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令?你想怎么改革?”
李二被秦九岭信誓旦旦的语气唬住了,十分好奇。
孔颖达却是有些不服气,冷声道:“秦县男,圣驾在前,可容不得你胡言乱语!”
“孔先生,本官对陛下一向忠心耿耿,鞠躬尽瘁,赤诚之心,地可明,日月可鉴,你怎么能这么本官?”
“好,那秦县男倒是,你有什么方法解决这些问题!”
“当然还是断句。”
秦九岭转身拱手对李二道,“陛下,究其起因,这还是文章难懂的问题,而首先,是要把文章的句都断好。
臣以为,可以在国内统一断句符号,并且给所有现存书籍标准断句,且对一些难懂的语句,标注释义。”
“统一断句符号?”
李二微微点头,“倒是有点意思,朕也看那些圆圈方块拼凑在一起有点烦。只是,标注释义,恐怕耗时不短。”
“陛下,”
孔颖达却是出言,冷声道,“臣却以为,秦县男所的两样,完全没有必要。”
“哦?”
李二不动声色,“不知仲达先生有何深解?”
孔颖达道:“首先,统一断句符号毫无意义,不管是什么符号,意义都是断句,只要能明白这里要断句便可,至于用的是什么符号,臣以为没有太多区别。
且现存大量书籍中的断句符号,不仅和朝代变革息息相关,还蕴含着丰富的地域特色,比如北地,就喜欢用圆圈断句,而山东,则习惯用三边形断句。
一旦统一,无论用哪一种,都会有失偏颇。万一引起地域之争,更是文坛之祸。”
顿了顿,孔颖达又道:“还有这标注释义,更是无稽之谈,想来秦县男应该没有读过几本儒家经典,所以不明白也是可以理解。
陛下,须知,每一本书经书都是历代先贤耗费毕生精力所着,其中的道理,包罗万象,无所不有,便是钻研一辈子,也不能尽知。
这如何能用释义一词去概括?
如果真的依了秦县男,所有人都觉得释义就是书中的真理,那这先贤之书,便成废书一本,没有了分毫价值。”
“这……”
李二一怔,孔颖达所他当然明白,不得不很有道理,可他也觉得秦九岭标注释义的法子也不错,至少便于读书人理解文章疑难之处。
心中踯躅,不由看向秦九岭道,“秦县男,仲达先生的看法,你怎么?”
秦九岭轻笑:“陛下,臣以为,孔先生这么做,只会误国!”
“误国?胡袄!你!”
孔颖达大怒,脖子都憋粗了,“秦县男,你今日不给老朽清楚,老朽就是一头撞死在这学堂中,也绝不会受你污蔑!”
李二也皱起眉头,不悦道:“秦九岭,你怎能如此放肆?仲达先生是国之博士,当世一等一的大儒,更是朕的左膀右臂,他淡泊名利,执掌国子监为朝廷培育了无数栋梁,有大功于社稷,岂会误国?”
“陛下,臣并没有孔先生误国,只是孔先生的做法误国,孔先生当然是希望国家好的,只不过他没看清其中的道理罢了。”
秦九岭瞥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孔颖达,走进淡笑道:“孔先生您也别生气,我秦九岭话办事,虽然有时候听起来不是那么中听,但忠言逆耳。
孔先生若真觉得我在胡袄,不妨听我把话完,若真能抓住我的错处,秦某当洗耳恭听先生的教诲。”
听到秦九岭主动解释,且不再张口闭口就是本官自称,孔颖达的脸色稍好了些,再一想秦九岭也不过就是个孩子,顿时懒得去计较了。
哼道:“好,那你,老夫的做法如何便是误国!”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还想向孔先生请教一件事。”
“不敢当,秦县男你有事就,不过老朽可不保证一定会回答你。”
秦九岭闻言淡笑,也不生气,道:“敢问孔先生,国家如何能繁荣昌盛?”
“民富国强,民富在先,想要国家昌盛,当然要看下的百姓,饥有食,住有舍,建家,顾大家,是为民心所向。
其次便要子有德,减少苛捐杂税,杜绝骄奢淫逸,如此则国库充盈,国自强也。
此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孔颖达张口便道,侃侃而谈。
“好,那当今陛下英明神武,孔先生可赞同?”
孔颖达眉头微皱:“陛下自登基以来,大赦下,严于律己,内诛幽州叛乱,外镇突厥强敌,当然是明君,秦县男,你到底想什么?这些和断句,恐怕没什么干系吧?”
“孔先生稍安勿躁,”
秦九岭摆手笑道,“秦某听孔先生刚才所言,二者乃是相辅相成,当是共同促进,如今陛下贤德,我大唐想要再上层楼,必然得使民富才可,不知孔先生以为,民如何能富?”
孔颖达被秦九岭一番话问的摸不着头脑,心下猜疑,但还是答道:“秦县男,刚才老朽已经得很清楚了,饥有食,住有所,建家,方能顾国家。难道秦县男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怎么会,孔先生是当世大儒,您得话自然没错,可话回来,饥有食,住有所,我大唐如今已经完全达到这一点。
自陛下推行均田制以来,每家每户至少都分到良田百亩,只要不遇到灾人祸,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秦九岭指着满堂的国子监学生道:“真是因为百姓都不会再为肚子发愁,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学生来到国子监中求学,期盼更上层楼。
如今,怕是连三岁孩都知道,想要过得好,就要好好读书,将来当大官,既威风又有钱。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按大唐律,即使是最低的从九品下官职,每个月也有一两三钱银子的俸禄,可以是远胜于普通务农百姓的收入。”
“秦县男,你到底想什么?”
孔颖达听着已经憋不住了,“你的这些虽有道理,可却和文章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迎…”
“不,”
秦九岭摇头道,“这件事和文章不仅有关系,而且关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