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官说的是,咱们这间零嘴房还真是汇聚天下杂果小吃食,您拿的那个叫阿月浑子,又名必思答、绿仁果、开心果,吃起来满嘴的清新香味儿,客官您不妨尝一尝,这位公子哥,您也尝尝,店主八哥说了,咱们这果子凡是住店的客人都能免费尝一尝。”卖干果的小二见上官婉容挑拣出一粒开心果,又拿起一粒递给武竞元说道。然后自己也拿了一粒,剥开白壳将果仁扔入口中。
“嗯,阿姐,这个阿月浑子好吃。”武竞元学着卖干果小二剥果的样子,剥开白壳将绿果仁扔入口中说道。
“来一碟这个。”上官婉容也觉得吃起来味道很不错。
二人又点了几样水果和糕点之后,要了一壶现沏茉莉龙珠。
上官婉容付了银子之后,小二告诉二人可先在隔壁桥室落座,稍后沏好茶水,便会随着吃食一起送到隔壁。
上官婉容拿着小二递给的“甲乙”字小木牌和武竞元一起进了桥室。
桥室内灯火通明,大小是隔壁瓜果房的两倍。
听店小二说,这桥室主要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专供表演歌舞,一部分专供表演变戏法。
桥室中间的座位最为紧张,因为可以坐观两种表演,看歌舞看得累了,扭头便可看变戏法的,不想看变戏法的侧身还能继续看舞姬的歌舞表演,属上佳位置。
二人进了门后发现客人们稀稀落落,便随处找了一张居于中间的桌子坐下。
“阿姐,这也不如店小二口中描绘的那般热闹啊,你看这四周就没几个人。”武竞元坐下后在室内环视了一番,对上官婉容说道。
“兴许咱们来的早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天色已晚,大多人都歇下了。”上官婉容无所谓地说道,突地感觉还有些困,又掩面打了个哈欠。
“‘甲乙’号客官的吃食。”忽闻门口一声跑堂小二的吆喝,进门后来回巡看。
武竞元将手举高,甩甩手中的木牌子,示意店小二他们在这。
“来喽,二位客官。”小二口中吆喝着循牌而来。
“小二哥,表演啥时候开始啊?怎么人就这么一小丁点!”武竞元捻了一颗葡萄扔入口中,嚼了嚼咽下后,问向给他们二人倒茶水的店小二。
“客官,您别着急啊!咱们客栈的夜场马上就要开始了,不信您瞧好嘞,不大一会儿保准有不少人得挤着坐。”小二将手中倒满了茉莉龙珠的茶杯递给武竞元,“您喝杯香茶,吃点咸瓜子甜点心,不大会儿在您不知不觉中,咱们的西域美姬和戏法幻术师就出来了。”
小二又倒了一杯满溢茉莉香气的茉莉龙珠递给上官婉容,眉飞色舞地对二人又道:“咱们请的美姬一个个妖娆热情又奔放,保不齐跳起舞来,跳着跳着就坐到客官您身上喂您吃颗葡萄果呢。”
“先给你吃一个吧。”武竞元揪下一粒葡萄递给店小二,嘻嘻道。
“多谢客官,有啥吩咐随时知会一声,小二哥定当飞奔而来。”说完打躬作揖,咬着葡萄,收回木牌,兴高采烈地又去招徕另一桌客人。
“阿姐,山外真有意思,幸亏在岭山跟着阿姐一起出了山。”武竞元剥了颗葡萄递给上官婉容,“用我那白胡子老师父经常挂在嘴边的两个字形容就是,明智。”
上官婉容接过葡萄,笑吟吟道:“阿弟明智,阿弟很明智。”
不多时,正在二人笑谈间,桥室就果真如店小二所说那般熙熙攘攘地挤满了客人。
男男女女,女女男男,以男子居多,整个桥室一时人声鼎沸,沸沸扬扬。
众人言笑,嗑瓜子地嗑瓜子,品茗地品茗,有几人甚至一起玩起了吃酒令。
热闹非凡间,一阵急促的胡琴声突然响起,仿若风吹波涛与麦浪般起伏。
众人闻声皆是停下手中口上的动静,扭头看向中央隔帘后鱼贯而出的几个身姿修长,肤白眼碧的舞姬。
她们如海藻波浪般的金色卷发以镶嵌蓝紫色黝帘石的银冠拤上,披散垂于肩头,身着红蓝化合而成的绯紫薄纱,配着腰下齐臀的绯紫短皮裙甚是魅惑,裸露在薄纱短衣外的肌肤如凝脂一般更是令人垂涎欲滴。
舞姬们踮脚踏舞陆续出场后,紧跟着鼓点响起,如石子激荡在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而身着黑红相间长袍子,广鬓虬髯的戏法幻术师带着两个抬道具的黑衣小童,突然出现在桥室内右方专供幻术师变法术的舞台上。
座上有人被西域舞姬的美艳身姿绝妙舞所吸引,有人被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于舞台上的戏法术士所吸引,一时间竟还有不少跑来跑去调换座位的。
武竞元见此场景倍觉有趣,倾身附耳对上官婉容说道:“阿姐,幸亏咱们来得早,坐到正中间,左右表演都能看。”
上官婉容点头附和,捻起竹叉叉起一块哈密瓜填入口中。
“阿姐,你看,中间那个舞姬的大眼睛会说话一般水灵灵的,还是碧绿色的,就像是岭山深潭子里的绿油草。”武竞元又道。
上官婉容循声望去。
未待上官婉容回应,武竞元突然又惊奇道:“咦,阿姐你的瞳仁竟也有一些绿莹莹。”
“哦?”上官婉容还从没观察过自己的瞳仁,见装有干果的盘子恰好是镜面铜盘,便往自己身前挪了挪,欲就着镜面干净处贴近查看一番。
上官婉容左看看又看看,丝毫看不出自己的瞳仁哪里有丝碧绿,心想兴许是因镜面不清或是灯光有些暗,不确定地抬头道:“阿弟,你再看看?”
武竞元对上上官婉容的眸子,深深望入,只觉得上官婉容的双眸如岭山里清澈水潭般清幽,引人想要纵身一跃,去一探究竟......
忽然胡琴琵琶之声大弦嘈嘈如急雨,舞姬们花鬘抖擞龙蛇动,偶与席间人眉目传情,手脚踝上的银铃铛也伴随着胡琴琵琶羌笛声清脆地私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