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王延年傻眼,给他喂毒?
“秦九岭,你莫不是想故意谋害本官不成!”
瞪着眼,王延年大有将秦九岭一口吞下的心思。
事到如今,他也看出来了,秦九岭应该是收到了什么风声,否则,岂敢对他这个正二品的开国郡公屡屡发难!
不过也正因为此,王延年强忍住没有以势压人。
他知道,秦九岭敢这么做,背后支持的人一定不会看着他乱来。
但他不仗势欺人,不代表就要被秦九岭这瓜娃子虐呀!
刚才,被一群医师拿着听诊器研究一番,他因为一时不察,没能及时反应,已经丢了面子。
现在,秦九岭居然还要喂他吃毒药?
就算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会有性命之忧,可传出去,他这个开国郡公的脸,琅琊王氏的脸还哪里放?
简直不能忍!
然而,秦九岭才不会给王延年抽身的机会。
其实和樊宇比试针灸的办法,他早就想好了,之前故意不,就是为了要王延年上钩。
现在,都临门一脚了,岂会让王延年溜走?
“王大人,若是下官没记错的话,刚才你可是答应了要帮下官这个忙的!”
“不行,绝对不行!”
王延年断然拒绝,“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本官堂堂郡公,岂能以身犯险?”
秦九岭恍然:“原来王大饶意思,是叫一个不是郡公的人犯险?好,不知道王大人准备让谁上场?”
“你!”
王延年噎住。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是李二自登基以来一贯的准则。
虽然道理谁都知道,就是做做样子,让下百姓心安。
不然,李二也不会一套,做一套,为了稳定朝廷大员,给当朝三品以上官员人人发一张免死令了。
可道理归道理,谁敢公然这么,这么做,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明知危险,王延年岂能公然指派人去以身犯险?
只能咬牙恨恨道:“不行!本官都不愿以身犯险,岂能强加于人?”
“可是王大人刚才已经答应了下官!”
“你!”
王延年都快气得吐血了。
偏偏又反悔不得。
须知,山东士族赖以立足的根本,就是重礼法,尚家风。
虽然为利抱团,左右朝政让历代帝王反感,但也不得不承认,士族门阀子弟严谨的家风,深厚的文化底蕴,是下寒门所远远不能及的。
一方面,历代帝王痛恨士族抱团,另一方面,帝王也不得不重用门阀士族子弟。
因为不论是从威信上,还是学识与治理国家的才能上,很少有人能比得上门阀世家子弟。
这也是后来虽然有崛起的军阀贵族,富商贵族,乃至皇亲国戚,但也远远不能和门阀士族的影响力相比的地方。
历代帝王也不是没有想着反抗过,前隋开设科举制的目的,就是为了限制和打击门阀士族。
但只能门阀士族太过根深蒂固,而杨家又太想速成……
于是,前隋灭了。
可代价也是巨大的。
门阀士族的影响远不如前,也只能更加谨慎。
大庭广众之下,王延年就是再不情愿,可以找借口推诿,却决不能拿承诺过的事反悔。
这是士族子弟一生的守则。
何况他还是琅琊王氏的当今家主?
王延年只能打着擦边道:“虽然本官是答应了你,可这种方法太过危险……”
秦九岭当即打断:“王大人,要是不用这种方法的话,那就没法比了。”
“不行,必须得比!”
王延年怒喝。
秦九岭今必须输!
忽然,王延年心中一省,蓦的反应过来。
秦九岭这就是在给他下套啊!
若秦九岭真有信心,又何必拼着得罪他,使这种诡计?
这分明就是秦九岭心虚的表现!
心中一番计较,王延年也发了狠,重重咬牙:“好,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今本官就帮你这个忙!”
罢,转头看向黄岐山:“黄老先生,来吧!”
“王大人……”
黄岐山肃穆,没想到王延年为了能够公平比试,居然甘愿以身试毒。
台下,李二也同样惊奇道:“想不到,这王延年还有这种魄力!辅机,你秦子有把握赢那个樊宇吗?”
“这……”
长孙无忌皱眉,“陛下,若论针灸,樊宇的确出神入化,即便是甄家兄弟,恐怕也不能及,但要救人,樊宇还差些火候。
毕竟,针灸只是医学的一种,代表不了医学。
至于秦县沫…”
长孙无忌突的想起在太医署时,一群太医对颜复的病束手无策时,秦九岭只用了一颗药丸便治好颜复的事。
沉吟道:“秦县男既然敢应战,想必是有些把握的!”
“辅机,想不到,你竟如此看好秦子!”
李二已然听出,长孙无忌的意思,分明是赌秦九岭能赢。
长笑道:“好,秦九岭若是再赢了这一局,只要甄家兄弟不出,朕看台上那些人也没几个敢比试的了。
等这秦医会建成,若果真能让下百姓有病可医,朕便再加封秦九岭个爵位,也好让那些士族门阀都看看!
只要有功于社稷,朕绝不亏待,但若每里只想着氏族利益,朕也绝不姑息!”
长孙无忌闻言却是眉头微挑,连带着手上折扇也是一顿。
不过很快便掩饰住了,指着台上道:“陛下,开始了!”
台上,黄岐山已经配置好了毒药。
是药三分毒,对医师来,尤其是像黄岐山这种医道高人,熟知医理,配置一份毒药再简单不过。
“王大人,这是民间的鹤底红,虽无剧毒的鹤顶红那般霸道,但其毒性也不可觑,中毒后会四肢麻木,精神涣散。
不过好在不会即时就死,通常要两个时辰后才会毒发身亡,窒息而死。”
“黄老先生……”
王延年闻言脸都绿了,“这药能毒死人?”
黄岐山肯定道:“发作即死。”
“不是,黄老先生,万一他们要是解不了毒怎么办?”
王延年着,已禁不住后退数步,一脸心悸。
“王大人放心!”
黄岐山笑道,“之所以选此毒,就是因为有法可解,只要期间在未发作时用“金汁”催吐半个时辰,等四肢恢复知觉后,再大量饮水即可,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啥?金汁?”
王延年闻言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熟读诸子百家,即便王延年不曾学医,也知道金汁是什么东西。
金汁乃是雅名,古籍有载,金汁者,粪汁也!
再明白点,就是屎,还得是新鲜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