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宁远将军营帐前的亲兵朝迎面走来的陶卿季行礼,后者大手一挥,下巴朝营帐一抬,眉头高高挑起,这厮还没好?亲兵摇摇头,陶卿季叹气,自从宫里的圣旨下来之后,陶卿清的脸色就不好,这家里的家书一到,看完之后脸就彻底黑了,把自己关在营帐里死活不出来,也不许人打扰。
“出了什么事情又不说,婆婆妈妈的。”陶卿季抱怨道,语气略有不满。亲兵的耳朵一直竖着,听到陶卿季这句话立马立了个军姿,朝营帐里面喊道:“宁远将军,怀化将军说你婆婆妈妈的。”
陶卿季:“……”这怎么还通风报信了呢?这军营什么时候易主了?
营帐里的人闻言,秀眉一挑,起身挑开营帐帘便看见某人的黑脸,笑得幸灾乐祸开口:“王昭是我的亲兵,哥哥你当着他的面说我坏话,活该被揭。”
陶卿季扯了扯嘴角,没说话。陶卿清自是明白他先前说的婆婆妈妈是指什么,带他进了营帐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扔给他便坐到桌边喝茶。
陶卿季看着家书中的内容,脸色渐渐冷了下去,抿着唇不说话。陶卿清看他这样,嘲弄一笑,继续喝自己的茶。
“清儿,父亲这样做,应该也是无奈之举。”陶卿季想了想,开口说,抬头便看见陶卿清嘲弄的表情,又低下头。
“其一,陶丞相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的,我说过了,我不认;其二,哥哥你说这话心不痛吗?这么多年了,他心里想什么你不知道?他心里只有权利和金钱,何曾考虑我们的感受?”陶卿清冷笑,眼中怨恨和悲伤一闪而过。
陶卿季叹了口气,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一会儿,转身离去。陶卿清怔了一会儿,回神后发现自家哥哥早已离去。
“将军,军师求见。”王昭在帐外喊道,陶卿清还没说话营帐帘就被打开,不染步伐有些急促。
“何事这般紧急?”陶卿清皱眉。
“粮草被烧,怀化将军经过发现的,人已经不知踪迹。”不染拉起陶卿清就往外走,后者一听这消息,皱眉想了想,挣开不染的手。
“王昭,喊东一队二伍的伍长带上他的兵跟我走。”陶卿清朝外喊道,听到王昭的应声后拿起佩剑拉着不染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你同哥哥说,我带着人上翠玉山截人,此事应当不是宋国士兵所为。”话罢便与二伍的人往翠玉山赶去。
不染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眼神一凛,也想通了其中曲折,抬步往粮草营走去。
这边陶卿清带着五人上山,大约在靠近山腰处听到前方的脚步声,听脚步声,应当在五人左右。陶卿清做手势示意五人停下,派两人绕到前面设伏,其余三人跟着她,待那几人中了埋伏之后再上去。
二伍伍长点头,派了两个身手较为灵活的人前去设伏。
“他娘的,今天真是倒了大霉。”前面那几个士兵中有人抱怨道,应是料想没人追上来,故而声音也未曾收敛。另一个士兵接嘴说:“可不是,火才刚点上,那个将军就过来了,还好咱们跑得快,不然,今天怕是要交代在吴国大营里了,这将军真是会挑时候。”
有了一个人的开头,其余的人也你一言我一语,把吴国怀化将军骂了个狗血淋头。正骂到兴头上,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暗绳绊了个狗吃屎,好不凄惨。
陶卿清正等着这下呢,一看人倒了,带着三人冲上去,先把那几人下巴卸了。看着这几个烧了粮草还说哥哥坏话的人,陶卿清抿唇,手一挥,招呼着人上去就是一顿胖揍,我哥哥我骂就算了,还轮不到你们几个无耻之徒来说!
打了约莫半刻钟,陶卿清住手,叫自己的士兵押上这五个鼻青脸肿的士兵,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回走。回了大营后,陶卿清想了想,还是带着人去了议事的营帐,将五人甩在地上,淡淡道:“这五人就是烧粮草的人,方才去追他们时,听口音应该是魏国的人。”
“你倒是厉害了,没有我的命令直接带兵出去抓人,要不这个正三品将军给你当?”陶卿季冷笑,不满地看着陶卿清,后者耸肩,笑道:“若是你能不让我回去,当当也是可以的。”
陶卿季白了她一眼,你倒是想得美!
陶卿季唤人将这几人拖下去审,什么方法都可以用,尽快把话问出来。
“宁远将军,你怎知该去翠玉山抓人?”一旁的尹副将开口问道,及时制止了一场大战的爆发。陶卿清看了他一眼,开口为他解疑:“我聪明。”
尹副将:“……”那您倒是说啊!
“如今的现状是宋国要与我吴国讲和,使臣团都已经在营中了,宋国梁老将军也同我们交了这么多次手,你瞧着他像这么没脑子的人吗?”陶卿清认真开口解疑,道:“在这种关头上,宋国若做这样的事,讲和便是不可能的事了,会做这种事的,只有看不得两国交好的。”
“那为什么你能怀疑是魏国?”尹副将打破砂锅问到底。
“宋国是三日前派使臣前来求和,只有魏国可以这么快得知消息并出手搅和。”陶卿季抢了陶卿清的话,皱眉开口:“我们应尽快回京,魏国此计不成,极有可能对宋国使臣下手。”
“报!”
陶卿清眉头一皱,正打算说话,外头传令兵便喊了起来,一路小跑进了营帐,告诉众将领刘副将已经将那五人审好了,确是魏国士兵。
陶卿季吩咐众人尽快整顿,两日后回京。陶卿清抬头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她知道哥哥的决定是正确的,但心里的不舒服也是真的。
两日后,怀化将军领兵班师回朝。