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了一句，他就顿住了，神色微有些尴尬，咳咳……纠正一下，不是出征，而是打谷草。

贺术莲小心地看了一眼楚莫的脸色，见无异状，便又继续道：“我那时好奇心重，便偷偷跟了去，待父王发现我时，两军已交战上了，父王只能将我藏在战场外的一处草丛里，原本很安全，可是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只箭矢擦伤了我的胳膊，然后受惊过渡的我直接昏了过去，等再醒过来，则是被人救醒的，迷糊间听别人称那人为安将军，那人用方巾将我的胳膊包扎好，又给我喂了点清水，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兵卒上马走了，然后没过多一会儿，我就被父王的人找到带走了……”

话到这里，又顿了几顿，而后又道：“由于我那时太小，只能将救我之人默默记下，待我长大了些后，有了自己的心腹，才派人辗转打听到了，原来那位姓安的将军名唤安凌瑄，是于成大将军的副将，但很可惜，当我知道消息时，安将军已故去多年了，其原因竟是因为通敌，而通敌的对象就是我……”

说到这儿，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情绪有些低迷，道：“我们猃狁人骨子里的性格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既然安将军已去，但恩情仍在，我打听出他有一独子，名叫安荣，我想着若有朝一日，寻得机会必将还报于他，是以这次听闻他也随军来了北地，且效力在王爷麾下，想着手头的情报十分重要，便亲自来了。”

话音落下，堂内有一瞬间的静谧，楚莫轻声道：“四王子是个知恩图报的，待战事平息后，本王自会引你与安荣一见……不过，届时四王子统勒王庭后，切不要忘记今日之承诺。”

贺术莲一听，立时面露喜色，抬起厚实的右手重重地拍了拍左胸，郑重道：“端王爷，您放心，我们猃狁人最重承诺，只要是说出口的话，必会牢记于心，遵守其约……”

说着将腰间那枚狼牙形的配饰拿了下来，捧在双手掌心中，上前两步，郑重地道：“我知道在你们东耀一旦承诺了某些事，是要奉上相应的信物，此狼牙是我从小配在身上的，大巫说此饰可以趋吉避凶，今我将此饰当以信物赠与端王殿下，以表城意。”

楚莫一笑，看了一眼于成，后者会意，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狼牙，转身呈给了楚莫，拿起小指长的狼牙，其牙体被打磨得光滑细润，置在明亮的光线下，反射出森森寒光。

楚莫将狼牙拿到眼前细看，正面微雕着一头蹲坐的白狼，背面则雕刻着一串猃狁语，不用问，应该是贺术莲的名字。

楚莫将这枚狼牙收好，抬眼看向贺术莲，道：“四王子的诚意，本王已知。那么，一切就按之前说的办……只不过，当下城门紧闭，本王不好放你出城，毕竟人多眼杂，若是让旁人认出你，本王也不好明着保全你，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