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碧希在一个街口无意间看见张文和四五个人在那里比划着什么,就叫耗子两人先走,自己看看随后过去。
张文看见夏碧希迎面走来,笑道:“晚上也来市区,不会是找我吧?”跟着回头道:“就这样,你们分为两组,一组去街那头,一组就在这口子上等着。”
夏碧希道:“有任务?”
张文道:“今早监狱一个犯人借买菜的机会跑了。”
事情一出,监狱马上派人搜山和在可能出现的路段设卡,并第一时间通报市局请求配合支援。张文在局里已崭露头角,称其为“未来之星″,非常重视,就让他全权主办。
张文一边叫把传真过来的逃犯一一史龙的相片多复印几张出来,一边马不停蹄赶往逃犯的老家。
那是农村的一个山坳里,几间破旧的石棉盖顶的土砖房孤零零的伫立在那里,给人真真正正“风雨欲来城欲摧”的感觉。兩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边浊泪涕零一边骂着不肖子生,但都说史龙没有回来过。他们再三表示,虽然不懂法律,但还是明白好坏和轻重。
夏碧希观察着老人的神色,深信不会有假,便道:“我们这是在帮他,如果他继续外逃,很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头。你们也不要急,慢慢想一下,他有没有什么很好的朋友之类的?”
史母想了一下,道:“是有那么一个女的,住市区,一天穿的妖里妖气,好吃懒做,我儿先前找的钱都叫她骗去了。可我儿被抓后那妖精就又找了一个,他会去?”
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张文马上赶回局里,叫兄弟们记熟相片,然后全部换成便装,各人边啃馒头边跑来蹲点。无论收获如何,这是他目前最应该最值得做的。
张文对着对讲机道:“兄弟伙一定保持警惕,同时要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如果目标出现了放他进去再抓捕。”
陆续回道:“明白。”
夏碧希道:“你的工作风险性随时都有,自己要格外小心。“
张文道:“我知道。就是因为我们有风险,才有社会的稳定,我为此自豪。对了,你晚上了还来城里做什么?”
夏碧希搓了搓脸,道:“耗子他们叫去码头吃火锅,我瞅见是你,所以过来看一下。”
正在这时,对讲机哗哗的响了起来,直叫“史龙来了。“
张文精神大振,道:“老大,你去玩,我不陪你了。”招呼街口的便衣快步一同往小街深处而去。
夏碧希答应着,走了几步忽想起什么来,紧跟而上。
街那头的三个便衣已站在了一个楼梯口,待张文走近,一个低声道:“我们盯着他上了二楼,最后那间屋。是不是马上上去?”
夏碧希道:“张文,你来一下,我给你说一句话。”
张文知道他不是添堵的人,所以一点也不犹豫。“什么?”
夏碧希对这种事十分内行,悄声道:“有三四个正门进去就行了,只一扇门应无大事,你要防备背街的窗户,不防一万防万一。”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文一天都在跑来奔去,匆忙又匆匆,竟忘了这个细节。他拍了一下脑袋,示意五人十分钟后上去实施抓捕,自己折转身奔往后街。
那五人几乎视线没离开过手表,待够十分钟,就开始拔枪往上冲。刚上二楼,和一个大叔迎面撞上。
大叔不知怎么回事,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人道:“快让开,我们办案。”
史龙正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看着女人卸妆,听见外面的声音条件反射苹果一甩,箭步冲到窗前,一足踢开,纵身跳了下去。
“不许动!”
张文拍马赶到,见史龙卧在地上,料想摔伤了,便别好枪,掏出手铐跨了上去。不料史龙诈伤,又是狠狠一足,把他踢的踉踉跄跄摔倒在墙根,头撞在墙上痛的眦牙眦齿。
几个路人一阵惊叫。
夏碧希问:“文子,你没事吧?”
张文叫道:“狗东西负隅顽抗,是想找死,今天我一定要逮到他!”
夏碧希已追了出去。
史龙求生欲望支撑着,如脱弦之箭,却不料夏碧希已经习惯了追和被追,史龙怎么拚命,距离不仅没拉开,反而在一米一米缩短,气得嗷嗷乱叫。
夏碧希追进一条胡同,忽然没看见人了。这条胡同不长,灯光昏暗,由于对两面来说都是背街,所以一直没有什么人来往。夏碧希知道对方躲在某个角落,很谨慎地向前搜寻。
正在这当口,张文发来信息问在哪里,夏碧希准备回,忽晃见一个影子直扑而来,顺势反腿扫出,谁知史龙也有经验,身子一侧躲过,夏碧希刚借力转过身来时,史龙巳一砖头砸中他额头,刹时血流如注。他踉跄两步,骨子里的豪气随血外冒,大叫一声,甩手又开始追。
窜出胡同就是河边。
史龙几曾见过这等气势,又惊又慌又怒,只觉自己撞上了鬼,恨不得多生几条腿。夏碧希一个鱼跃冲顶扑上去,抓住了史龙右足,史龙用另一只足连蹬,可夏碧希就是死死不松手,并跟着用身体压着对方。
“这是怎么了?″
樱子吃着夜宵也心不在焉,一会儿洗手一会儿解手为借口出来看夏碧希来没有,忽看见一些人朝这方涌,心中好奇也跟过来,却看见满脸是血的夏碧希。
夏碧希道:“等警察。”
史龙一呆,“你不是警察?不是为什抓我,为什么拚命?你有病啊!”
张文钻进来,迅速把史龙烤上,问:“哥,你还行不?”
夏碧希道:“行。你快抓回去。”
张文道:“好,我等下过来。”跟着按着对讲机道:“快点,马上叫救护车来河边!”
樱子眼泪水都滚出来了,一边帮忙捂着额头的血洞,一边去搀扶,夏碧希这时已没有一丝力气,头冒金花,一下瘫软在地……
苏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响午了,一众人见他睁开了眼都很高兴。
朱丽摸着他额头的纱布,道:“医生说失血过多,要输几天液才能出院。疼吗?″
夏碧希笑道:“本来疼,你一摸着就好多了。”跟着叫毛毛和耗子去歌舞厅看看,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两人领令而去。
张文道:“谢谢老大,否则又让他溜了。”
夏碧希道:“抓住就好。”
张文叼上烟,跟着又放回烟盒,道:“他混熟了,负责给管教出去釆购伙食,却动了坏心眼,这下好了,加个一两年是肯定的。”
趁两人闲聊当口,朱丽把樱子支到了阳台上。
朱丽问:“吓着了吧?”
“没有,”樱子道:“真的,看见夏哥满脸是血,浑身瘫软,我很难过很无助,可说也奇怪,我并不感到恐惧和害怕。”
朱丽笑了笑,说:“这我就放心了。你先回去睡吧,昨晚你守了一夜,应该也困了。”
樱子道:“你昨晚赶来到现在不也没休息好吗,这样吧丽姐,我两在这守他,这样有什么事还有个照应。你说呢?”
“好吧。”
朱丽望着樱子,心中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记得刚离家出来时,也在医院守过夏碧希,更到派出所去保过夏碧希,而现在,樱子正在走着相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