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哭门戴斗笠的瘦削男子仿佛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任凭杜恒吕一诚四人翻遍了横江村也找不到此人,连续五六天下来,走遍妓院,赌场,钱庄,饭馆,洗脚按摩等场所,终究一无所获。三哭门的人也似乎全都响声匿迹了,杜恒等人真是有点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虑再三,四人唯有商量祭出引蛇出洞的策略,让何娇娇做诱饵。
何娇娇这几天认了苏钰钰这个姐姐,苏钰钰对这个干妹妹疼爱有加,特地购置衣服把她精心打扮的像个富家小姐,穿的衣服早已经跟之前大不相同,档次高了很多,为了让三哭门的人容易辨认,特地有穿回以前卖唱的旧衣服,连头发都扎起了以前的小辫子,然后蹦蹦跳跳,大摇大摆独自一人走在横江街上,左手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右手手里烤肉串,左一口冰糖葫芦,右一口烤肉串,津津有味的一边吃一边走。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三翻四次的来回了几次,只是没个三哭门的人引出来抓她。杜恒在一个茶楼视野的位置上喝茶,每次何娇娇路过,都向他递眼色,做出毫无收获的表情。看她走的这么辛苦狼狈,杜恒只顾喝茶傻笑不止。气的何娇娇跺脚咬牙,恨恨而去。又来来回回逛了老半天,还是没人过来抓她,真让她焦躁不已。看她徒劳无功折腾许久没效果,杜恒戴上一顶草帽,从她身边走过,侧耳低声说道:“蠢笨,没人注意你,你就不弄点事情出来,让大家都注意到你吗?”这真是一语点醒懵懂人。何娇娇开窍的乐呵呵走开了。
她寻思着平时街上哪个商贩缺德,爱坑人,最讨厌,就去找他麻烦。看到旁边有个摆摊卖裙子的,那不正是平时欺负人,坑蒙拐骗的奸商吗?何娇娇不知看到多少次他做缺德坑人买卖了,平时恨得牙根痒痒,只是奈何不了他,今天可是要拿他出口气了。连忙停下来,把冰糖葫芦和烤肉串都叼在嘴上,腾出手来把商贩的售卖的裙子翻来翻去,看到合适的就拿起来提在胸前,试一下是否合身得体。
商贩老板此时生意不好,又是一副先看罗衫后看人的势力嘴脸,看着何娇娇穿着老土像个江湖卖唱的,料想也没钱卖,因此不怎么有耐心打理她。不曾想何娇娇在这里折腾老半天,把摊位上的衣服弄的团团乱,商贩早就不耐烦到了极点,又看到她嘴里叼着冰糖葫芦烤肉,更怕她嘴上油腻腻的东西弄脏了衣服。此时早已忍耐不住,粗声对何娇娇说道:“你到底买不买的,挑了老半天了,不买就不要在这里捣乱!”何娇娇巴不得商贩跟她大声嚷嚷,以便引的众人围观,心生一计,就故意挑逗起商贩来,语气尖酸的说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买了,我这不得好好挑选合适的才掏钱吗?你这老板也太心急了。”商贩看到着小妮子嘴犟,激起了心中一腔的不满,控制不住情绪道:“你把我的衣服翻了遍,乱糟糟,半天了也不买,你要买就掏钱,你买不起就滚蛋。这么墨迹,你的生意我不做也罢。”一面就要起身推搡何娇娇,要她离开。
何娇娇看把商贩惹毛了,正中下怀,只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根本就没注意她俩,她本无心要砸人饭碗,只是看不惯商贩平时缺德做派,且今天要引蛇出洞,非得借助商贩来引人围观不可,大不了时候给他几两银子补偿。于是狠下心来,决定再加一把火。大声说道:“开门做生意,总要你情我愿,不可能你的衣服好我不买,也不可能你的衣服不好要我买,光天化日,还要讲王法,你总不能强买强卖吧。”又把一块三两的银锭在手中抛了抛道:“本姑娘有的是银子,只要看上你的衣服肯定买的。这件多少钱?”她指了指一件花格子,淡黄色的长裙问商贩。
商贩被她激怒本来已经火烧心脾,看着她拿出钱来,看在钱的份上,强忍着怒火,没好气的大声道:“三百文,不讲价!你要就干脆点。”何娇娇毫不示弱,瞪着眼睛也大声说道:“太贵了,那边采薇阁成衣铺专为达官贵人的提供的衣服也才五六百文不到,面料,款式,针线做工都比你的好上千百倍,你这不是故意坑人吗?”商贩是有点微微抬高了价钱,本是为对方议价是留个坎级空间的,可是也是微小的一点蝇头小利,此时听这小丫头这么大声嚷嚷,一者坏了自己生意的名声,二者明显感到对方是故意找茬,他看着何娇娇,眼睛就要喷出火来,怒道:“我哪有坑人,你滚,我不卖给你,滚远点。”
何娇娇看了看身边,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好奇,驻足了一会,随即又走开了。心里觉得还是不够火,引不来众人围观,于是决定来个火上浇油,把这事闹的不计后果,有多大就多大。手上一件一件衣服的翻来挑去,说道:“这件,贵了;这件,假货;这件,做工太差了;这件,咦,什么东西嘛,还没卖出去就脱色了……”商贩满脸红胀,脖子耳根都红彤彤的,额头上的青筋胀的鼓鼓的,两个眼睛瞪的像两个铜铃,似乎要从他眼眶里掉出来了。他暴跳起来,双手就推在何娇娇,只把这娇小姑娘推得踉跄两三个脚步。又扬起手掌再半空中,作势要扇,嘴里咬牙切齿道:“你滚不滚,再不滚我可大耳刮子扇你了。”这何娇娇可是卖唱出身的,身上演技可谓出神入化,看到商贩入套,马上站起来,演技信手拈来就演上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耍娇耍泼,如同死了爹妈一般凄惨,大声哭到:“打人了,商贩打人了,强买强卖不行就要打人啊,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人管!大家快来评评理啊!”说着,索性就一屁股重重的坐在衣服摊位上面,扯一件商贩的裙子,一遍拭泪,一边重复上面的那句话。
那商贩本来是正在火冒三丈,气得脑门炸裂的,一看到这丫头片子拿起眼泪鼻涕为武器,哭的呼天抢地,好不凄凉,一下子也没了主意,呆木头一般的站在那里。何娇娇却不依不饶,哭的更加卖力起来。
来来往往逛街的人都停了下来,在小贩摊位前围成了一个大大的人群,都指指点点批评卖衣服的商贩欺负弱女子,强买强卖不公道。
何娇娇看着人越来越多集聚过来看热闹,一面哭嚎,一面擦眼泪,眼睛却在人群中来回偷看,果然看到那天早餐店追着抓她的三哭门虬髯大汉和第二天前来找苏钰钰闹事的三哭门另外两个人,他们三人挤进人群来看了好一会,眼神一直停留在何娇娇身上,随后就离开了。何娇娇料想引起三哭门的人注意的目的已经达到,可惜的是,杜恒他们三人不在旁边,不能即可抓了那三个三哭门的人,也不便高声大喊,打草惊蛇。如果继续在这里闹,众目葵葵之下,三哭门肯定心存顾忌,不敢来抓她,于是她见好就收,假意哭着,跟商贩扯皮了一阵就自己离开了,人群也随之一哄而散。她依旧在街上滴滴哒哒的闲逛。
何娇娇在街上走着,正嘀咕着,三哭门的人怎的还不来抓她。这时,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连忙回过头来一看,内心一阵兴奋害怕复杂的心情涌上,脸却苍白的紧。拍她的人正是三哭门那个虬髯汉子,另外还有四个人,此时已经团团围住了她。
虬髯汉子奸笑道:“小蹄子,我说过的,别让我再遇到你的,你可是很不争气的紧啊。你今天可就别再想逃出爷的手掌心了。你要呼救的话,就尽管有多大声就多大声喊出来,可不要难为情。”何娇娇不知怎的突然害怕起来,怔住好一会,嘴唇才颤抖着,喊道“救命!……”声音却微颤颤的,弱弱的连附近的人都听不到。虬髯大汉摇了摇头,道:“唔,不对,平时你可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害怕,你大声喊出来,你不大声,你的那个救命恩人小白脸,还有粥店那个细皮嫩肉的老板娘和他老公怎么听到呢,他们听不到,谁来救你呢。”他说话时,手在何娇娇粉嫩的小脸蛋上来回摩挲,那粗糙带着冰凉的手,让何娇娇内心一阵发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虬髯汉子故作怜惜道:“啧啧啧,这是害羞还是怎的。扭扭捏捏的可真矫情了。快喊,越大声,爷今天越痛快!”
何娇娇定了定心,缓了一下神情,努力使自己不再害怕,果真使劲喊起来大声:“救命,恒哥,姐姐,姐夫,快来救我!”她这一喊,使尽了全身力气,整条横江街都传了一个遍。
虬髯大汉和另外的四个汉子都前俯后仰哈哈大笑起来,良久,虬髯大汉止住笑,说道:“乖,这就对了,你这次表现真的是太给力了。等收拾了你那几个哥哥姐姐姐夫,我们兄弟几个好好的疼你一番……”此言未止,只听啪啪啪,五人已经被打倒在地。何娇娇心乱如麻中定睛一看,一阵惊喜,原来杜恒,吕一诚,苏钰钰三人已经赶来,一拳一脚就把三哭门这五人打倒在地,随即捆绑起来。
杜恒三人安慰何娇娇道:“我们三人来迟了,让小妹担惊受怕了。”何娇娇兴奋的眼中噙着泪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咬牙使劲摇了摇头。
虬髯大汉和另外四人被捆绑后,脸上却一团阴阴的笑容,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也没有被抓住的那种愤怒和沮丧。吕一诚,杜恒四人心里倒反而感到奇怪起来,不过这想法随即一闪而过,毕竟三哭门是个神秘的门派,做事一向神神秘秘的,门派下的人料想也是行为荒诞怪异,因此也就见怪不怪,不放在心上了。
三哭门的五个人被押到了横江村后面靠近勒劳山的山神庙中。杜恒四人之前商量之所以选在此处审问三哭门的人,一是以为这里远离村落,比较安静,不受打扰,就算杀了人,在这荒野中掩埋也方便快速。二是,山神庙除了逢年过节有人到来祭拜,平时一直都是人迹罕至,方便关押人员,不至于让抓来的这几个三哭门的人逃脱走漏风声。
“你们三哭门是什么组织,平时是干什么的?”吕一诚对着五个三哭门的人审问道。
四个人一直在笑,嘴巴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作答的意思,仿佛哑巴似的。虬髯大汉也在笑,笑了一阵以后,换了一副冷峻的脸孔回道:“这个问题,我们总舵主会亲自来回答你,这够给你们面子了吧。说不定他老人家已经快到了。”
吕一诚,杜恒四人听后,不禁一阵迷糊,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这时,有一暗器嗖的一声从山神庙殿外飞射进来,当的一声,撞击在门前左边的大钟上,随即那暗器震飞射到大殿中山神雕塑右边的铃铛上,当的一声又起;再次反弹出去,击打在右门的那个大钟上,又是当的一声;最后飞出来撞击在大殿中央山神雕塑左边的铃铛上,却只有笃的一声响,也没听到暗器掉落地的声音,估计是射进了铃铛之中。
杜恒心里一惊,暗想,这发暗器的人发暗器的武功实在高明,暗器从外面射来,竟能一连击中四个不同方位的东西,这不仅需要对殿内物体方位摸得一清二楚,有百发百中的技巧,更要有发暗器时拿捏击打物体角度的技巧,否则无法做到击中一件物体后,让暗器接二连三反弹去击中其他物体。更加令人钦佩的是,一般射出的物体都是最开始力道最猛,穿透力最强,而现在发暗器的人竟能够全程控制暗器发出后的力道,前面三次撞击的物体只是发出了洪亮的声音,没有击破,反而是最后的一个被击中的物体被击穿。如果没有深厚的内力,再加上游刃有余的掌控力,是没办法做到的。可见此人实在是运用暗器的高手之中出类拔萃的人。
吕一诚和何娇娇也暗暗惊叹不已,而苏钰钰却镇定非常,只是一脸土色,眼神空洞,在出神想起什么似的。
殿内各处的油灯,蜡烛不知何时被何人点了起来,虽是白天,却照的整个大殿更加明亮,给人一种明闪闪,灯光辉煌的感觉,让人如同置身在夜里,而忘记了此时是白天。
一人影刷的一声,在众人眼前一掠而过,未来得及辨清面貌衣着,那人影已经坐在了大殿山神雕像下面供人跪拜的蒲团上。他面朝着大殿大门,双腿交叉盘起,腰杆挺直坐在那里,安详平和。
苏钰钰一看那人,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胸脯激烈起伏,如遇故人一般。吕一诚,杜恒,何娇娇此时眼睛睁注视着这个不速之客,并未注意到苏钰钰的反应。只见那不速之客从姿态,动作,身形还有精气神上看年纪不过二十五六上下,骨架高大,却十分瘦削,两边脸颊深陷,肤色娇嫩白净,那双眼睛灼灼生辉,十分有神,令人诧异的是,这么年轻的人却留着垂到胸前的胡子,而且已经全部发白,同时一起白的瘆人的还有一头的头发和两抹眉毛。
被抓的那几个看到这神秘人物突然到访,看情形跟杜恒他们又不是一路的,个个内心在忖摸这这人的来路,真希望是友不是敌,不坏了他们今天顺腾摸瓜,将计就计的计划。
门外这是走进来一个人,穿着旧青色的衣服,头上戴着斗笠,瘦削的身材,走起路来,总是飞快,左脚前迈,右脚随即跟上,步伐也大的惊人。
杜恒一眼认出了此人就是那天陷害自己的三哭门的瘦削男子,眼里迸出星火来,只是此刻情形,在没弄清楚坐在蒲团上的白发男子敌友关系前,他选择谨慎对待,隐忍不发。
瘦削男子直入大殿内在白发男子三步之遥的地方,摘下斗笠,双膝跪下,匍匐在地口内朗声恭敬说道:“三哭门神行马骝李忠林拜见总舵主。恭贺总舵主大驾!”他此时的声音不再生硬,却十分清朗,中气十足。
白发男子原本闭幕盘腿端坐在蒲团上,此时突然睁开了双眼,眼神如一把刀,发出令人悚然的寒光。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右手手掌向上托起,示意他起来!虬髯汉子和另外是个三哭门的人此时格外兴奋,虽然被绑着,此时也跟着神行马骝李忠林跪了下去,学着李忠林说恭迎总舵主的话,白发男子点头后,五人又对着李忠林说道:“手下拜见大总管。”李忠林含笑点头,似乎对五人被擒不感到丝毫耻辱。
吕一诚有点不敢相信,李忠林竟然不是三哭门的总舵主,眼前的白发男子才是三哭门总舵主。遂向白发男子问道:“阁下突然造访,请教高姓大名。”杜恒心中也有诸多疑问,正待开口,却被吕一诚抢了先,只好屏气静听。
白发男子上下打量吕一诚,说道:“玉面情郎吕一诚天下闻名,果然是个十足美男子,气质高旷!你如此聪明,走镖多年,天下能去的地方也十有七都去过了,世间武林中有几个白发少年,不会不知吧?”
吕一诚心下一阵,恍然醒悟,说道:“阁下莫非是江湖中行踪神秘,功夫高深莫测的人称横江叟的朱茂??”
白发男子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李忠林怒道:“放肆,你是什么角色,胆敢直呼我们总舵主的名字。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朱茂?又睁开了眼睛,摇了摇头,示意李忠林不要行动,又对李忠林说道:“你按照之前部署行事。”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李忠林恭敬连连点头。转过身来,对着吕一诚杜恒他们,大笑道:“你们的计策果真是再妙不过了。可惜,我们就喜欢跟你们玩将计就计。你们以为,他们五个是被你们抓来的吗?”他指了指虬髯汉子等五人,接着道:“你们不觉得太顺利了些吗?”
何娇娇突然想起了虬髯汉子一再催促她喊“救命”原来是早有预谋要一网打尽她们,泪水不由得掉了下来,十分责备自己害了苏钰钰夫妇和杜恒。
杜恒吕一诚也忽然想起了虬髯汉子五人诡异的笑容,此时已经全不明白起来。
杜恒说道:“我不懂你们什么将计就计,我们原本就是要去找你们三哭门的算账,既然你们主动献身,那再好不过,也省了我们很多功夫。今天是汉子的咱们明刀明枪决个胜负。谅你也没这个但,你除了手段卑鄙下流,恐怕没这个决斗的本事。”
李忠林说道:“我们三哭门从来只看结果,目的是铲除你们,用什么手段只是个过程问题。我们不整那一套虚的。让你看看我们为你们精心准备了什么。”他拍了拍手,大殿神像后面,屋顶各横梁上,门口等处弓箭手一下子都冒了出来。他得意说道:“山神庙外面还有很多机关,谅你们今天是插翅难飞了。”
杜恒笑道:“谅你几把烂弓箭,也拦不住我们几个人。”心下忖度,只有在对方没反应过来时来个擒贼先擒王。当即哈哈笑了数声,身影已经瞬间飘然移动到了李忠林面前,一把抓住他双手,反扭在背后。李忠林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在到处是弓箭手,总舵主又在场的情况下下手,一时疏忽大意,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擒获。破口大骂:“龟孙子,他妈的,突然偷袭,算什么本事。”
杜恒笑道:“你现在跟我讲真本事了,前几天你使阴谋诡计怎么不跟我论真本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李忠林恼怒已极,又是一声大骂:“他妈的。轮真本事,你不是也干不过我吗?你的轻功可时逊色我十倍百倍。”
杜恒想起那天情形,果然自己用了十成功力,依然也是没赶上他,心里也承认在这点上自己确实被李忠林比了下去。有心再比试一次。说道:“那既然咱们彼此不服,不如今天当着你们总舵主的面,我们真正比武一次。看谁输谁赢。朱总舵主以为如何?”杜恒年轻气盛,对于争强斗狠兴头十足。随手放了李忠林,当即征询了一下横江叟的意见。他这一招用的是更高级策略,不管李忠林同不同意,只要他的顶头上司同意了,他可是逃不了一场比试。
朱茂?也没睁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李忠林见总舵主同意,自己只好服从命令。
何娇娇看见两人准备比试一番,帮腔起来:“喂,戴斗笠的瘦猴子,你就是再练十年功夫也不是我恒哥哥对手的。你还是认输吧,免得打你一身伤,床上将息个一年半载,没人给你服侍,吃喝拉撒都在床上那就尴尬极了。”
李忠林不听则已,一听此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挥舞着双拳朝着杜恒门面就打过来,他没有通知对方就打来,也想着要一招制敌。没料到杜恒早有准备,侧身一闪,让开对方来势汹汹的双拳,李忠林看杜恒轻松避开这一招,左手朝着杜恒脖子横打过来,右脚同时踢向杜恒下路。他这一招双管齐下,就是让杜恒故此失彼。不料杜恒早已看出对方的出招方式。右手手掌变指,往挥来的那只手的手肘处手三里穴点去,这手三里穴是人体重要主经脉,一经点中,必将半身不遂。李忠林看见杜恒玩起以攻为守,围魏救赵的策略直接打向自己左手要害,此时缩手已经来不及,右脚又踢了出去,后退也不可能了。危急关头,只能身子矮下来,半曲下去。这一半曲,左手是避开了杜恒的手指,全身却失去重心,一个前倾,差点跪倒在杜恒面前。
何娇娇看到后,哈哈大笑,说道:“你这瘦猴子倒讲究起礼貌了,动不动就要给我们恒哥哥下跪。真乖巧。”
李忠林攻取不行,此时又再被激怒,此时自己半蹲在地上,忙左脚迁移,一招横扫千军,看着杜恒下盘空虚扫荡过来。可是他忘记了占据高处的优势,杜恒此时站着,对方要玩什么花样预料的一清二楚,看到扫荡腿过来,双脚一曲,凌空腾起,左脚旋即提出,直捣李忠林胸前。李忠林左腿扑了个空,只能双手迎架,抓住杜恒踢来的腿。双手一扭,杜恒随即跟着凌空翻了一个身,右脚跟着踢出,李忠林只好放开杜恒的脚,往后趔趄一步避让。
何娇娇又在旁边嘲弄道:“瘦猴子越发乖觉了,下跪行礼还嫌不够礼貌,竟然要给我恒哥哥提鞋。真是乖觉已极。”
一句话说的吕一诚哈哈大笑,此时苏钰钰却依然木然站立,如同置身事外一般,吕一诚和何娇娇全神贯注关注杜恒与李忠林的打斗,也不曾察觉。虬髯大汉五人本是希望李忠林赢的,此时听到何娇娇的话,也忍俊不禁,笑出声来。随即怕李忠林事后追究,忙止住不笑。
杜恒和李忠林又斗了二三十回合,总是李忠林吃亏的多。可是毕竟杜恒初处江湖,临场打斗经验少,竟然也没能把对方制服。
朱茂?看见自己的手下李忠林丑态出尽,丢了自己的脸,面子上挂不住。同时自己今天也是有要事而来。故而已经不耐烦再看二人打斗下去,忙喝止二人。
杜恒李忠林跳出圈外,林忠林大气喘喘,累的几乎虚脱,豆大的汗珠冒在额头上;杜恒却呼吸平静,自然从容。看来二人再斗下去,胜负已判。原来“神行马骝”李忠林只是擅长轻功,于打斗武功上竞稀松平常的很,是以跟一个初出江湖的少年比试犹然要占下风。
朱茂?见二人已经停止了打斗,遂站了起来,走到苏钰钰面前,沉默了一会,痛苦的闭着双眼,面带泪痕说道:“师妹,见到故人这么久了也不打声招呼吗?”
苏钰钰犹在出神中,并未察觉“横江叟”朱茂?走到跟前,这突然一句话,倒把她吓了一跳,从出神中惊醒过来,嘴唇蠕蠕,面无表情,说道:“师兄……”
未等苏钰钰说完,朱茂?打断道:“哎,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暗器顶尖高手“中原一点红”,竟然隐姓埋名,甘于做一名早餐店的普通老板娘,真让人失望!”
众人一听“中原一点红”几个字,纷纷露出惊惧的表情,吕一诚却一时摸不出头绪,不知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