
她还有事情没有问完。
卫星河还在等着和她解释,却生生地看着她同那男子从面前走过。
走时她离自己很近,两个人的衣衫在某个瞬间轻轻地碰撞了一下。
卫星河追了过去,却被清冷的女声劝退,
“继续查。”
语语是生气了吗?
他……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确定她和那个男人在房间里做些什么。
两人并肩走着,却特意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暗处还有一些暗卫在守着。
“那百花楼的幕后主子是谁,你可知?”
她停了脚步,对上他的眼睛,马上又移开了目光,
“江湖所言确是,千娇百媚北流浔的眼看不得。”
北流浔气极反笑,一掌拍在她肩上,
“说的什么话?不会又是你现编的?”
“我可没……”
北流浔嗯了一声,寻了一处地方,靠着旁边的窗台,抬眸看她,
“那百花楼的主子倒不知道是谁。
不过……他下过很多阁里的单子。”
他身子微微前倾,“你猜,最多的是什么?”
“最多的?”
蹙了蹙眉尖,“难不成是对付对手?”
“非也非也。”
北流浔笑得很是荡漾,“最多的,是关于你的行踪。”
“我的?难道这人是熟人?”
她一头雾水,怎么还有她不知道的人在查她?
北流浔勾了勾嘴角,
“估计是相信了阁里的保密规则。
可惜,这阁里到了一定位子的人,是能查所有人的单子记录的。
这人一定是不知道这条内规。”
像是找到了什么突破,
“那查到他是什么人了?”
北流浔一摊手,表示无奈,“没有,所有的单子都只有百花楼那个花娘经过手。根本找不到什么其他的痕迹。”
宫浅语取了几根旁边的稻草,边无聊地编着什么东西,
“那那场宫变,你查到什么了?”
北流浔从窗台上跳下来,坐在她旁边,
“在那场宫变前一个月,宫里换了一批宫女,
其实换宫女是很正常的人,只不过……
这次换的宫女,表面上都是官吏的女儿,实际上,
都是孤儿。
官籍全部造假。
还有,这批新换的宫女,竟然在那场宫变里全部丧命。”
他目光落在她手上快要成型的草蜻蜓上,
“是不是很有趣?这个查出来的结果?”
她扬了扬眉,手上却没有停下来,补充了一句,
“而且,这些宫女还不是南皇炎换的。”
“对。”
北流浔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突然想到了什么,拧眉,
“不过呢,现在南皇炎对祁儿保护得紧,我们的人安插不进去。
但是之前安排进去的那个宫女还在,就是传信有些难。”
她完成最后一步,一只栩栩如生的草蜻蜓就落在手心,
“那便不安排了,往其他宫里安排吧。
近不了身,便远远地保护着。”
北流浔似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伸手拿过那草蜻蜓,做得还挺好的。
“特意送流浔的?”
嘴角抽搐了几下,他怎么这么好意思。
把那草蜻蜓从他手中抽出来,“不是。”
“啊?好伤心哪。”
嘴里说着伤心,却懒得废力气装。
动了动她的手肘,“要不要带你去看看钰儿?”
“……”
白了他一眼,
“还在肚子里呢?你夫人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才生?”
北流浔闻言笑了几声,这爽朗的笑声,与他比女人更娇美的脸一点也不搭。
“行了,这情报就到这儿了。
至于十九那里,我也会派人盯着,帮着他防着南锦御。”
北流浔灵活地跳下窗台,几处暗卫随着他的身影缓缓消失。
她看着手心里的草蜻蜓失了神,
如果星河真的有问题,那她之前做的就全部功亏一篑了。
可是……
那个一直唤着自己姐姐,费尽心思想挤进她心里的少年……
宫浅语动了动手里的草蜻蜓,似是在询问它,“你说,北流浔说的是不是真的?嗯?”
草蜻蜓只静静地躺在她手心,像是下定决心不回答。
随后,宫浅语又“拜访”了赵大人,同他商定好药酒方子的价钱,再同周安去了解了一些案情,基本上能断定加上阿云三个有图案的人才是凶手的目标。
这样的话,那也就是……
这城里只要还有有相同图案的人,这凶手就会再来一次。
为了比那凶手提前找到那有相同图案的人,她又去了一次阿云的家。
阿云的家甚是简陋,长久未经过修缮,连最起码的避雨功能都做不到。
想来这阿云和阿珍应该是很喜欢花草,这里的房屋角落都有一些花草。
凑近了看,有些花草甚是名贵……
手附上那花瓣,摘了一片下来,放在鼻间,竟然有一种奇特的香味,像是致幻的作用。
急急丢了那花瓣,还好,没有吸进太多。
这儿竟然还放着这种致幻的东西,是想混淆这两个人的记忆,还是为了其他的什么目的?
难道她们并不知晓?
“姑娘是?”门外站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正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这姑娘半蹲着,那身上的素白纱裙衬得她略微红润些的脸更娇嫩,那微挽起的长发不知怎么只用了一朵俏色的小花固定点缀。
宫浅语起身询问,“您是?”
“小姐您叫我顾婶就可以了,我同这家是邻居,”
顾氏叹了口气,“这两姑娘也是命不好。才来了一年左右就摊上了这档子事。”
“您是说她们来了一年多了?”
宫浅语有些意外,这也太巧合了。
“是啊。”顾氏突然想起了什么,“姑娘是来做什么的?”
“没什么,只是之前阿云唤我为她挑拣些衣裳,刚好碰上了这事而已。”
“这样啊。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这里很是晦气。”
顾氏脸上迫不及待的表情落在她眼里,只简简单单应了一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