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带到一艘货轮上。
波浪轻涌,凉风拂面,两人却分明感到如刺似针。
夏碧希和樱子跟着一个小混混踏上了油轮。龙威叫小混混去通知夏碧希时,樱子知道事情发生了,因为有自己的表妹在,自然执意跟来,夏碧希听说耗子在龙威手上,并不知道犯了何事,当看见耗子和表妹跪在甲板上,心中了然,不由的怒火中烧。
耗子道:“希哥……。”
“住口!”夏碧希恨不得教训几下,可看见他的脸已经浮肿,终究狠不下心来。“混帐东西!”
龙威叼上雪茄,问:“本来不想通知你,可打狗看主人,你是他老大,那麻烦你看这事怎么了结?”
夏碧希道:“罪不可恕。我是他老大,一切怪我管教无方,而且我已知道了,更是责无旁贷,好,你划条道出来看怎么了结。”
龙威拍手道:“是个英雄。本来我想把他切了,既然你出面就你看着办了。”
话还未说完,刘大汉赶忙把匕首丢在甲板上。
夏碧希捡起來,樱子花容失色,拉着他,那匕首在星辉下尤其耀眼,寒光四射,呼的一声,夏碧希已插进了自己的大腿之中。他趔趄两步,硬生生站在那里,樱子把他抱着,肝肠寸断,梨雨纵横。
他说:“可以了吧?”
表妹已经惊叫着蜷缩在那里。
“行啊。”龙威抓住表妹头发提起来,“现在该她了。”
樱子冲过去,叫道:“你不能动她。给我放开!”
龙威吼道:“滚一边去。她臊老子的脸,老人恨不得弄死她。”自然不会听樱子的话,啪就给了表妹一耳光。
樱子拉不开,干脆一口咬着龙威手腕子,龙威大怒,一拳把她打倒。
夏碧希脱下衬衣撕了一条布把大腿紧紧捆绑,叫状喝道:“姓龙的,既然事情已了结,为什么岀尔反尔?你马上给她道歉,马上,我不想我们产生死结!”
龙威狂笑道:“他妈的,你威胁我?你真的以为你是老大?老子今天还不信邪。”
夏碧希舍我其谁的血性又开始上涌,顾不了钻心裂肺的痛,往龙威直扑过去。刘大汉靠龙威比较近,正等夏碧希出手好借今天报复,赶紧堵上来,可不料对方动作太快,他手还在半空,自己已先行中了一拳,重重跌坐下去,实在不明白四次交手为什么总是自己受伤。
龙威想不到夏碧希真的会向自己动手,也是怒火中烧,抬起一腿踢过去,夏碧希刚才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腿又不方便,躲闪不及,被踢落河中。樱子惊叫着顺着船舷也翻下水里。
龙威抓住表妹胳膊朝岸上走,刘大汉离开时还不忘踩了耗子一足。耗子早已血眼模糊,怎么也撑不起来。
“龙爷,求您放了我,从今往后我踏踏实实跟您,饶了我吧。”她哀求着,回头寻找表姐,可夜色苍茫,江水依稀,哪里还能看见?
樱子不会游泳,那时挂念夏碧希根本想都没有去想就滚落水中,本想救人,反倒成了夏碧希救人了。她抓住夏碧希胳膊,双足踏着冒了两下头就开始往下沉,夏碧希一只手划一只足拚命地蹬,所幸离岸不远,好歹也拖到了岸边。求生本能让他忘了一切,这时才感觉被冷水浸泡过的大腿撕心裂肺地疼痛。
樱子吐了几口水缓过气来,赶忙搀扶着夏碧希一步一步朝上面走,码头上面就有一家医院,可她却觉得好遥远好遥远。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夏碧希咬着牙拔出匕首,鲜血又开始狂溅,医护人员惊叫着马上推进了手术室。
苏醒过来时,大腿已裹了一层又一层纱布,还是如针扎般疼痛。他拍着朱丽的手背,微笑着示意没事。
耗子低着头道:“希哥,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夏碧希道:“知道错就好,我想吃水粉,去给端一碗来。”
耗子唯恐他不搭理。
朱丽道:“等下美凤也要来,她说下来买些生活用品,想过来耍,把电话打到了舞厅。”
夏碧希哦了一声,问:“樱子怎么样?她没事吧?”
樱子走进来道:“没事,只是着凉了,感冒药吃了让人睡过头了。”听见夏碧希睁开眼关心自己,甚感欣喜。
朱丽道:“那再睡一下呀。”
正说着之中,田美凤来了,樱子边招呼入座边去倒了杯开水来。
田美凤道:“谢谢。希哥,你没事吧,我给你买了些补血的保健品来。”
夏碧希道:“没事,只是失血过多,头有些晕。王军呢?”
“那你少说话,躺着就是。他去出差了,他说要让筠连煤炭走遍大江南北,还说必须要给人创造一个好环境好条件。”
朱丽问:“给人?给谁?”
田美凤俏脸一红,:“我怀孕了。”
“太好了,恭喜恭喜。“朱丽嘴上说着,心里却是隐隐作疼:如果能生,孩子这时应该可以嗷嗷学语了啊。
樱子自然懂得她的心思,待田美凤一走,任由耗子照料夏碧希吃水粉,挽着朱丽的胳膊进了自己的病房。
“丽姐,美凤是无心之谈,你不要……。”
朱丽幽幽叹道:“我知道,可这心里始终难过,无法释怀。我是真的希望你们能好,可……。”
樱子笑道:“感觉你在谋杀亲夫一样,哈哈哈哈……可惜他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人。”
“现在他的好反倒让我负罪,有时候我真的想偷偷地远走他乡,让他看不见找不着,让时间去弥合一切,可又舍不得离开,而且即使那样也不见得他能放下这段情,我跟他生活几年了,太了解他了。”
樱子道:“所以你更不能有这种想法,否则我也不能原谅自己。我和他已相处了那么久,甚至历经了生死,彼此心迹其实都知道,只是迈不过去而已,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能常常看见他,陪伴他,也是一种幸福,正所谓:既然爱过,又何必真正在乎拥有?!”
三人都陷入一张网中无法脱困,不是没去寻找答案,而是找不到答案。爱有时真的很伤很伤人。
沉默了一会儿,樱子道:“现在我在想,他伤好后,我们该如何面对,他是那种爱憎分明、快意恩仇的人,肯定要去找龙威。”
朱丽道:“本来张文的离家出走他就气恨龙威,经过这件事他更不会收手。他的性格注定了他的人生,而他的人生,左右着我们的喜怒哀乐,花有几样红人与人不同,当他第一次打架开始,我就习惯了等待。”
樱子知道她的说法有悖于人生真谛,可又无法辨驳,因为自己也在和她走着相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