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兵马大将军勾结外邦的陈年旧事黎国百姓众人皆知,更是被编成戏曲传唱。
“这位琼国的大公主也真是位奇女子。”不知是否还活在这世上。
“不过是个被情爱迷昏头脑的傻女人。”
听他这么一说,对面的仙夭公子扇着折扇,话里有些嫌弃的意味。
辛夷阁大堂里的一曲歌舞结束,赢得了满堂的喝彩,有些喝得高兴的客人还把怀里的碎银扔向台上。
刚刚几杯酒下肚,冉若华有些尿急,急急忙忙的要赶去茅厕,虚浮的脚步走起,直接和迎面之人撞个满怀。
一副画卷从前男人怀里散落到地上,被洒在地上的酒浸湿,显然那画已毁。
冉若华连忙清醒了过来,赶忙把地上的画拾起来,想递还回去。
随手一瞧,这画竟如此熟悉,是自己在宫里给锦茵公主画的美人寻芳图。
不过细看那笔触,显然也是临摹本,不过这临摹的人画工也是不错,倒是画出了几分意境。
冉若华还在打量手里的画,对面之人身侧的侍从就粗暴的走过来把那画夺了去。
待看到画上的污渍,愤怒的喊道:“这可是我们爷儿近来最喜欢的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听此,冉若华这才抬起头打量起这画的主人,便见是个絮胡须的年轻男人,卷翘的头发绑在脖颈处,高筒的靴子,一身外邦的打扮。
眼神里倒是有些不可一世的样子,也没有制止身边侍从喋喋不休的责骂。
“不过就是副赝品,这位小哥何必生这般大的火气。”
冉若华插着腰勉强站稳,眼神看着那画吐槽着。
“什么,你竟敢说我们爷儿买假画,这可是咱们爷儿画大价钱从你们黎国宫里画师手里买到的,据说是今年的画圣花拾所做的。”那小厮一脸神奇的表情,说着又嫌弃的看了看冉若华一身素衣的打扮,嘲笑道:“像你这种凡夫俗子自是没见识过。”
诶,这还真是狗仗人势,不过这画是从宫里传出来的,那显然这画是清华司里人画的喽,竟有人借着自己名义卖赝品牟利,真是不可小视。
“在下不才,还真是略懂一二,也刚巧有幸看了几副画圣花拾的画作,那花拾素有画中藏名的习惯,不过这画上显然没有。”
那日在宫里所做的真迹,冉若华把名字隐在了画上公主的瞳孔里,不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如今这画上显然没有,对面的主子将那画拿了回去,仔细的看了看,随机将信将疑的看向冉若华。
“那这真迹现在何处?”
那外邦男人略显粗犷的声音传了来,看样子似乎对这画很是执着呀!
难不成是看上画上之人了吗?
“我劝公子你一句,这画上的女子可不是尔等凡夫俗子可肖想的,适可而止,及时止损哈!”
冉若华一边说着,一边把衣袖里新画好的折扇递了过去,做为赔礼,然后一溜烟往后面茅房跑。
等她解决好生理需求回来的时候,竟看到那刚送出去的折扇在乔山的手里。
怎么会落在他手上?
“刚刚有个异父男子给了我这个,怎么是你画的?”
折扇一展,便见上面画着个袒胸露乳的美人沐浴图,很是香艳。
“咳咳。”
冉若华不自然的咳嗽几声坐了下来,突然伸手欲将折扇夺回来,却被男人灵巧的躲开,扑了个空。
“本少爷我突然想起来,若是能出几个分桃图样式的折扇,想必也是能卖得极好,花兄你说是不是呢!”
这位爷是掉钱眼里了,还是嫌她冉若华命长,眼下已经是被全城通缉了,若是再出周边产品,这不是把自己逼上绝路嘛。
“听说这京都新上任的邱提督和你师傅的女儿有婚姻?”
男人突如其来的话令冉若华呛了一大口酒,不可置信的看过去,这最近才发生的事他怎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师傅和邱院长是旧友。”
“可我在雍州多年,倒还真没怎么听说过你师傅这女儿,你好似也从未提起过!”
眉头一皱,男人似乎有很多的疑惑,而对面心虚的冉若华则是连饮几杯酒,想要压下内心的不安。
“师傅他老人家爱女心切,不许我在外面提花儿妹妹的事,怕误了妹妹的名声!”
堂内歌舞声再次传来,冉若华一边解释一边举杯相邀:“美酒陪美人,来,我竟你一杯,祝你生意越做越兴隆!”
在冉府左等右等不见公子回来的婉兮殊不知,在辛夷阁里的主子又喝醉了。
只见夜里熟悉的桥头上,一个瘦小的身影提着那个还未还给类尘的琉璃盏晃晃悠悠的走着,嘴里哼着小曲,脚下似在踩着自己影子。
突然踩了空,脚下一个踉跄,似乎是要摔倒,便见一双大手从身后伸出,扶住了少年的腰肢。
泛着酒气的桃花眼微眯,转身便见熟悉的白衣之人出现在眼前,再看向腰间的大手,有种似梦非梦的幻觉。
自己怎么一吃酒便能看到国师大人了呢?想必这次是幻觉,如果在梦里能够泡到这男人,倒是也不错。
便见天桥上的娇小少年双眼一闭,小小的脑袋径自倒在了高大的白衣男人肩头,耳畔可闻细小的呼吸声,竟是睡了过去。
而石桥之下的冉府门口,刚刚从提督府处理完公事赶来的邱何光则默默的看着那一切,月光倾洒在其身上,透了股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